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迎客来”酒店大门,曹建永、光头强他们走了,陈姐也走了。
我和钱兴国、苏扬生、小明在一起,我看钱兴国气呼呼地,正要分烟给他,苏扬生抢先分了一圈软中华。钱兴国非常生气,说:“这些狗肉朋友!什么玩意!以前求我借钱,跟个哈巴狗似地,现在刚把钱还我,就合起伙来对付我!真不是个东西!”
我劝他:“看开些吧,江湖上的人大多是这样的。有利益则聚,没利益则散,求你是一副脸,不求你又是一副脸!”
苏扬生插了一句:“钱科长,那几个人都是小混混,我看得出来的。赢了钱就充大爷,输了马上就打回原形。看起来这些人吃香喝辣的,其实没什么实力的,外面不知道欠了多少钱,哪有你实力雄厚?不必理他们,好遇就多遇,不好遇少接触,没必要和这等人生气!走吧,我请你们洗个澡,听说朝阳会所不错,就去那里!”
我想起来了,我和曹建永也是在朝阳会所认识的!
我说:“我来吃饭之前,洗过澡了。”苏扬生道:“这个天,在包厢里喝酒肯定流汗,再洗把澡呗。洗澡不光是洗澡,擦背、敲腿、按摩,人生不光是赚钱,也要会享受啊!”
我看看苏扬生,心想,这人头脑非常聪明,公司派他来拓展市场,他把红星化工厂的化工废液当成原料卖给另一家上海化工厂。两家厂,一家给他处理费,一家给他货款,物回公司还不知道!但这人赚钱容易,花钱也大手大脚。在清涟乡,贪图小琳的美貌,素不相识就为她花了三千,为的是进一步发展关系,真的值得吗?
这时钱兴国点点头,同意去,小明见我有些犹豫,说:“和我们一起去吧,洗个澡又没有多久。”发小陈小明开口了,我便答应一起去洗澡。
于是小明坐在苏扬生摩托车后面,我和钱兴国各骑各的车,一路骑到朝阳会所。
一进门,门口有两个男服务员,对我们鞠躬,喊:“欢迎光临,先生四位,里面请。”进了旋转门,是个大厅,里面人很多,看来生意不错。
小明大概是第一次来这里,看到大厅的地面上铺的是有机玻璃地砖,透明的。地砖下面中空,蓄着水,不少热带鱼在水里游来游去。小明看了一会,问我:“这玻璃地板铺得完丝无缝地,鱼儿会不会闷死?”我笑笑:“肯定有增氧泵呢,你就别操心了,换拖鞋吧!”
等小明换好拖鞋,我们四人一起上二楼,进更衣室脱去衣服,下池洗澡。四个人泡在热水池里,看着墙上的挂壁电视,泡着热水。身上出汗,血流加快,舒筋活血,人人觉得舒服。
小明感慨道:“现在生活条件真是进步了,以前我们在乡下洗澡,浴室小,浴池暗。用一口大铁锅烧水,时不时地还有人烫伤,特别是到了年底,要过年的那几天,人人排队去洗澡。浴池里水也不换,看上去跟牛奶一个颜色。浴池里根本没有座位,人挤人,那种日子我们也过来了。哪有现在条件好啊,处处有浴室,过年也不挤,浴池里宽敞明亮亮如白昼,洗着澡还能看电视!”
苏扬生说:“是啊,现在生活水平确实提高了。就说这朝阳会所,不单单是洗澡,二楼还有休闲大厅。可以摩脚修脚,可以睡觉。餐厅也有,健身房也有,图书馆也有,还可以上网冲浪,乒乓球馆也有,羽毛球馆也有,只是苦了乡下人。”
我听了一愣,问:“乡下怎么了,浴室还是旧吗?”苏扬生说:“城里人吃喝玩乐享受,环保抓得紧,工业都在乡下。有的乡工厂多,污染严重,河水跟酱油似地!自来水虽然处理过了,还是不达标!乡里地方保护主义严重,也知道污染重,如果真去整治,许多厂就要关门,GDP就上不去,影响官老爷晋升。所以治理污染,喊得多,做得少。苦了我们乡民,污染严重的地区癌症律率非常高,有些奇怪的病也出现了。我最近准备一个乡一个乡地去调查,有哪些企业非法排污,没有按国家规定把有毒的、自己有没有设备处理的废品,交给我们公司处理。我上门找他们谈,让他们和我签合同,交由我们处理,不签,我就去环保局举报!”
