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再次验尸破奇案上
果然，小瞐瞐和她外奶听了觉慧法师的话后，当即就停止了默然抽泣和流泪。只见小瞐瞐从外奶的腿上抬起头来，用手背揉了揉眼睛，然后对令狐以渐说：“这些事情都是我亲眼看到的，我外奶一点都不知情。神灵既然叫我能开口说话了，那我今个就把我看见的都说给你听吧。”
随即，她就用与她年纪不相称的沉重语气对令狐以渐说：“那是两年前，也就是我八岁那年，有一天上午，我跟我妈魏把佳在店里卖馓子，一个穿官服的人路过，本来他都走了好一截路了，不知怎搞地又忽然掉脸看到我妈了，跟着就掉回头走了过来，硬恬着脸跟我妈说话，夸我妈长得漂亮。我妈不愿搭理他，他照样不要脸的没话找话说。我妈让他离开，说影响做生意。可那人却说，做什么生意呀，要多少银子我给你。他还对我妈讲，他叫臧明龙，是县衙的捕头，他爹是知县。说着，他就把身上的银子都掏出来硬捉我妈的手，朝手心里塞，并要我妈不要出来做生意了，明天就送银子到我们家。
“经他这么一闹腾，我妈心也软了，就收下了他的银子。后来，我妈就真的不出来卖馓子了，臧明龙也常趁我爹的不在时到我们家来，我爹和我妈本来过得好好的，以后也就经常吵吵闹闹的了。再后来，忽然有一天臧明龙就带人来把我爹给抓走了。
“我爹坐牢期间，有天晚上，臧明龙又和我妈在一起，当时，我想从他们口里，看看能不能听到我爹犯犯得什么事。就偷偷地扒门缝朝里瞧，结果我看见臧明龙正拿着一个纸包交给我妈，然后又拿出一根细细长长的银针，对着我妈的头顶心就要朝下定。
当时我都快吓死了，赶紧敲门就要进去保护我妈。不想我妈听到动静，开门出来照我脸上打了一巴掌，并把我连拖加拽弄回房间，锁上我房间的门气呼呼地走了。
“当天夜里，臧明龙和我妈，趁我睡着的时候，给我灌了一种不知什么药，我醒来发觉时，想吐都吐不掉。天亮起床，我就哑巴了。”
听完小瞐瞐的有关蔡红海案件的关键情节介绍，令狐以渐的心里感激和同情顿时交织在一起，他一把将小瞐瞐揽在自己的两腿间说：“瞐瞐！你受苦啦！不要怕，虽然你父母双亡，但今后还有你以渐叔叔呢！”
“哈哈哈哈哈哈！”觉慧法师这时结束了打坐，从蒲团上站起来大笑说。“身前身后事茫茫，欲话因缘恐断肠。以渐呐！你今后确实应该多多关心小瞐瞐呀，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老衲是说，她可是救了你的政治生命呐！若不是她，蔡红海的案子破不了，你就要引咎辞职，自此可能就要绝了你这一生的从政之路哇！”
“老法师说的是！”令狐以渐连忙站起，面对觉慧法师边施礼边说。“待这起案子结了，我就送她到庠学读书。”
接着，他又再次合掌，郑重地给觉慧法师连作三个揖说：“老法师！说到底您才是我最要感谢的人。若没有您的指点，恐怕绝不可能有这样宿庙的果效。只是考虑到办案紧急，我这就准备立即动身赶回县衙。小瞐瞐奶孙俩、胡瞐瞐与胡黄裳爷孙俩、辘轳首贾晓云以及好友吴时行，还请老法师多多费心！一捱系列案件侦破，我就过来敬拜您老和看望他们。”
“哦呵呵呵呵”觉慧法师乐呵呵地说。“爱心有多大，天地就有多大。古之君子，善善而恶恶，锄一害而众苗成，刑一恶而万民悦。以渐！你且去施展你的抱负吧！”
“谢谢老法师鼓励！请容以渐别过。”令狐以渐再次向觉慧法师施礼说。语毕，又伸展两臂亲热地搂了一下，坐拥在一起的小瞐瞐奶孙俩，然后，即匆匆出门而去。
出了山门，令狐以渐这才看到今天是个雾霾天气，山野都笼罩在灰暗雾气中。一开始，行进在雾蒙蒙的山道上，令狐以渐感到有这雾气随行，人有了一种披纱戴雾的朦胧美。可是渐近县城时，雾霾似乎变得浓重了，而且还含混着一股难闻的异味，令狐以渐不由用手捂了下口鼻，这时忽然觉得：这儿的雾霾实在是一种病态气象的流布，足以给人们的生活蒙上一层不健康的阴影。
隅中时分，令狐以渐到达县衙。这时，雾霾还没有散去迹象，整个衙署都处于雾失楼台的迷茫背景中。然而，令狐以渐目前可是没有时间迷茫，换句话说，手头上几宗案子也容不得他迷茫，有关这几宗案件的行动步骤，他的思路已非常清晰，目前正急需付诸实施。
比如，听小瞐瞐讲了臧明龙与魏把佳接触的一些情况后，他当即心里就决定，对蔡红海的尸身进行再次检验。而且还打算有目的的请臧送间到场，令臧明龙参加，以便相机行事，现场观察一下，这蝮蛇精臧明龙，以便用计将其制服。
由于其时时间紧迫，事情紧急，所以他连自己办公室的门都没进，就直接去了臧送间那里，邀请臧送间莅临下午蔡红海的验尸现场。随后，他还亲自带领臧明龙和一干衙役作验尸的准备工作。
当天下午，浓重的雾霾虽然散去了，但天空却很阴沉，似乎那浓重的雾霾已浓缩到了天空，变成遮天蔽日的阴翳，死死地黏在天空里，使气氛变得异常阴郁。
未时许，对蔡红海尸体的再次检验开始。因为有了首次验尸没有结果的影响，此次再验关注的人更多。整个验尸现场，足有好几千人聚集，黑压压一片人群，把验尸场层层围在中间。
还是像上次布置一样，于现场搭了几个芦席的棚子，蔡红海的尸体被抬到棚内铺地的芦席上。臧送间被令狐以渐安排在摆有公案的棚子内就坐，臧明龙則被令狐以渐带在身边做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