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钱兴国、苏扬生谈了一会话,苏扬生骑着摩托车把我送回家。钱兴国临别又叮嘱我,晚上争取、尽量去,他说我若不去,喝酒不热闹。
到了小区门口,苏扬生和我道别,也劝我回去哄哄老婆,晚上一起去喝个酒,热闹热闹。
我从小区大门,一路走着回家,路上盘算着,回去怎么和老婆说?我心里其实想去,但最近频繁地在外面喝酒,对怀孕的老婆关心不够。今天她休息,我又和苏扬生下乡办事,一出去大半天,晚上再把她丢在家里,于心不忍。
回到家里,老婆不在客厅,又不在厨房。我走到主卧室一看,老婆躺在床上玩手机,我放心了,正要去厨房泡杯茶喝。老婆喊我:“你回来啦?过来陪我坐会。”
我一听,老婆今天心情不错,心里暗喜,看来晚上批准我出去喝酒,有望!
我坐到床上,靠在老婆身边,首先自我批评,我说;老婆,真是对不住你,你怀孕了我还没好好陪过你,老在外面喝酒。今天休息,又陪苏扬生下乡,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都怪我不好!”
老婆一边看手机,一边笑笑:“嗯,知道错了就好,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改了就是好孩子。”
我说:“你已经怀孕了,这么近距离看手机不好吧?能不能坐起来看?”
老婆坐了起来,和我并肩坐着,说:“你真以为我玩手机呐?你忘了我之前和你说的事了?”
我一脸茫然:“什么事啊老婆?”
老婆白了我一眼,说:“我这不是怀孕了吗,肚子再大些就不能上班了。之前和你说过,想开个网店,坐在家里一边赚钱,一边带宝宝。我看了一下午的淘宝,看别人怎么做的,结果发现,还是你之前说得对!”
我等了一会,老婆没有下文了,我说:“你继续说啊。”
老婆说:“本宫口渴了,拿瓶酸奶来,我才说!”
我赶紧去冰箱拿来酸奶,老婆吸了一口,说:“我对比了好多店,凡是我感兴趣的,都有人在做了,而且价格都不高。我就想啊,就算我绞尽脑汁能找到价格低的货源,再辛辛苦苦把网店装修好,当然是在网络上装修。我开起来店,不投入巨额的广告费,我的店都没几个人看,上哪赚钱?你说马云这孩子,怎么变坏了呢?我们这帮败家娘们把他捧起来了,现在他成首富了。我们开个店,成本太高,赚不到钱!”
说着老婆把酸奶递到我面前,我赶紧配合地吸了一口。老婆继续说:“还是你说得对,现在不能在淘宝开店了,得想别的办法,你认为呢?”
我说:“老婆,其实开不开都没关系,丈母娘不是给了咱们十万吗?生孩子够花了,我这不还上班呢吗,工资都交给你。咱们也有点小积蓄,生了孩子再说吧。”
老婆白了我一眼:“你这人没有远见啊?生孩子的钱是有了,奶粉钱也够了,咱们孩子将来上学不要花钱啊?要上最好的学校!孩子大了,买房子、娶媳妇不要花钱啊?你嫌钱多吗?有个成语叫什么下雨的来着?”
我说:“未雨绸缪。”
老婆说:“对对,就是这个词!你看古人都比我们想得远,我们难道不如古人?”
我说:“老婆你也太超前了吧,孩子还没生出来呢,想这么远?”
老婆想了会,说:“我决定了!以后你出去喝酒我不再管你,让你去交朋友。多交些朋友,多些信息,说不定就找到赚钱的路子了!把你整天关在家里,也关不出钱来,你给我老实交代!”
我吓一跳,问:“又要我交代什么?”
老婆说:“你今天陪苏扬生下乡办事了,他就没约你吃个晚饭?”
我实话实说:“约的,但我不想去,没答应他呢,天天出去喝酒怕你不高兴。”
老婆说:“从现在开始,我给你开绿灯了。你可以出去喝酒,只是少喝些,注意身体。另外酒桌上别光顾着喝酒,听听别人是怎么赚钱的,回家向我汇报!”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老婆又说:“你去忙吧,我困了,睡一会。”
我说:“那我晚上出去吃,你吃什么?”老婆躺下说:“你就别管了,家里有吃的呢。”
我站起来出了主卧室,回头看看老婆,已经闭上眼睡觉了。我摇摇头,这女人的心真是莫测,阴晴不定。之前管着我出去喝酒,现在鼓励我出去喝酒,我应该感谢谁呢?感谢淘宝开店难赚钱?还是感谢老婆肚子里的孩子逼我去赚钱?