钱兴国笑笑:“苏经理你野心不小啊,这得有多少企业违规?这些厂只要有一大半肯和你签合同,你就发财了!只怕没这么简单,敢明目张胆违规排污的厂,后面都有人呢,你举报不一定有用!”
苏扬生点点头:“我知道的,你说得不错,现在不是还有网络举报吗?环保局处理不了,我向市政府举报;市政府再管不了或不想管,我再向上级举报;总有个管事的吧?所以,我的工作还是大有可为的!”
我心里暗暗佩服,这苏扬生有头脑 ,会赚钱,不是一般的聪明。
这时苏扬生喊我们去擦背。我趴在那擦背台上,擦背师傅给我一通擦,一通捶,浑身轻松。
洗完了澡,我们都穿着浴室里的短袖汗衫、短裤,来到大厅里休息。四个人躺在一排沙发躺椅上,苏扬生问我们:“要不要去餐厅,点几个菜,再喝点啤酒?”大家都摇头不喝了,苏扬生又说:“我听说这家的泰背不错,请你们去包厢敲个泰背?”
我问苏扬生:“什么是泰背?怎么要去包厢里敲?”苏扬生笑笑,说:“钱科长,他居然不懂泰背,你给他讲讲。”钱兴国坏笑笑:“泰背就是泰式敲背,是在包厢里请按摩女给你浑身上下敲打,你看她漂亮还可以摸她,这叫敲小背。敲大背就是不光让你摸,还可以按倒啪啪啪!”
我大吃一惊:“这不就是卖淫嫖娼吗?怎么能做这种事?这会所档次也不低,我不相信老板敢提供这样的服务!要敲你们敲,我坚决不敲!”
苏扬生笑笑:“你说得不错,这里是正规场所,只有敲小背,揩揩油而已。你不敲不勉强,我们几个敲个小背,放松一下。”小明也摇头,说不敲,于是钱兴国和苏扬生站起来,准备进里面的包厢敲小背,我知道这时候劝也没用,干脆不说话,躺着抽烟看电视。
钱兴国站起来,刚好大堂经理走过来。钱兴国认识他,把他喊住,说:“黄经理,我的好兄弟来玩,把你们的头牌芳芳喊来给我兄弟敲个背!”黄经理满脸堆笑:“钱总啊,真不巧,芳芳刚被人点了,我正去叫她呢,换个人好不?”钱兴国说:“我前一阵子经常照顾你生意,这点面子也不给吗?芳芳不是还没来吗?你就让她给我兄弟敲,重喊个女的去给那个人敲。就跟他说芳芳不在,被别人喊去了,我给你打两个单子,算双倍的钱,行不?”
黄经理还在犹豫,刚才点芳芳的那个客人走了过来,说:“黄经理,我让你喊芳芳的,人呢?”我听着话音熟悉,转头一看,竟然是曹建永!原来曹建永他们几个人吃完饭,也来这朝阳会所洗澡。他们先来的,洗完了又先到大厅休息,所以没遇到。
钱兴国一见是曹建永,气不打一处来,对黄经理说:“芳芳今天归我了,要多少钱你说!”曹建永也火了,说:“我先点的芳芳,凭什么让给你?黄经理,你做事要公道,芳芳必须归我,他出多少钱我也出多少钱!”这时候光头强他们几个听见吵架,都走过来,围着钱兴国,眼看要翻脸。
就在这时,朝阳会所老板发现吵架,带着几个小弟过来,看看是谁在闹事!大厅里的客人也纷纷站起来往这看,我们几个也站起来准备劝解。
跟着老板过来的一个小弟,一看两边的人,都认识。这小弟个子高高地,不胖也不瘦,人很彪悍,笑嘻嘻地对着人群说:“哟,钱老大,曹总!你们来玩就是捧场,就是给我兄弟面子,兄弟先谢谢两位哥哥了。都是来寻开心的,何必较真呢?是吧?这年头,钱多难赚啊,花钱像拉屎一样的容易,赚钱像吃屎一样地艰难,何必在一个按摩女身上烧钱呢?两位哥哥哎,就当疼我兄弟王阿锁吧,芳芳哪边都不去,我王阿锁重新安排几个漂亮的、年轻的,包哥哥们满意!”
钱兴国看了王阿锁几眼,拿出汗衫兜里放着的烟,分了一根给王阿锁,说:“阿锁兄弟,今天看你面上,这事就算了,芳芳谁也不许点,我们不玩了。”
说完冲我们几个一挥手:“我们走!”
