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训练的那天晚上还有最后一个神秘的活动,教练一人发了一个眼罩,所有人站的整整齐齐,接着左政感觉到一双大手把自己抓住,从训练的开始就听初三的学姐们说拓展训练的最后一个活动是亲子泪崩。具体怎样左政没有去问,总之是自己的父母要来。
左政的手被一双大手握一下又松开之后又握住,左政试着小声叫了声妈!后面出来嬉笑声,看的出来是憋着笑的,整个操场上都是黑暗和寂静。教练不让任何人出声。然后就被一双大手实实在在的握住,带着他在操场上转悠,显然操场上是设了关卡的,下钻一下上蹿一下,最后被带领到一个阶梯活动中心,眼罩被一一卸下,不出意外,又有所意外自己的父母出现在自己眼前,
“知道你刚才管谁叫妈么?臭小子,连自己妈的感觉都忘了。”左政万万没想到连家长会父母都来不了,这个活动妈妈居然到场了。
“妈,家里不忙了?”
“再忙也需要陪儿子呀,你看连妈都认不出来了,管人家小玉的妈叫妈。”左政的妈妈眼角有些湿润。
左政笑到也有些不好意思,“那不是带着眼罩么,小玉的妈妈真无聊,我都这么大了还逗我。”左政心里却有些莫名的喜悦,转过头寻找小玉的位置,然而小玉也在寻找他,两人双目相视,都笑了,小玉的妈妈也告诉她刚才左政叫妈妈的事了。
整个会场响起感人的音乐,唱母爱的父爱的,将所有的人很快带入氛围,有的家长已经潸然泪下,紧接教练在用他魔性的声音讲述着各种爱的事情和道理,这次近乎所有人都声泪俱下,就跟,就跟谁英勇牺牲后大家悼念似的。
左政总是不合群,他笑了。“你笑什么?”左政的妈妈虽然哭了,但儿子笑了总让她有些好奇,也有些恼怒。一巴掌拍在左政的后脑勺。左政惨叫一声,差点哭了,说好的母爱呢?“我想到我死的时候这么多子孙为我哭。”妈妈又是一巴掌,之后紧紧把他抱入怀中。
“政政,叫妈!”小玉的妈妈捂着嘴嬉笑,左政有些脸红,左政的妈妈也很高兴,她很看好小玉,从左灵的只言片语中得知左政和小玉微妙的关系,不过在她眼里孩子还小,还是需要点时间的,“小玉妈,叫的有些早了吧!”小玉妈妈呵呵笑着,她也很喜欢左政。
“妈~”左政和小玉同时拉长音叫着,“两个人在一起要好好学哦,不能捣蛋啊。”
“知道啦~”两人异口同声。
父母们陆续散场,可以说是含着眼泪走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学校把学生怎么了,或者哪个勤恳老师的追悼会。
左政和小玉坐在新操场上,旧操场正在翻新,施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伴随着月色更加孤独,月亮升上到一个不知名的一块夜空中,月光很亮,但只有一半,他们盘着腿坐在彼此对面。良久没有一句话,就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没有尴尬,都在对方的脸上,眼神中寻找一些东西,失去的,曾经的,还有未知的猜测。
小玉给了左政一个硬币,一个五角钱的硬币,中间有个圆圆的小孔,这是小玉自己用一根钉子凿的,“政,你知道么?我现在很羡慕古时候的人,他们结婚都早,我想结婚,过一个平平淡淡的生活,养自己的花,吃白白的米饭,喝井里的水。”小玉的话让左政感到好笑,他没有笑出来,觉得小玉还像之前一样天真理想主义。说出来的话又有些小浪漫,是的,小玉喜欢小浪漫的生活。同时又有些后怕,小玉为什么会想到结婚呢?就这样过一辈子?“小玉我们还小,说这些有些早了,我们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学习。”
“和老师说的一样,没意思。”小玉噘着嘴。“那你三天两头的打架!”
“那不是因为……”左政急了,因为不想让你受伤害啊,左政没有说出来。他看着小玉的脸,像一朵憔悴的花。本应稚嫩的脸庞上却出现了憔悴,之前那个会追着天天在教室里打闹喊着傻大个的小玉再也不见了,就如同再也见不到喊着大眼牛的天天一样,他们都走了,迷失在了一个夏日的午后。现在小玉的眼睛里是忧伤和空洞。
“对了,于思洋怎么没有来?”
