疼痛,给一个人带来的成长无疑是巨大的,尽管代价也不容小觑。
白隽翰一改之前还束手束脚的动作,大刀阔斧的动作,让言笑第一次见识到了一个身为世界男主角的魄力。
有人代劳做了坏事,她也乐的清闲,扯着顾屿里天天在后头放火扇风,散布些模棱两可的流言。
不过一段时间,朝廷便已经在明面上划分成了两派,一派是皇帝的人,一派明面上属意于白隽翰,实则是站在了她的麾下。
而白隽翰,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严峻局面,刺杀,毒害,一样不落下。
言笑这边自然不会被拓跋羌遗忘,只是相较于拓跋羌所遭遇的非人对待,她陡然就觉得自己这都不算事。
最严重的一次,白隽翰身中剧毒,是身边服侍了多年的老管家下的手,言笑派的人人找到他的时候已经魂归西天。
所幸,主角运气斐然,那时候杳无音讯了许多天的张瑜欢乍然出现,还带回来了因得奇遇拜的医仙师父回来。
白隽翰保了一条命,却对外宣称命不久矣。
刀光剑影,血与命的拼搏。夺位的路上,最少不了的,便是血雨腥风。
明日损失的暗线,不计其数,连墨声都受过了重伤。相较于明日的奇人异士,其它普通的战士更是因没有他们这般本事而丧命无数。
踏着白骨累累,终是有了最后的决战。
京都城前,城墙上,是密密麻麻站着的弓箭手,手中利器所对的方向,是不远处站着的领头人。
男人一身戎装,手挥长剑立于大军之前,身后挡着一名女子,女子虽红妆素裹,却掩盖不了眉目间的肃然。
这二人,正是白隽翰和言笑。
“阿钰。”白隽翰又挪了下身形,把她严丝合缝的挡在了自己身后,眉头紧皱,可手中剑握的坚定。
“你不应该来的,屿里呢?”他心里把顾屿里埋怨了个透彻,就算跟言笑一同经历诸多,他心里还是一如以往的把她当做以前那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妹妹。
“小里哥哥有事要做。”言笑淡然回到,“今日,我是必须要到场的。”
为了言芷钰,也为了顾屿里,为了顾离白,也为了她自己。
“看这情形,少不了一场恶战,你……”
“我知道。”如果战斗爆发,她手无寸铁的在这只能是拖累,“再等一会儿。”
等什么?白隽翰看她没有离开的意思正生气,可是转念灵光一闪,压低了声音道:“你……留有后招?”
“我没有。”言笑老实摇头。
“你。”白隽翰语塞,哽了一下,紧接着不容置疑的说到:“你给我离开这!”
“不行。”言笑也是同样的坚定。她得在这等着城门大开,传来皇帝失踪的消息呢。
二人僵持着。
两方局势也在僵持。
溧阳将军站在忘台上,与向那看去的言笑恰好对上了视线。
言笑的目光似笑非笑,让他莫名一颤。随即开始唾骂自己,呸,不过是个已经注定是身陷败局的公主罢了,她有什么可怕的!
言笑可没有读别人心里话的本事,自然不知晓他在想些什么,却突然看见那人神情一变,从望台上下去了。
大概……是时候了。
言笑低头敛了一下裙琚,嘴角勾起笑意。
“丞相怎么来了?”溧阳将军咽下心中的恶意揣测,面上堆着客套的笑脸,心中的一双眼却是向在看一个阶下囚。
等到长公主倒台,他倒要看看,这群走狗能有什么好下场!这般想着,仿佛在他眼睛里已经成了真,面上的傲慢渐渐浓郁。
张丞相哪里猜不到他的心思,冷笑了声,打身后拿出圣旨,抖了一抖,缓缓扑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若有朝一日二子相对,保钰公主不受苦难,众将士皆听令于长公主,不得有误,钦此。”
“什么!”跪在地上的溧阳将军大惊!第一反应就是这老匹夫造假,腾然站起来就要强夺圣旨。
张丞相往后一退,身后跟着的几个侍卫立即护在他身前,丞相眉目一竖,大喝:“大胆溧阳!你这可是要对先皇不敬!”
