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再次验尸破奇案下
尸检开始,只见令狐以渐蹲踞于蔡红海尸体的头前,双手轻轻扒开死者因腐烂而一触就掉落的皮发,在仔细地寻找着什么。现场的人们都屏声静气地看令狐以渐动作。
令狐以渐在一遍遍扒着、找着,死者的皮发,不时掉落。就这样,过了好一会,令狐以渐最终从死者的头顶心拔出一根足有一搾长、粗细如纳鞋底针一般的银针。
臧送间、臧明龙及一干衙役与围观的百姓一见,全都惊异不已,随即就像炸了锅一样纷纷议论起来。
这时,令狐以渐站起身,举着那根银针大声地说:“请大家安静一下,让我来真实还原案发时那惊心的一刻吧!”
一听令狐以渐要说案情,在场的人们顿时静了下来。
令狐以渐提高声音说:“臧大人!在场的百姓们!通过本县丞近期侦查和刚才的尸检证明,蔡红海被人谋杀已成定案。具体被害过程是这样的:
“蔡红海的妻子魏把佳,因经不起金钱的引诱与人为的死缠硬泡,被我们县衙的一个官员纳为情人。后来,此事被蔡红海发现,并加以制止。那个官员为了达到长期占有魏把佳的目的,就对蔡红海起了杀心,并且很快和情人魏把佳密谋了一个杀人的计划。
“去年初秋的一天夜里,惯于欺男霸女的该官员,蹿至县丞贾道义女儿贾晓云的房间欲行不轨,遭贾晓云拼死抵抗,该官员便丧心病狂地将贾晓云杀害。
“当夜天亮时分,该官员的情人魏把佳按照俩人事先策划好的方案,对丈夫蔡红海说,县丞贾道义家预定了馓子,让丈夫送去。可当魏把佳的丈夫将馓子早早送过去时,贾家的佣人说没有订馓子。
“天亮以后,贾家发现了贾晓云被害,报案到县衙。该官员便自告奋勇办理此案,结果蔡红海就被他抓了起来。蔡红海入狱后,整天喊冤叫屈,为防止事情败露,该官员便决定将其灭口。
“随即,在一天晚上,该官员将一包蒙汗药和这根银针交给情人魏把佳,并教她如何把银针钉到丈夫蔡红海的头顶心。第二天,魏把佳便利用那官员事先安排好的探监机会,将蒙汗药加在丈夫酒里,待丈夫喝酒晕过去的时候,她便残忍地将银针钉入丈夫的头顶心,可怜那一直深爱着妻子的丈夫,就这样被妻子和她的情人,合谋害死了。
“当然,当时谁也想象不出蔡红海毙命的原因,仵作留下的尸检记载,也只记录了,蔡红海喝了带蒙汗药的酒。最后,便只好草草定个暴病身亡了事。”令狐以渐说到这儿,故意停顿一下,将那根银针举到眼前,反复地看了两遍。众人都以为他讲完了,当即立刻接着掀起了一片赞扬声。
这个说:“令狐大人!真是断案如神呐!”
“就是呦!”跟着就是一片应承。
那个讲:“比包黑子还有本事噢!”
“确实是的呦!”再接着又是一片应承。
还有的说:“这样的案子都能破了,没有神本事也不行啊!”
“对呦对呦!”随之还是一片应承。
“.…..”
面对众人对令狐以渐的的赞扬,臧送间在公案后面再也坐不住了。尽管他心里妒火中烧,但是表面上却又不好不对令狐以渐,说句把违心称赞的场面话。
他走到令狐以渐跟前,用手拍着令狐以渐的膀臂说:“令狐县尉真算是敢于担当的好官呐!对老百姓承诺说到做到,果然在自我限定的时间内破了奇案,值得我们县衙官吏学习呀!”说着,他又对站在令狐以渐旁边的臧明龙说:“明龙!今后可要向令狐县尉看齐噢!”
“是,爹!我一定好好学习令狐县尉。”臧明龙连忙说。实际上,此时,他心里可是像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他感到:随着这个案子的侦破,自己的麻烦事也快要上身了。从一开始令狐以渐选他作尸检的助手,他就预感到令狐以渐又要对他采取什么措施。目前,案子已经真相大白,他估计,令狐以渐马上可能就要对他动手了。因此,他不得不开动脑筋,尽量早点做好相应的思想准备。
臧明龙判断的没错。果然,令狐以渐这时开始动作了,他看了一眼明显有些忐忑不安的臧明龙,随后,又举目环顾了一下正在哗然交口称赞的围观的人们,并同时高声说:“父老乡亲们!请静一静,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令狐以渐的话一落音,围观的人们立刻就静了下来,并都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令狐以渐,等听下文。
令狐以渐并没有急着开腔,而是十分洒脱地再次环顾了一下围观的人们,然后才又大声地说:“我想大家已经注意到了,在我以上披露案件的过程中,讲到了主要凶犯为县衙的一个官员,那么,大家想不想知道这个官员究竟是谁呢?”
“想!”“想知道!”“作这么大恶,一定要逮起来治罪!”“不能放过他哦!”“当官犯法与庶民同罪!”“杀了他!为蔡红海报仇”“.…..”
围观的人们情绪立刻被激动起来,部分人举着拳头,像呼口号那样喊叫,更多的人则都是异口同声地应和,整个场面近乎游行示威。
令狐以渐一看群众的情绪激发起来了,便遂有意掉脸看着站在自己右边的臧送间,意思是让他说点什么。
臧送间心知肚明,令狐以渐这是要他当着百姓的面表个态。也确实,既然案件涉及县衙的官员,那么,他这位在场的一把手,也不能没有个态度。到了这个份上,他终于明白了,令狐以渐今天请他到现场来的真正目的。
此刻,他也不能不说了。于是,他端着官架子,作出十足的派头,一边像领导人通常面对群众那样,拿捏出做作的笑容,向围观的人们挥手致意;一边咽了咽唾沫,随即便扯着生来就带有沙哑的嗓音开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