我泡了杯茶喝着,想想也无聊,又不敢开电视,怕惊醒老婆。干脆回到客房,也睡一觉!
这一觉,我做了个梦,一个非常可爱的胖小子,光着脚,只穿了个红兜肚,在河边草地上奔跑。一会儿跑到我面前,笑嘻嘻地看我。我看看他,这小子一身的黄金!脖子里戴个大大的金项圈,一手一只金镯子,脚上还有金脚圈两只,耳朵上还戴有金耳坠,一边一个!再看看他胖嘟嘟的小手,右手上居然每个指头都戴一个金戒指!我想,这是谁家的孩子,扮成个金娃娃似地,富二代啊?忽然这胖小子对我伸出双手,笑着喊我:“爸爸,抱!”
我笑得乐开了花,原来这是我儿子呀?真他妈有钱!
忽然听见叮......叮......手机铃声?我一下子醒了,拿起枕头边的手机一看,是二师兄打电话进来!
我按了接听键,没好气地说:“二师兄,什么事啊?你搅了我好梦!”
就听电话里,二师兄笑眯眯地说:“搅了你好梦,一会拿酒补偿你!你还睡呐?这都几点了?”
我看了眼手机,吓一跳,都五点多了!看来古人一句话是对的,“好梦由来最易醒!”我才梦了胖小子一会儿,都睡这么久了!
二师兄见我不说话,在电话里喊:“喂?喂?你在听吗?晚上怎么样,老婆到底让不让你出来喝酒?”
我回过神来,说:“报告二师兄!老婆批准我和你喝酒了,哈哈。”
二师兄笑笑:“还是我的方法灵吧?这叫攻其不备!哈哈。”
我说:“攻你个大头鬼啊!我洗澡去了,不和你说了,晚上见。‘迎客来’是吧?我认识那个饭店,你就别来接驾了,六点见啊!”
我匆匆地冲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把换下来的衣服放进洗衣机里洗。又喝了一会茶,衣服也洗好了,我自己把它们晾在阳台上,省得老婆操劳。我走进主卧室一看,老婆还在睡,不敢惊动她,我悄悄地换了鞋子,带上香烟,出门赴宴。
我骑着电动车来到‘迎客来’酒店,这是家川菜馆。川菜作为中国汉族传统的四大菜系之一、中国八大菜系之一,取材广泛,调味多变,菜式多样。口味清鲜醇浓并重,以善用麻辣调味著称,并以其别具一格的烹调方法和浓郁的地方风味,融会了东南西北各方的特点,博采众家之长,善于吸收,善于创新,享誉中外。
我估计,今晚又喝白酒,又吃麻辣的菜,对舌头和肠胃都是一场考验!
一进了酒店大厅,就见曹建永站在吧台前和收银的美女说话。他看见我进来,笑嘻嘻地迎上来,分我一支黄鹤楼1916烟,说:“庄老师,好久不遇,你楼上请,203房间。”
我笑道:“曹总,人都来齐了吗?”曹建永说:“我这边约的人,光头强、周林宝、黄一刀,都来了,坐在包厢里呢。钱科长约的人,才来了你一个,其他人他约的谁,我也不知道。你上去坐吧,我在这等会。”
我看看大厅里的钟,已经六点过五分了,我说:“曹总,他们也应该到了,我在这陪你一会,一起等下钱呆子。”
曹建永笑笑,问我:“我老听有人喊他钱呆子,二师兄,是怎么回事?”我也笑了:“喊二师兄是他能吃,酒饭通吃,不推杯,食量大;喊他钱呆子,是他儿子给他起的外号,因为他老是喝得醉醺醺地回家,跟儿子动手动脚,逗儿子玩,儿子就喊他钱呆子。喊着喊着他就习惯了,也不生气,哈哈。”
曹建永说:“我跟你说啊,钱呆子其实一点也不呆,一肚子的货色呢!尤其对付女人有一套,哪里说哪里了,你别告诉他。”
我说:“放心吧,我和他之间只是喝酒,不谈风月!”
我又问:“曹总,你怎么想起来说他一肚子货色呢?”