溧阳将军意识到自己失态,看了眼周围其他的官员,忍下动手的欲望,“丞相恕罪了,本将军只是听到先皇的圣旨有些不敢置信。”
“哼。”张丞相拂袖冷哼,看也不看他,“既然如此,将军便交出虎符吧,长公主可还在城外等着呢。”
溧阳低着头,眼神阴狠,缓缓掏出虎符的同时,不经意间侧脸对身旁人使了个眼色,杀意根本压制不住。
他倒要看看,长公主要是被人失手杀害,这事情还要怎样才能发展得下去。
那小厮机灵得很,缓慢退出众人视线,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去了城墙之上。
可惜,言笑身边的明日高手岂是摆在外头让人观看的不成?
一只暗箭“铛”的被拦下。
言笑心中暗嘲:这老狐狸还真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这么低劣的招数都有脸用来对付她。
不过这样,不也就意味着她的事情进展的就愈发的顺利吗。
事情已成定局。
张丞相拿着先皇的一纸遗诏,请了众人入城,虎符入袋,大军归顺,除了心怀叵测的溧阳。
一路人浩浩汤汤到了皇宫,直达大殿。
看到的便是拓跋羌暴尸皇位,顾屿里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看到她前来,对着她倏然笑开,在血腥气极浓的背景下,笑的春暖花开。
百官混乱,言笑走上去一把撕开拓跋羌脸上的人皮面具。
于是乎,百官就更加混乱了。
平定人心,接下来就是新皇登基。
有人提议白隽翰这个异姓王爷,言笑没有说话,只是信任的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男人,然后便得到了最有力的支持。
这个男人,永远都不会对她刀剑相向。
因为他忠,忠于国家,因为他义,两小无猜。
言芷钰成了大棣有史以来第一位女皇,虽有官员提出异议,但是遍观大棣皇族,本来就子嗣稀少,若是让昏庸无能的五皇子来坐皇位,他们还是宁可接受一位得民心有能力的长公主。
得偿所愿,真真正正的得偿所愿。
可言笑还是发愁,因为她没有离开这里,顾离白也没有离开,她绞尽脑汁,都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现了不对劲。
直到有一天……
那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白云呼呼的从天空中飘过,挡住了热辣的阳光。
如此美好的天气,当真是映衬了算命先生的那一句“黄道吉日”。
张家瑜欢和骁王爷,修成正果了。
言笑暂时撤下皇帝的身份,丢下所有宫人,自己去闹了洞房,又跟着顾屿里去吃了喜酒,闹腾过后,月亮已经挂上了柳梢头。
言芷钰的本身酒量不大,可言笑不知道,灌了几杯清酒就已经开始迷迷糊糊的了,巴着顾屿里的手臂走不安稳。
顾屿里一言不发,沉默且温柔着扶着她的手臂。
言笑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顾屿里,你到底想要什么啊!”
这些日子,她给他恢复了镇北王府的荣光,给他加官进爵,做尽了她能相到的一切可能性,可是……
好像都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顾屿里闻言一愣,清冷的面目上似乎被酒气过了一抹红晕,凑近言笑耳边,轻声说了句……
翌日,宿醉过后的头疼扑面而来,言笑纠结着是做一次不早朝的昏君,还是带病坚持上岗鞠躬尽瘁的五好皇帝。
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来,言笑心上陡然过了一阵电。
“我想要你!”
言笑瞬间清醒。
两日后,新皇下旨说自己要成亲,成亲对象是镇北王世子,啊不,是现在的镇北王顾屿里。
大臣们一致认为皇帝可能是被骁王爷结婚那日给秀恩爱的程度刺激到了。
不过,总归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