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之成爬进去后,见得里影影绰绰。尽是些树或石呀与亭子。天上的寒月千年如此,撒在院里,里面似乎并见有什么人来。
“看来,又是白白空费了。这死猫竟然只顾自己快活,乐不思蜀。一点志气都没有。”
吴之成心里骂道。虽然想到会没有结果,还是失望得很。坐在园里的一块石头上,想退出去,又有些不甘心。想起自己几次跟这烂疮猫钻进这些猫儿狗儿洞。开始是毒娘子,差点丢掉性命,接下是进了乔府,迷迷糊糊娶了花解语。再后便是弄了个什么七星聚会。惹出无数的事来。
唉。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呢。
“哥俩好,五魁首呀。六六六呀。八匹马呀。”
隐隐听见猜拳的声音。
吴之成听得这猜拳声音,心里一喜,晃忽在家时,遇上个休息日,已会呼朋唤友,三三两两,喝个酒猜个拳什么。
便是这么叫的。只有这么一叫,热闹的气氛一下就显现出来。
如此熟悉的猜拳,莫非回来了。
吴之成一想心喜,人已就有些精神来,站起身,拍拍屁股,寻声儿走去。
这园子好生的宽大,似乎比乔府花园还要大上几倍。路途曲曲折折。或桥或水或山或树或亭,有如迷宫。吴之成在里面趁着微弱的寒月光,来来回回走在这园里,穿过桥,见到亭,走过亭。遇见假山,钻过假山,却到小湖,自己不知去了何处。
不过猜拳的声音倒是越来越清淅。证明他走的路,大方向没有错。
“三桃园呀,四季财。”
吴之成穿过一道月门来,终于到了一个小院子。院里有一个凉亭,凉亭里摆着一桌酒席。小院里灯光辉煌。点得如白昼一般。
酒席围坐六七人。个个穿衣扮装依然是宋人。
吴之成好生失望。看来这家人是个大户人家,连个花园都这么大。吴之成心里有点害怕。知道自己惹不起来。要是给人当贼捉住,痛打一顿,断断划不来的事情。
“西门兄,此次去京城回来,可有什么新鲜事说来给小弟们听听。”
这帮人猜拳或是猜累了。坐在旁边一个人往坐正位的人问道。
“西门兄。”
吴之成听得西门二字,心里便不由得一紧。本来要转过身离去,顺原路从那猫儿狗儿洞里钻出去。听得有人叫了声西门兄。便停下步子来。要看个仔细。
只见得坐正面的男子,约是三十不到,生得英俊潇洒。初看得这人并不感觉如何,待看得旁边几个陪他喝酒的样儿,才感觉到他真的个貌似潘安。
桌子摆设许多的菜馔,两大盘子的烧猪肉,两盘的烧鸭子。两盘蒸新鲜鲟鱼,四碟玫瑰点心。两碟儿白烧笋鸡。两碟儿炖烂鸽子雏儿。
碗碗碟蝶堆满了一桌子。那桌上众人看来也喝得有八分醉了。
吴之成心里一见这人模样,心里就象跟他有仇一般。何况这人又叫得什么西门来。不知是不是那最后一个字是庆字。
吴之成心里想要看他个仔细,便隐身儿藏在座假山的背后。
“我去京城,主要是我有个亲戚,在那蔡相的门下做管家。给他的引见,见得蔡相,得他赏识。我便认他做了干爹。”
“哎呀呀,西门兄现在认蔡相大人做了干爹,大好的前程指日可待,来来来,我们都敬西门兄一杯。预祝西门兄财色皆收。”
吴之成听得这叫西门的人说起京城之事。斗然想起武松说过,那西门庆去了京城。看来,此人便是西门庆了。
吴之成要听他西门庆说些什么时候。
“西门兄,此次去了京城,那京城的风情何好。“
“伯爵老弟,你可不知晓,那京城真的个如花锦一般。叫人去了真的不想回来。”西门庆笑道。
“西门兄,可说说来。”陪的人说道。
“我走了这段时候,不知这阳谷县有什么稀罕事儿。各位有什么艳遇来。说与为兄知道。”
吴之成先前见他们只说得京城的事情,心里倒己不恼他。现在忽然又听他们快要说到阳谷县的事情来,心里不由得恼怒异常。
走将出去。指着那西门庆骂道。“狗杂种,怎日里不干好事,你这招雷打电劈。”
众人喝酒喝得正高兴,不想从假山里走出个吴之成来,指着他们的鼻子便是一顿臭骂。倒吃了一惊来。
“那汉子,你如不分青红皂白便胡乱骂人。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旁边有人喝道。
“你当我不知道你是谁,你便是那西门庆,人人都怕你,我不怕你。人人声都叫你西门大官人,呸,呸。”
吴之成不知是那里来的勇气来,竟然一点已不害怕,指着西门庆大骂。
众人听了大怒来。便想上前去寻吴之成的晦头,偏生今晚西门庆刚从那京城回来。因为拜了蔡京做了干爹,心里得意。所以心情特好。他摆了摆手问道。
“此人是谁,如何在此无缘无故骂人。似乎跟我有仇。我却不识得他。”
中有识得吴之成的人,笑道。“我知道了,他便是紫石街卖烧饼的武大郎。”
“说起武大郎,他的烧饼真是一绝。外酥内软,着实好吃。”有人笑道。
“听得说他有个老婆,生得是国色天香,象月里的嫦娥,天上的织女。听人说,这烧饼便是他家老婆用她那双又细又嫩的手慢慢的慢慢地揉搓成的,听说,他揉搓起面来,那对奶子便如兔子般一闪一闪,着实叫人着迷。真不知她那对手儿,揉搓那话儿是如何感觉。”
武大郎见他们是越说越不象话,心里大怒。奔了过去。便要行恶,不想,因他在此叫嚷,早惊动西门庆家里的家丁,只是西门庆没有叫嚷不敢上前,此时,一见到吴之成跑上前去。要将一桌酒菜掀翻。便一涌而上,将吴之成拿住。
“西门庆,你不得好死,你不会遭报应的。”吴之成叫道。
“我西门庆从来不知报应为何物。”西门庆冷笑一声。“来呀,将他乱棍给我打出去。老爷我今天心情好,不想理你。”
众家人听得,个个持棍出来,劈头盖脸往吴之成打去。吴之成没有奈何,怕痛,只得随着出了门去。
西门庆此时酒饱饭足。站起身,望着吴之成远去的影儿。歪着头问道。“他家真有个美如天仙的娘子。他住在什么紫石街?”