“他要出国了,去美国。”小玉的话语里没有带任何感情色彩,只是苍白的将答案说出,仿佛一行无力的文字。“你呢?你那个小鸟依人的同桌呢?听说她从前可不是这样,她之前可是很孤傲的一个人呢,说吧你是怎样调教她的。”小玉眉头向上一紧一紧的,挑逗着左政。小玉这是吃醋了么?还打听过梁夏呢?这是在关心我的事么?于思洋那个王八蛋要滚出国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小玉夺过来了呢?无数种可能在左政脑子里闪过,“看你夸张的,我们就是普通的同桌,关系比较好罢了。她生病了,应该没什么大事,过两天就来了吧。”左政很随意的说,略带解释。如果这次有机会,一定不会在错过了。
宿舍的熄灯铃打响了,催促着每一个在外游荡的学生,就像招魂铃一样,将所有人全部收拢在小小的寝室中。
“拜拜!”
“再见。”左政不喜欢说拜拜,总觉得那样就是永远离别了,“哎,小玉!”小玉回过头,左政拿起那玫硬币高高的举在夜空中,“我等你!”
“好!”小玉转过头飞快的回到寝室楼里。
总是要恢复平静的,就如同海面上浪潮再大还是会风平浪静的,无论暗流再怎样涌动。大家的训练时的热情已经渐渐消散,教室的学习生活逐渐恢复以往的正轨。上课,学习,下课,上厕所,再上课。三点一线的学习生活会持续十二年,想想都挺可怕,而更可怕的是我们已经被教化的习惯了。
训练回来学校加了一项下午健美操操的项目,每天需要占一节自习课的时间来进行练习,一个月后开始比赛。这是自打拓展训练回来的一个好消息 。
健美操的每一个动作,老师都严格把关,因为要比赛的缘故,加上取得名次后有丰富的奖金。班主任像打了鸡血一样。一班的检查老师不是张帅,而是英语老师。不只是健美操的动作太妖娆还是英语老师的身材好,整个过程下来让一班的男生赞不绝口,流连忘返。
“哎!哈喇子都流下来了。”梁夏嫌弃的看着左政。“不懂欣赏,怎么了你嫉妒了?”左政笑着,用高傲的45度头角对着梁夏。“嫉妒没用,你要努力!”左政语重心长的说。
“谁嫉妒了,努力你个头呀!”梁夏有些恼羞成怒。“你怎么不看看人家一哲,像人家多学习学习。”
“他不食人间烟火,我不是,我是俗人,需要三妻四妾。”左政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梁夏很无奈。“哎~你知道你很一哲在一起一哲就像一朵什么花么?”梁夏叹气。“什么花?也是没有我的陪衬,他怎么会像一朵花呢?”“不不不,你多想了,一哲和你在一起就像一朵荷花,出淤泥而不染。而我濯清涟而不妖。”
左政哈哈大笑,梁夏郁闷,明明骂他,他怎么还笑了,傻了?“你你也妖不起来呀,左政指着梁夏的胸口,花太小。哈哈哈哈。”左政捂着肚子,趴在桌子上,笑的眼泪直流。梁夏咬紧嘴唇,狠狠的踩了他一脚,之后左政泪流不止,哭笑不得。
“我只是还没有发育,以后不准说我小,哎呀,政政你流氓。”梁夏趴在桌子上,脸庞通红。“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逗你呢。”左政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梁夏的头发在阳光下呈现暗黄色,流泻到背部。她摇摇身衣不理左政。
“你这两天干嘛去了?真的生病了么?”左政轻轻的问,难得的温柔。梁夏转过身,委屈着脸,“你终于关心我了。呜呜呜~”左政挠挠胳膊,被梁夏说的浑身不自在。
“其实对你是一个好消息,我也去林哲高中,咱们又能在一个学校了。”梁夏大笑。
“什么?”左政不可思议的就差跳起来了,“这是好消息,还对我来说?这简直是噩梦。”
“去死!”
“你怎么这么确定你能去了林哲高中?听说那个破学校想进去很难呀,你这智商进去的可能几乎为零呀。”
“校长是我一叔叔,你智商才低呢!”梁夏不屑的将头扭向一边。
“腐败。”
“其实也不是那么腐败了,虽然答应我去林哲中学,但也需要我中考分数达到六百六十分以上,只是不用接受林中的变态考试而已。”
“六百六十分?轻而易举啊,我现在都差不多可以了。”左政不屑的说,“就是腐败。”
梁夏低下头不理左政,反而拿出一叠试题开始认真地做起来,当然嘴里还是叼着一直棒棒糖。
初二年级所有学生,所有学生请立即到操场上集合,之后又重复两遍,喉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没有咽下去一样。
“思洋,你等我一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