我们三个跟着钱兴国走到更衣室,换上自己的衣服,又汇集到一起,往楼下走。 我就问钱兴国:“这王阿锁是谁?你这么给他面子?”钱兴国笑笑:“这小子是个人物呢,也就是和我不好意思。你们别看他说话客客气气,打起架来是个亡命之徒!之前打架伤人抓进去几回了,最近刚放出来。不光他能打,和他结拜的几个弟兄都是打架不要命的主,所以老板把他请来照看场子。王阿锁以前我给他钱花过,所以他看起来是两边都做好人,其实是帮我呢!毕竟是曹建永先点的芳芳,现在芳芳两边都不服务,就是我占上风了。”
我们点头称是,小明问:“会不会我们走了以后,王阿锁又把芳芳安排去给曹建永服务?”钱兴国连连摇头:“怎么可能!江湖上人说话,一个吐沫一个坑,不会反悔。再说我也是老主顾,他真要那么做,我能不知道吗?只是今天对不住苏经理了,没玩痛快!”苏扬生笑道:“哪里哪里,来日方长嘛,你钱总和我脾气相投,以后我们交往的日子多着呢!”
说着话,我们走到了吧台,钱兴国掏出钱要买单,苏扬生死活不让,抢先结了帐。
我们几个出了门,忽然遇到杨佳丽一家三口也来洗澡,面对面撞上了!
杨佳丽看着我,咯咯一笑,说:“庄老师,你也来这里洗澡?这么巧啊?”我也笑笑:“是啊,和朋友一起来的,你们一家都来洗?”杨佳丽说:“是啊,我儿子非要来这里洗,说洗过了可以打乒乓球,这不,都陪他来了。”
苏扬生看见杨佳丽的老公龚厂长,连忙走过去分烟。龚厂长笑道:“我那同学,王道发厂长那里,你去谈得怎么样?”苏扬生笑笑:“谈成了,多谢龚厂长!改天请你们全家吃个饭!表示谢意!”龚厂长笑笑,和我们几个握握手,进去洗澡了。我们也各自回家,小明还和苏扬生一起走,我独自骑车回到家里。
到家一看,老婆杨婷婷坐在沙发上织毛衣。我坐到桌边的椅子上,问她:“现在还早呢,才将近秋天,忙着织毛衣做什么?”老婆白了我一眼:“又不是织给你穿的,为咱们儿子织的,明年夏天生,留着给他过年穿。”
我笑笑:“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儿子呢?还没查呢。”老婆说:“我有预感,是个儿子,还是个胖儿子,你觉得呢?”我点点头:“我都梦到这小子几回了,是个大胖小子,非常可爱!”
老婆问我:“你今天出去喝酒,有没有收获?有没有听到什么做生意的路子?”
我说:“别提了!今天遇到的都是争风吃醋!吃饭也吃醋,洗澡也吃醋,全都是醋!
老婆问:“怎么回事?你给我仔细说说。”
我就把在饭店吃饭,曹建永爱慕陈姐,和钱兴国拼酒;去朝阳会所洗澡,钱兴国又和曹建永争着要芳芳按摩的事,讲了一遍。
老婆听完,对我说:“你看看你都交了些什么朋友!翻脸比翻书还快,到处为女人争风吃醋,太差劲了!以后不许你去朝阳会所洗澡!”
我说:“朝阳会所本身没什么,我又不会去敲什么泰背,打擦边球。小明也在场,你可以问小明,我有没有敲!对了杨佳丽一家三口还去那里洗澡呢,还带着儿子去的,那里真有什么问题,会带小孩子去吗?”
老婆一惊:“杨佳丽也去那洗澡?哪里不好洗要去那洗?是不是你约她去的?招!”
我笑了:“招什么呀!她和老公儿子去的!儿子喜欢在那里打乒乓球,陪儿子去的。”
老婆放心了,又问我:“照你看,这杨佳丽跟她老公和好了?”
我说:“是的,她老公回来得明显多了,儿子是纽带。杨佳丽和钟山也早就断了,我以前也经常劝杨佳丽回头是岸,看来她听进去了。”
老婆看了我半天,笑了,说:“老公,现在我是彻底地相信你了。”
我茫然地问:“相信我什么?”
老婆说:“我相信你和杨佳丽真的没什么了!若有什么关系,你不会劝她和老公和好,对不?”