曹建永说:“这段时间我在他女朋友赵丽华那里打麻将,他既和赵丽华好,又和陈姐好。陈姐也是开赌场的,我们这帮打牌的全听他调度,今天在赵丽华那里打牌,过几天又去陈姐开的清风茶餐厅打牌。两个女人都把钱兴国当上帝,围着他转,真有本事!我学都学不会!”
我对他看看,心想,这个曹总怕是看上陈姐了。赵丽华太胖,他看不上,陈姐风韵犹存,曹建永又好色。见他说到钱兴国,酸溜溜的,估计是争风吃醋!
正说着,钱兴国领着几个人进来了,我一看,都认识:苏扬生、小明、陈姐。
曹建永迎上去分烟,又分我一支,然后曹建永和钱兴国带头往楼上走,我跟在后面,陈姐走在最后。
曹建永定的房间就在二楼,也不用等电梯了,我们从楼梯走上去。就听曹建永小声问钱兴国:“不是约的赵丽华来的吗?怎么陈姐来了,赵丽华呢?”
钱兴国说:“本来是约赵丽华的,不准备喊陈姐,怕她们吃得吵起来,同行是冤家嘛。不巧中午赵丽华在饭店吃饭,被狗咬了,不肯来饭店,说要忌口,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我就把陈姐约来了,不能让位置空着对吧?消费不浪费!”
我听了好笑,这钱兴国,到处都说消费不浪费!
我们一行人进了包厢,里面坐着几个人,见我们进来,纷纷站起来和我们打招呼。除了小明和苏扬生、陈姐对他们来说是初会,坐着的人都认识我们几个,相互客套了一番。周林宝笑着喊我:“师父,今天又遇到你了,手下留情啊,别把徒弟灌醉了,呵呵。”
我说:“林宝啊,不是我批评你,每次你都喊我师父,我受之有愧啊!你就喝多了一次,那天是你状态不好,又不是高考,一次定终身!以后喊我小庄,我喊你老周行吗?”
周林宝笑笑:“师父你说怎么喊,就怎么喊吧,哈哈。”
大家闹了一回,曹建永让我们随意坐。都是好兄弟们,圆桌不分大小,坐得舒服就行。于是大家就近落座,我一边挨着小明,一边挨着曹建永。
服务员过来问曹建永:“可以开始了吗?”
曹建永点点头,服务员打开桌上放着的四瓶海之蓝酒,一一给我们斟酒。
全桌人只有陈姐喝茶,其他人都倒满了一杯,曹建永刚要举杯,钱兴国电话响了。他接了,说了几句就挂了,对服务员说:“再拿一套餐具来,再倒一杯酒,我兄弟张三马上过来。”
曹建永问:“那么等他一会再吃?”钱兴国摇摇头:“不等,开始吧!这世上喝酒我只等两个人!”
曹建永问他:“哪两个啊?”钱兴国笑笑:“美国总统要来,我等他一会,还有我爸爸要来,我也等他。我爸已经死了,美国总统不会来,所以,我喉咙里酒虫子已经作怪了,开始喝!”说完对大家举举杯,一喝就是一大口!
我们都笑了,各自喝了一口,开始吃冷盘。曹建永对服务员说:“走菜吧。”服务员点点头,出去传菜了。
吃了会冷盘,光头强举杯站起,敬钱兴国。说:“钱科长啊,我敬你啊,感谢你上次帮我忙啊。”
钱兴国嚼着菜,站起来和光头强碰杯,喝了一口。
我见今天光头强红光满面地,喝酒也不藏奸了,一口下去,水位明显下降不少。 我就悄悄问旁边的曹建永:“光头强今天状态不错啊,红光满面地,发财了吗?”
曹建永点点头,说:“发了笔小财!之前一个朋友借了他十万块钱,一直还不起本钱,但是水钱月月不少,准时给。最近这个朋友赌钱翻身了,赢得不少,就把十万块还给了光头强。光头强之前不是请我担保,借了钱兴国五万周转的嘛,昨天把钱全还给钱兴国了。所以他和钱兴国,两个人都很高兴,今天这酒喝得不会少,一箱子海之蓝不够,再跟饭店买,让他们喝痛快!”
