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帅回来后班里人都很惊讶，他的事情之前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有的人说他疯掉了，也有说自杀的，也还有更离谱的。张帅的这次登台推翻了一切谣言。看来好多东西是不用辩解的，做出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张帅证明的就是自己好好的，很坚强，没有死。

张帅回到班里的时候就剩下二十天的时间就要考试了，很多人还是在埋头苦学的，都想留在一班，加上张帅的回归，一些人也开始了奋斗。

左政也低下头，既羞涩又难堪。都在嚷着“张帅回来了，张帅回来了。”就跟亲爱的领袖来慰问民情一样。

左政不意外，他知道这一天的到来，但一直没有想到如何面对，一哲似乎也不意外，也像早早知道一样，像平时那样地头做题，夏诺惊喜的拍打着一哲“张帅张帅。”躁动着小声的叫着，着让一哲很意外，没想到平时文文静静的夏诺对张帅的回归这么激动。张帅在她心里的地位这么高么？

一哲有些小尴尬，“诺，诺诺，至于这么激动么？”

“他没有自杀，还活着呀！”夏诺掩盖不住自己的喜悦，原来她激动的是张帅还活着，并不是张帅的回归。

梁夏没有那么激动，呆呆的坐在座位上，左政很郁闷，他想过张帅如果回来，按着梁夏的性格肯定会骑到自己身上狂叫。左政用手指点点梁夏“你怎么了？你帅哥哥回来你不高兴？”梁夏呆了一会没有动弹，之后转身把左政抱住，“太感动了。”哇哇大哭。

左政拍拍梁夏“这反射弧真长。”

对比起来，大虎和刘佩还算正常，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笑嘻嘻的。

大虎的成绩飞速提升，上次月考已经到了第八名。因为这事情大虎高兴的一晚上没睡着。后来张帅知道大虎的成绩后也很惊讶，后来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在左政说自己的同时，也带了点其他的事情，张帅一联想也就知道了。深意满满的对大虎笑笑，大虎傻呵呵的也笑，只有左政知道这笑容的意思。

“大虎，你说一个人无意中出卖了情报该怎么办？”

“该死！”大虎的回答很快很坚定。

“我是说无意！无意！”左政强调着无意这个词汇。

“那如果一个人无意杀了一个人怎么？还就不算犯法了？”

左政看着大虎，心里纳闷，大虎今天怎么还一套一套的了。

“不是，老大这么清楚的东西怎么还问俺大虎呀？”

“哦，没事，就是考考你学没学傻！”

大虎嘿嘿嘿的笑“放心吧老大，俺大虎不傻。”

“你还不如傻着呢。”左政心里嘀咕。身为老大把情报出卖了，着让聚义堂里的兄弟怎么看呢？虽说不是大事，但学校里明文规定不准谈恋爱，我这还明晃晃的告诉张帅了。左政心里有些不安。

心神不定，一天中午找到张帅，半哭着说，张帅笑了，说不会说的，只要能好好学习，怎么都行。

日子过得很快，天气越来越燥热了，别说学点什么了，能静下心来就很不容易了。

距离考试就剩下两天了，左政无所谓，想着暑假去哪里玩，梁夏也在旁边附和着，说要跟着左政一起去哪里哪里玩。左政嫌弃的看她一眼，高傲的说，“不带你！”大虎咿咿呀呀的叫着，有些绝望，忧伤的眼神看起来有些迷人。他问刘佩如果他考不到班里前十会怎样啊。刘佩说好好学会的。

刘佩总是在后面鼓励他，做他的心灵鸡汤。大虎还是有些伤感，又问了同样的问题，似乎上一个问题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如果我考不到前十名，可能就到了别的班，那时候会怎样。”

“那我们就做不了同桌了，我就只能和别人坐同桌了。”刘佩的回答让大虎疼痛，他想的是刘佩会陪他一起去别的班，尽管他不会让刘佩这样做，但是这样说出来他会好受些，但是答案是那么的痛彻心扉，“和别人做同桌。”这几个字眼让大虎觉得刘佩将要离开他，大虎不安起来，心像被撕裂了一样。

