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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抵达钱府

2017-07-06发布 2971字

可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个时候陈秀早已不可能收手。联想到之前野鬼舍身一撞,陈秀自问很难找到一个完美的破解之法,于是决定先下手为强。

不等野鬼再次撞来,陈秀先使一招毒蛇出洞,把判官笔往前点去,直指野鬼双眼及身前几处大穴。

野鬼这时失了先机,不能再向刚才一样无所畏惧的冲撞过来。可他心里也不焦急,而是稳住心神,脚下使力如同蛇尾盘在地上一般牢牢抓住地面,右手一拳轰出直奔判官笔的来势砸去。

按说一般人,若是赤手空拳而地方手持兵器,要么会去夺人兵刃,要么就避其锋芒,可如同野鬼这样一拳打向自己手中判官笔的,陈秀还是头一次见到。

但是野鬼敢于这么打,必然有其道理。看他刚才运起的观想法门,那条巨蟒身上鳞甲重重,想来野鬼也练就了如铁布衫一般的硬功,说不定手上皮肤已经坚愈钢铁。

拳头坚硬,可身上皮肤未必都能如此,他这次没有用自己的身体来硬抗这一招就是证据!

陈秀想到这里,自认为已经找到了野鬼的弱点,便把笔头向下一按,又把左手抬到胸口用一股柔力扶住了野鬼的拳头。

左手和野鬼的拳头接触的一刹那,也化作一条毒蛇,将拳头死死缠住。野鬼下意识的往下一抽,正好带动了陈秀的身躯,陈秀顺势把身上大部分的劲力收回,凝聚到右手之上,往野鬼胸前一抽一送。

只听“噗”的一声,判官笔刺到了野鬼的身体之中,尚兵在一旁看了不由得心里一紧。他本来就讨厌陈秀,因此看见野鬼中招,心里更加不是滋味,诸葛云笙好像发现了这一点,把手轻轻按在尚兵肩上,示意尚兵稍安勿躁。

尚兵一愣,往前看去,果然见判官笔如中败革,并不能刺入野鬼胸口。反而是野鬼趁陈秀一愣神的功夫反手一抱,把陈秀勒在怀里。

若非内力登峰造极,肉体上的差距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极难弥补,陈秀本就不算健壮,又被野鬼这样一个大汉抱住,按理说应当是败局已定。

可欢喜门主的弟子又岂能是泛泛之辈,陈秀从判官笔上传来的触感已经判断到了野鬼的动作。没等野鬼这一把抱实,就运起了缩骨的法门,把身躯一收。

野鬼这一抱本想让陈秀筋断骨折,可陈秀把骨头这一缩,瞬间让野鬼双臂上的力气用在了空处。趁着野鬼气息一窒的功夫,陈秀如一条无骨的水蛇一般从野鬼身下滑了出去。

陈秀本以为对手只是蜀中武林里一个籍籍无名之辈,没想到动起手来自己却屡屡吃瘪,怒火中烧之际却看见自己的师妹跑了过来。

苏婉儿一脸焦急,拉着陈秀的衣衫道:“师兄,别打了。”

依着陈秀的性格,哪里肯善罢甘休,恶狠狠的盯着野鬼道:“不行,今日我定然要教教这个蠢夫行走江湖的规矩。”

野鬼面容凶恶,却出奇的老实,看见苏婉儿拉着陈秀说话就站在原地不动,没有出手偷袭。

苏婉儿再怎么说也是是欢喜门内数一数二的弟子,虽然不喜与人争斗,但本身的武功、眼力都是有的。她之所以没有在一开始就拉住陈秀而是等陈秀和野鬼过了两招才动,其中一部分原因也是见野鬼的武功并不在陈秀之下,若真拼个你死我活,鹿死谁手由未可知。

可是她也知道自己这个师兄最好面子,轻易不会停手,此番拉住陈秀的衣襟也是想给他个台阶下。

若是一开始她就好言相劝,陈秀或许也就听了。可此时陈秀连续吃了几个暗亏,颇为有些狼狈,见师妹来劝自己,更以为是师妹觉得自己打不过对方,脸上臊的火热。

苏婉儿和陈秀自幼一起长大,看着陈秀脸上阴晴不定就知道此时陈秀心里在想什么,有心解释又怕师兄觉得自己有欲盖弥彰之嫌,更加着急起来。

正当这紧要的关卡,一直端坐在那里不动的孤魂却站起身来,望着野鬼道:“好了,莫要因为这些细端末节误了大事,就不要和这位公子计较了。”