大家吃着冷盘,相互敬酒。钱兴国又把小明、苏扬生介绍给大家。
这时候服务员陆续上菜了,基本上都是川菜:鱼香肉丝、回锅肉、麻婆豆腐、水煮鱼、夫妻肺片、东坡肘子等等。我吃了几口,菜烧得味道不错,就是口味重了些,偏辣偏咸。
大家吃了一会,张三进来了,钱兴国招手让张三坐到他旁边的空位上,分支烟给他。
张三把一叠钱交给钱兴国,说:“水钱。”钱兴国把钱分成两半,塞进两个裤袋里,对张三说:“先喝酒。”
张三来得晚,举杯敬了我们大伙一回,坐下吃菜。
这时候我发现身边的曹建永,不住地打量陈姐。陈姐坐他对面,我也看了看陈姐,今天陈姐穿了身紫色的连衣裙,更显得皮肤白;胸口的这一片,是网状的细格子,隐约露出白白的胸膛;脸上薄施脂粉,还抹了点口红,耳朵上戴着对水钻;吃着菜,头动着,耳朵上水钻一闪一闪地反光,整个人看上去很有风韵。
曹建永看了一会陈姐,站起来,举杯敬陈姐,说:“陈姐,我也去你那里场子打过几回牌了,跟你喝酒还是第一次,今天我敬你一杯,你不能不给面子,喝点白酒吧!”
陈姐端着茶杯站起来,笑道:“我难得喝白酒的,以茶代酒,我敬你吧?”
曹建永摇摇头,说:“这样不好,哪有开赌场的老板不能喝酒的?我不信,莫非瞧不起我兄弟?我敬你,我一杯喝了,你看着办吧!”说完一抬头,一杯白酒一饮而尽,也不坐下,举着空杯子站在那里看着陈姐。
陈姐这下为难了,坐又不是,喝茶又不是。只得喊服务员,再拿一个酒杯来。陈姐接过酒杯,自己倒了半杯白酒,举杯对曹建永说:“曹总,我不能和你比,我喝半杯敬你,可以了吧?”曹建永点点头,看着陈姐一口喝掉半杯,各自坐下来。
吃了会菜,曹建永站起来分了一圈黄鹤楼1916烟。我坐他旁边,看见他接烟给光头强的时候,对光头强挤了挤眼,我想,这里面大概有什么文章!
服务员陆续上菜,我们各自找对象敬了回酒。光头强倒满一杯,举着杯子站起来,敬陈姐:“陈姐,我和你初遇,我敬你一杯,你还喝半杯就可以,给个面子?” 陈姐无奈地又站起来,说:“我真的不大能喝白酒,我喝茶行吗?”
光头强摇摇头:“你说不能喝,刚才你一口喝掉半杯,大家都看见了。曹建永敬你你喝,我敬你就不喝?不给面子么?”
陈姐站在那里为难,光头强主动拿起酒瓶,给陈姐斟了半杯,还把杯子塞到陈姐手上,和她碰了碰杯子,自己一口干掉一杯,足足有二两多!
这时我明白了,曹建永看上陈姐了,联合光头强想灌倒她,存心不良!
钱兴国也看出了端倪,说:“陈姐不能喝了,就喝茶吧,谁再敬陈姐白酒,我代她喝!”
桌上安静了一会,大家吃菜,我说:“这东坡肘子不错,你们尝尝,很有特色;这个刚刚上的宫保鱿鱼、板栗鸡翅煲也好吃。”
又吃了会菜,我见曹建永对着坐他对面的周林宝、黄一刀,挤挤眼。
黄一刀举杯站了起来说:“我和这位陈姐初遇,不敬一下不礼貌。我也不喜欢勉强人,这杯是陈姐你自己喝?还是请钱科长代喝?”