教室里很热，稍稍有个动作就会出汗，汗液像油一样腻，留在身上挥之不去。只有静静的坐着才能让这些液体保持平静。左政讨厌汗液。

教室里是欢腾的，期末考试终于结束了，无论名次如何，一个暑假的时间足以消除坏名次带来的忧愁，不出意外一哲第一，也是年级第一，左政第二，年级第三，有时候他很好奇谁是这个年级第二呢？刘佩第三，夏诺的四，梁夏第五，他们几个人的名次紧紧挨着，印证了这样一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个不出意外的前几名让他们都很意外，都不在说话了，没有一个人是开心的，大虎十一名。

“给你！”一个米菲兔吊坠的笔，黑色的，两只眼睛是纯白色的，茫然的表情。刘佩手里还有一只是白色的，两支笔被一个锁链轻轻扣住，刘佩解下他，把黑色的给了大虎，“送你的，就当是毕业礼物吧！”

是毕业礼物么？是礼物还是纪念物？大虎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奈和悔恨，他和第十名紧紧差一分，差一分的卷面分。简直是讽刺。大虎拿着那只笔看了很久，微笑，“好！”两个人看上去平静的不能再平静。隐忍的痛苦只有彼此知道，自己的痛也只有自己知道，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这句话没错。

左政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大虎没有闹，只是平静的走着，在宿舍的最后一晚也是平静的睡着，这样的平静让左政有些恐惧，就像原子弹爆炸时远处美丽光芒静静的释放着。男生与男生之间是不需要安慰的。更不用说什么矫情的话。

大虎紧紧的捏着那个吊坠，郭志龙从外面进来提了一袋子雪糕，给左政，左政摇摇头说胃不好，走到大虎身边，看大虎正在认认真真的对着一支笔发呆，郭志龙凑近一把拿过那支笔，“这支笔挺好看的，小姑娘送你的吧！”还没等他说完，大虎上来就是一拳，“谁让你动那只笔的。”大虎彻底爆发了，眼睛里充满血丝，将他揪起来，又是一拳，左政急忙上去托架，“我只是看看么？”郭志龙有些不服气，“不就是一支笔么？至于么？”他的话再次激怒了大虎。大虎像虎一样的扑上去。看来名字起的没错。

“你少说两句！”左政向郭志龙吼道。

场面彻底失控了，一阵拳打脚踢后，大虎累了，郭志龙鼻青脸肿，十分可怜。放假前来这么一顿。看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也是对的。就像他看见一颗地雷，非要去踹一脚试试它的脚感。

大虎再次平静，像战后的场地，荒芜，孤寂。

刘佩哭了，在宿舍。女孩之间是充满温暖的，像植物需要光芒与温暖。夏诺抱着她，也哭了，梁夏抱着他们俩轻轻的抽泣。

忧伤是寂静的，寂静可以丧失语言。很多人都是不快乐的，所以快乐才会显得如此珍贵。我每天写着忧伤的文字，用微笑面对所有人，用阳光的表情遮盖内心的阴郁，我是悲观的，用悲怅的眼睛去看清澈的天空。我没有向往，左政说你应该快乐一点，我说我每天不快乐么？是的，我在左政面前总是嬉皮笑脸的，我不知道他是怎样看出我的忧伤的。他说，你的眼睛透出来的是寒冷的光，像冰一样。是么？无论我怎样掩饰内心总是会被眼睛出卖，而能读懂这份情报的人只有左政一个。

我喜欢快乐的你。

我很快乐呀。

你在掩饰。

我也不知道我在掩饰什么，我的心是孤寂的。那里是一个冰雕刻的宫殿，很大很空。我说，左政，我没有不快乐，只是有些孤独，空虚。

左政坏坏的笑，来，小爷让你充实充实，不再让你空虚寂寞冷。

我微笑的看着他，那你来呀。我很相信左政，他总能带给人一种温暖，一种安全感。他在我这里虽然放肆的喝着我的酒，花着我的银子。但对我总是保持着一种距离，是安全的距离，这段距离充满着温柔。