我啼笑皆非!说:“我有你这么个英明神武的老婆管着,还敢动坏念头?”
说完,我对老婆说:“过来!”
老婆走到我面前,问:“干吗?”
我一把搂住老婆,老婆大惊,连忙推我,说:“你干吗?不行的,刚刚怀上,你克制点儿不行吗?”我说:“别动,不是你想的那个事,我听听咱们儿子的胎心,先和儿子沟通沟通感情。”
我把耳朵贴着老婆的肚子,静静地听,却什么也听不到。老婆笑着抚摸我的头发,说:“好傻呀,才这么丁点大,哪有什么胎心?”
我正沉浸在幸福里,忽然手机响了!
我极不情愿地松开老婆,拿出手机,一看,是钱兴国打来的。
我接听,并且按了免提,让老婆也同时听,免得又怀疑我!
电话里钱兴国的声音极其急促,说:“庄老弟!你在家吗?”
我说:“在呢,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钱兴国说:“在就好,我正往你家骑呢,今晚到你家躲一躲!”
我一吓,问:“怎么了二师兄?被老婆赶出来了?”
钱兴国说:“不是,是赵丽华出事了!具体情况见面说吧,我今晚不能回家,睡你家行吗?”
我和老婆对看了一眼,我说:“你来了再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实在要睡我家,你睡客房,我睡沙发,将就一晚就是了。你放心,我绝不把你往外推!”
钱兴国说了声谢谢,挂了电话。
老婆很惊讶地看着我,说:“二师兄不像是开玩笑,你做好他留宿的准备。去把客房整理一下,你的被子给钱兴国盖,我房里拿条被子来给你盖。”
我们分头行动,都准备好了,我又泡了两杯茶放在桌上,等钱兴国来,陪他喝茶!
老婆杨婷婷也无心睡觉,坐在沙发上继续织宝宝的毛衣,等了一会有人敲门,我开门一看,真是钱兴国来了!
只见他满脸惶急,额头上汗都出来了,急匆匆地走到客厅里桌子旁的椅子上,往下一坐,长呼了口气,鞋子也没换。看见桌上有泡好的茶,端起一杯就咕嘟咕嘟喝了几口,长叹一口气:“吓死我了!”
我走到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分支中华给他,又为他点火,把一个烟灰缸放在他面前。我说:“二师兄,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钱兴国又喝了两口茶,情绪平定了些,对我说:“刚才我和你分手了,我骑车去赵丽华的赌场,还没上楼梯呢,看见楼梯下面、旁边停了好几辆警车。我心里咯噔一下,怕是赵丽华出事了!于是我把助力车停在路边,我躲在看热闹的人群中观看。果然没一会,一群警察还有辅警,押着赵丽华和一帮赌徒从二楼下来了,连放风的几个古惑仔都一网打尽!赵丽华好像还受了伤,走路脚一瘸一拐的,两个女辅警一边一个扶着她。虽然没给她带手铐,其实是架着她走,她跑不掉的!”
我和老婆都听呆了,我问钱兴国:“是不是抓赌了?那个赌场那么隐蔽,怎么会被发现的?”
钱兴国说:“我到现在也没明白怎么回事,估计是有内鬼举报的,不然不会来这么多警察。我现在就怕赵丽华招出来赌场有我投资的,怕警察去我家里抓我!所以不敢回去,怕吓着老婆孩子,就来你这里躲一躲,避避风!老弟你一口就答应收留我,真是谢谢你了!”
我说:“这说什么话?朋友就是有难相助,平时喝酒吃肉是朋友,遇到事就躲着你,那还是朋友吗?对了,你现在怎么办?”
钱兴国想了想:“我赶紧打电话给谷子,这次抓赌的不是谷子那个派出所的,可能是治安大队的人。谷子做了二十多年辅警,应该有熟人,我托他打听打听,是怎么回事!”