说罢,转身就要离去,野鬼见了也赶紧收起架势跟了上去。

陈秀虽然一向是得理不饶人,可也不是傻子,和野鬼过了几招之后他心里也明白这个壮汉的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而另一人虽然残疾,可武功多半也不弱,自己和对方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与其依依不饶的弄个两败俱伤,倒不如各退一步。

想通了此间关节,陈秀就也没追过去,而是反身看向尚兵道:“行走江湖,最忌讳的就是多管闲事,还请少侠记住了!”说罢也拉着苏婉儿走了。

尚兵虽然一贯的喜欢惹是生非,可也如他自己所言,什么人能招惹,什么人招惹不起,他心里都有分寸。陈秀和苏婉儿既然是欢喜门的弟子,那就万万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人物。

虽然和景衫同行,可二人毕竟没有多么深厚的交情,景衫也犯不上为了他和欢喜门的人交恶。这点自知之明尚兵还是有的。

所以虽然被陈秀恶语相向,尚兵却少见的没有什么反应,而是权当没有发生过这档子事。

景衫本来只觉得尚兵就是个纨绔子弟,到现在才慢慢觉得他好像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讨厌。

三人休息的差不多了,也该继续上路,之后的小路崎岖不堪,商量之下景衫一行也来到了官道上。

官道之上行人明显多了起来,而且十之五六都是武林中人打扮。武林人士一多,各种各样的争端自然也多了起来,走不了多远就能看见三五成群的人聚集在一起或是争吵,或是斗殴,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三人一路上只管低头赶路,尚兵也很给面子的没有接着惹事。

就这样走了一路,天色也渐渐晚了下来,可离荆州城还有一小段距离,路边的驿馆或者小客栈多半残破不堪或是人满为患。三个人于是决定贪黑赶路,尽早来到荆州城里。

进到城里,天色已经一片漆黑,夜里登门拜访显得不够礼貌,于是三人在城里住下,等到第二天一早就去钱家主宅。

天刚蒙蒙亮,三人就到了钱家门口,饶是如此门口也聚集了不少各个门派的弟子。现在距离大婚只剩四五日的时间,受邀宾客基本已经齐聚荆州城中。

还好门口的人也不算多,不一会就排到了景衫等人,钱家主宅门口的护院武师与之前那个驿馆穿着相当,只是更多了一股专业的气质。

听到景衫报出武当派的名头,那护院深深的行了一礼道:“阁下可是武当派清正长老?”

景衫听了不禁一奇,因为他行走江湖一来,用的都是俗家名字,从未报出过道号。于是答道:“正是,不知兄台如何知晓我的道号?”

这个护院听到景衫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更加殷勤道:“清正长老容禀,贵派元通道长数日前就到了城里,已经等候道长多时了。”

说罢,和旁边的武师交代一番,弯着腰作出“请”的动作向景衫等人道:“还请随我前去寻元通道长。”

景衫自无不可,谢过了这个武师,就准备随他去寻找元通。

可一回头,却发现诸葛云笙和尚兵两人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欸欸欸欸欸!你是清字辈的?”尚兵率先开口道:“我本来以为你多半是个武当派长老或者掌门的徒弟,结果你竟然是武当派掌门的师弟?”

诸葛云笙也接着道:“是啊,景兄弟,据我所知如今武当派里冲字辈的道长不过一二人而已,而且起码也得一百多岁了,你年纪轻轻的就能拜他们为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二人一番吹捧,羞得景衫满脸通红:“别别别,我只是拜了个辈分高的师父,又不是自己多厉害才有这个辈分的。”

诸葛云笙摇摇头道:“景兄弟所言差矣,武当高人既然收你为徒,就说明你无论天赋还是运气都非常人所能及了。如我等这样的,便是想拜如此高人为师,也没有机会啊。”

尚兵本就是趋炎附势之徒,听了诸葛云笙的话更是在一旁不停附和:“就是就是,景大哥你就别谦虚了,当时听萧大哥说你的武功多么多么厉害我还以为他是念你的情,故意夸你,现在我才是真的信了!”

这一唱一和,搞得景衫更加手足无措,还是诸葛云笙看出了景衫的囧态,笑道:“好啦,尚老弟也别急着报景兄弟的大腿,我们还是先随那个大哥去找元通道长吧。”说罢从那个武师一摆手道:“辛苦你了。”

这个护院武师一直在旁边等着,看三人终于说完了话,回了句不辛苦,就低着头前方带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