“西门兄,你又想打人家小娘子的主意吧。”众人笑道。
吴之成给乱棒打出西门府院。流落在街道,漫无目的走着。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感觉到凄凉悲伤,已不知要去到那就里。他似乎无路可走了。
这样失魂落魄的走了一个晚上来。到天亮时,却又是走到了紫石街上。站在自家的屋门前。
他呆呆的走进屋里,坐在凳子上。脸上是给西门庆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边还有些血迹。
花解语从那楼上听得声响探出头来。见到吴之成的样子。便骂道。“好你个腌臜废物。无端端的跑了出门,你怎不死在外面。你还知回来,回来作甚。”
吴之成不吭声。坐在那里,脑海里无一点儿思想。只想要找点事儿来做,好让自己能感觉到自己还是活着的。
坐了一会,吴之成去到灶前,开始做烧饼来。他早已学会了做烧饼。
那面儿在他手里,和成面团儿,眼里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落在那面里面,他都不想去擦上一擦。
他并没有想做多少烧饼,只不过是想寻些事情来麻痹自己。
“姐姐。姐姐。”
门外忽然跑进来一个男孩,站在屋子里大声喊道。
陈路。
花解语因见吴之成不理她,骂人已累了,自家已是一肚子的无名火。听得有人叫姐姐,开门一见,见是陈路。心里大喜。忙奔下楼来。扯着陈路哭道。“路弟,我还以为我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呢。你是如何想到姐姐来的。”
“姐姐,我是专门为你而来的。你有场劫难,我要度你成仙。”陈路说道。
“你要度我成仙。成什么仙。”花解语笑道。“你姐姐这一辈子,劫难还少吗?”
“姐姐,三百年前,你每天哈护着我。我就发过誓,我要用此生来还你。救你出苦海。”陈路说道。
“路弟又胡说了。这世人哪有什么神仙,都是给捏造出来的。”花解语笑道。
“姐姐,你入魔道了。”陈路惊道。
“什么魔道仙道。姐姐我现在是不知道。”花解语叹道。
吴之成从陈路一闯将进门,心里便有些希奇,陈路的事情,他是听说过的。据说是个妖怪,花解语为了救他,差点死去。但是,这会花解语竟然似乎将这一节全都忘记了。还说什么神仙是捏造出来的话。
“姐夫,你且先去卖烧饼,这里有我来。定能还你一个好姐姐。”
陈路将吴之成扯到一边低声儿说。吴之成听到这一句话,简直是喜从天降。
陈路是神仙派来打救他的人。
虽然,从一开始,陈路并不是很喜欢吴之成。说他不配花解语。但是,西门庆却是花解语的劫。如果,这个劫不解,花解语将堕入万劫不复之境。
“好好好。我这就去。”吴之成听道。连声说道。转身儿,挑着担儿出了门去。
“姐姐,你今天且听弟弟一句话。“陈路说道。
“路弟,你好生奇怪,你今天说的话,我怎么一句已没有听懂。你要我如何去做。”花解语笑道。
“姐姐,今天你陪我一天好不好。你且关了门,我们上楼去跟你细细说。”
陈路说道。
花解语听得陈路说得真,倒有几分信来。“要说姐姐的劫难,便是那浆糊桶。我嫁个如此不济的男人。真是亏了我这花容月貌。”
“姐姐,你要知道。人之相貌,不过是一张皮相而已,任你是如花似玉貌,到头来,不过是一堆白骨罢了。”陈路道。
“所以说嘛,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莫误了这青春年华。“花解语说道。
“姐姐,你如何说这些话来。“陈路苦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