钱兴国一听,不大高兴,举杯站起来说:“我喝,来,干了!”说完一饮而尽,黄一刀也喝完,坐下吃菜。
吃了一会,周林宝又站起来,说:“就剩我没敬陈姐了,我也敬一个吧。”说着话,却看着钱兴国。钱兴国刚刚干了一杯,其实他也能喝,无奈猛虎不敌群狼,再干一杯有点为难。他看看张三,张三嘴里咬着菜,说:“大哥,我不是不想替你喝,我中午跟朋友喝多了,实在是喝不下呢。”
钱兴国无奈,只好站起来,说:“敬陈姐是吧?敬她的酒,我喝,来,干杯!”说完和周林宝一饮而尽。
两人坐下,我心里有些感慨,这人啊,真是太现实了!之前曹建永、光头强都和钱兴国借过钱,那时候对钱兴国是奉若上宾,绝对不可能和钱兴国拼酒。现在曹建永打牌赢了钱,光头强是朋友还他十万,俩人把借钱兴国的钱都还了,立刻就不给钱兴国面子了,非要敬陈姐。曹建永和光头强、周林宝、黄一刀几个,不是邻居,就是发小,自然是一派的,一个上,个个上。看来这钱兴国,今天有罪受了。
小明也看出苗头,悄悄地问我:“老弟,我们要不要帮钱兴国?”我说:“先看看,他们适可而止就拉倒,再闹酒,你看我的。我一个人摆平他们,我招架不过来,你再上!毕竟我们和钱兴国是朋友,关键时刻要帮他一把。”
服务员又来上菜:萝卜羊排砂锅、火爆腰花、毛血旺、剁椒鱼头等。
曹建永招呼大家吃菜,本来已经平息了。谁知道陈姐吃了一会,用手转动桌上转盘,把火爆腰花转到钱兴国面前,笑着说:“钱科长,这腰花不错,你吃两块,补肾的。”
我看见旁边的曹建永脸色又沉了下来。我心里觉得好笑,陈姐和钱兴国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曹建永才去陈姐那里打了几次牌,陈姐又没跟你怎么样,你吃的哪门子醋?但这话只能想想,不好说出来。
这时候曹建永又举杯站起,对钱兴国说:“钱科长,咱们弟兄俩再走一个?加深感情嘛!”
钱兴国自然不甘示弱,举杯站起,说:“好啊,你敬我的,你先喝!”
曹建永也不多说,仰头一饮而尽,把空杯子举着给钱兴国看。钱兴国咬咬牙,也一口干了,坐下来,脸色有点红,酒糟鼻子也红了,汗珠出来了。
我发现钱兴国今天喝的是闷酒,心里不舒服,光是干杯就干了三杯。曹建永又说话夹枪带棒的,心里有气,越气,就越不能喝!
这时候钱兴国刚坐下,点上一支烟在抽。光头强拉拉周林宝和黄一刀,三个人站起来。光头强坏笑笑:“钱科长,我知道我面子小,我单独敬你怕你不喝,我们弟兄三个一起敬你一杯,你该喝了吧?”
钱兴国头有点沉重,眼睛也红了,求援地看看我。我拿过酒瓶倒满自己的杯子,站起来说:“光头强,不是我多嘴,喝酒不是这么喝法的。都是好兄弟,哪有盯着一个人喝的道理?你要喝是吧?我和你喝!你们三个一起敬我也没关系,我干一杯,你们三个一起干了,再干第二杯。谁喝不下了,就坐下吃菜,不闹酒,如何?”
听我这一说,周林宝先不好意思了,笑笑:“庄老师,你是我师父,你出面,我就不敢喝了。我敬你朋友小明吧,小明,我们各喝半杯好吗?”小明一听,站起来和周林宝喝了半杯,俩人坐下。黄一刀转弯也快,举杯对苏扬生说:“那我就敬这位朋友,都喝半杯好不?”苏扬生站起来,和黄一刀碰杯,喝了半杯坐下。这时候光头强落单了,又不敢和我干杯,他自己笑笑:“我这个小酒量,怎么能和酒王喝呢?不敬了,吃菜。”说完,竟然真的坐下来,拿起筷子吃菜。
我心里不大高兴,这算什么事?我端着杯子走过去,站在光头强身后,我说:“光头强,我打的过来敬你酒了,我还站着呢你就坐下了?没这么玩的吧?来,把这杯喝掉!”说着我拿起光头强面前、他自己的一杯酒,塞到他手上。光头强站起来,坏笑笑:“啊?敬我啊?一杯喝不掉,喝半杯行吗?”
我说:“爽快点!一杯不过二两,喝下去又不会死人,喝!”
光头强举杯和我碰了碰,一边喝酒,一边眼睛偷看我,喝得很慢。我一口就把酒吞进嘴里,然后用手一托光头强的肘,把他手上杯子往嘴里凑,光头强只好咕嘟咕嘟把一杯喝完。
这时候服务员上了份蛋炒饭,又上来一份川味鸡丝凉面,当主食。
我们都吃了些鸡丝凉面,只有钱兴国又吃了碗蛋炒饭。曹建永也不说话,看看大家吃完了,分了一圈烟,散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