说着拨打了谷子电话,把情况给谷子说了。请谷子去打探消息,该找哪个警察,该花多少钱,都是他认,只要事情平息,把人保出来就行。
挂了电话,钱兴国平静了点,对我说:“谷子已经去打探了,现在就等他电话!但愿能平安渡过,花钱消灾。”
我又给他加满了茶,想起冰箱里还有葡萄,又去拿了两串,请钱兴国吃。
钱兴国剥着葡萄,我老婆说:“钱科长,吃一堑长一智。别怪我多嘴,这件事情平息了,就不要再去赌场混了。是非之地,远离为好,你是有公职的人,又不是没钱花,不必要去冒这么大的险。”钱兴国点头称是,继续等电话。
喝了一杯茶的功夫,谷子回电话过来了,钱兴国把手机放在桌上,按了免提,让我们一起听。我老婆毛衣也不织了,也坐到桌边,听电话。
谷子在电话里说:“情况摸过了,是有内鬼举报的,直接举报到治安大队。内鬼的名字警察不肯说,怕违反纪律。这个内鬼是在赵丽华的赌场上,输了不少钱,也向赵丽华借过钱想扳本,谁知又输了,再借,赵丽华不肯借了,这内鬼就举报!内鬼熟悉赌场的情况,警察先派了便衣上去的,把望风的人先控制住;敲门不开,警察直接破门而入!这帮赌鬼也精明呢,把钱撒得到处都是,还到处藏钱!沙发下面也有,厨房里也有,警察搜到钱,审问他们,都不承认是自己的。钱上又没有名字,所以事情不大,不确定赌资不好定罪。那些赌博的罚款了事,已经开始放人了。只有赵丽华,是组织者,还要关两天,审问她。听说赵丽华硬气呢,把事情都自己揽了下来,说是下岗职工,没有收入,喊些朋友来玩牌,弄点头儿钱生活的,其他一概不说。应该牵涉不到你,你放心吧,我又拜托了熟人,听着消息,一有回音我就打电话给你。以后你也别再参与这些鸟事了,不值得!”
钱兴国连连道谢,说有情后补,又问谷子:“赵丽华估计什么时候能出来?”
谷子电话里说:“赵丽华身上只搜出一千多块钱,事情不大。照我估计关个两天,问不出什么事的话,也就罚款,放人。那些赌资就别想拿了,肯定没收!警察那边,你就别乱花钱了,只是打听个消息,过几天我请他们吃个便饭就行了。当然这吃饭的钱,你要给我报销的,呵呵。”
钱兴国知道谷子在和他开玩笑,又道谢了一回,谷子把电话挂了。
钱兴国松了口气,抽了几张桌上放着的餐巾纸,擦擦额头的汗,说:“终于石头落地了,赵丽华没把我吐出来,我工作也保住了,万幸啊!以后这赌场真不能开了,今天吓死宝宝了。”
我老婆扑哧笑了:“你从哪学来的这么一句,还吓死宝宝了!你都四十多了吧?还做宝宝啊?”钱兴国笑笑:“我也是跟人学的这一句,好像现在还挺流行这话。今天真是幸运啊,赵丽华没事,我就没事了,真是虎口脱险。不过有件事我还是奇怪。”
我问:“什么事奇怪?”钱兴国说:“按理说,在赵丽华那里赌的人,赌得不小;但是刚才听谷子的口气,事情不大,说明赌资不多。要是查到赌资多,这些赌博的人没这么容易就轻描淡写地放出来,钱都到哪去了呢?难道赵丽华藏得好,没被警察发现?或者今晚赌的人少,钱就少?等她出来,我倒要问问她。”
我笑笑:“二师兄,现在也不早了,你今晚就睡我家。你睡客房,明天你再回去,行么?”
钱兴国点点头,说:“好的,只是给你们添麻烦了!不瞒你说,我发现赵丽华被抓,吓得腿都抽筋了。到现在腿还软呢,也没力气骑车回家,干脆明天回去吧,对了我车放你家楼下没事吧?”
我说:“没事的,小区治安不错的,有人巡逻呢,晚上还锁大门,小偷进不来。”
钱兴国又打了个电话给老婆,说喝酒喝多了,晚上不回去了,睡在庄文家。
我问他:“你现在又和老婆和好了?晚上不回去也知道汇报了?向我靠拢了?”
钱兴国笑笑:“夫妻嘛,有多大的仇?床头吵架床尾和,最近我回家早了些,酒也不喝醉,老婆自然对我态度好了些。也感谢你,经常劝我。”
我点点头:“这就好,希望你保持。”
说着话,我见二师兄呵欠不停,我说:“你去卫生间洗个脸早点睡吧,我们也要休息了。你晚上和我一起洗过澡的,脚不用洗了吧?”
钱兴国点点头:“我洗个脸就行了,其实洗不洗都一样,反正是个厚脸皮,哈哈。”
我见钱兴国有说有笑,也替他高兴,躲过了一劫。
我也去洗了把脸,老婆回到主卧室,关上门睡觉。二师兄睡客房,我睡客厅沙发,各自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