左政先是看了我几秒钟，眼睛里是单纯的，有时候他就像一个大孩子一样，有着可爱的面容和表情，那种表情不是装出来的，是自然的反应。他突然大笑，最近小爷比较忙，腰给累坏了，需要静养几天，你再排排队，号还没有排到你这里。

我是几号啊？

哎呦，这么迫不及待啊，他靠近我的耳朵，再忍忍哈？

滚！我一脚踹到他肚子上，至于确切的地方我也没看清，只是他在我狭小的房间里捂着肚子打滚。可怜的叫嚷着。

恶婆娘，将来嫁不出气的。

那就不嫁了，我不嫁，你也休想娶，

嗷嗷了半天，又去了厨房，想吃什么？他在厨房转过头问我，我笑着说，怎么赔罪了？那好歹也得有个正式的道歉吧。我傲慢的看着他。

想什么呢？小爷是怕你嫁不出去，赖上小爷，我将来可是要三妻四的。不能因为你一个把小爷的春天给过成秋天。

我心里愤怒，可乐鸡翅，红烧鱼，糖醋茄子，爆炒鸡丁……就差把报菜名给他搬出来了，让他过春天。左政从厨房里出来，默默的看着我，转身走了，一句话也没有说，我有些茫然，脑子飞速旋转，我想这个应该不会惹怒他吧，是不是触及到他的伤心事了？几个菜名不至于吧。还没等我想明白，左政一脚踹开我的房门，他有回来了，我欣喜。他两手提了两大袋子菜。

“还不过来帮忙？想吃那么多的菜，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泡面都没办法做。”原来左政是出去买菜了，我从床上蹦下来，没有穿鞋，迈着小碎步，小女人一样的跟在他屁股后面。还有点小鸟依人的感觉。让我更欣喜的是左政把我所说的全部的菜都做出来了，我不清楚他是怎么做出来的，我只是好奇他是怎样记住我所说的菜，那么多，总有十几个，摆在桌子上，有着清清亮亮的温暖，他把灯熄灭了，点燃了几只红色的小蜡烛。伴着蓝色夜晚的月光，左政的脸庞清晰温暖。

“这么浪漫啊，还是烛光晚餐啊。”我轻轻的靠在左政的肩膀上，嘻嘻的笑着说，这次真的是小鸟依人。

左政推开我的脑袋，摸摸我的头发，“什么烛光晚餐，这些菜加上这些酒，已经把你所有的积蓄花光了，灯关了，省电！”

“省电？”我所有的东西他都知道在那里放着，以及那些视如粪土的身外物，那些让我每天不停的挥舞爪子的身外物，都被他真真的造成了身外物。

我吃着浪漫的“省电晚餐”心疼着，也高兴着，原来银子是可以让人高兴的。就看怎么花了，不会花就让人帮你花，但是，这个人太会花了，太能花。我呜咽的吃着。

“好吃么？”

“太他妈好吃了。”我继续呜咽，凝噎，泪水夸张的流出来，不知是心疼还是感动。他擦擦我眼角的泪水。心疼而温柔的问“是不是没有银子花了？”

“恩恩！”我使劲的点点头，眼睛里充满了希望的光芒，看来他还是有良心的，关键时候还是会帮助我的。

“那你少吃点，减减肥，这么多菜你也吃不完对吧，省下来，饿了的时候再去吃。”

“什么意思？”我停止了抽泣，疑惑而呆萌的看着他。

他摸摸我的头发，“我的意思是我这个月就不过来了，不跟你抢饭吃了哈。去别处潇洒去。”然后他掏出一些零钱和几个钢镚，“买点馒头吃，这个顶饱儿！”

我咬着嘴唇，看着还在滚动的钢镚。“滚！”我近乎抓狂的吼叫。他迅速的往嘴里扒了两口饭。转身走了。

到了门口我从背后抱住他，“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祈求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