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那座宫殿是师父他奴役别人加速建造出来的,还是用了什么邪术把人家皇宫给偷了。
如果是前者,我有些方,时间这么短,会不会是豆腐渣工程啊?
不过现在的事实证明,我能长到这么大,看来还是没有问题的。
当晚,夜已深,小女孩爬上软榻,微微弯着身子,侧身腰腹向后拱起,给阿零留出了位置,一人一兽一直都是这么睡的。
我发现,我突然有些想念今天白日里给我要鸡腿吃的我的阿零了。
也不知那小混蛋发没发现我沦落到现如今看别人睡觉的地步,连路都不能自己走!
对,我不能自己走,只能原地打转,场景转换全靠缘分,缘分让我去哪我就得去哪!
现在,它就让我待在窗户沿上,好在姿势是坐着的,比站着要舒服一些。
不过下次要是能躺着……呸!能回去最好了!
我的怨念重重,好像被人知道了,紧闭的门突然被推开,我下意识的就想翻出去藏起来。
跟做贼似的心虚,可是动不了的时候突然醒悟过来:我怕什么?反正谁都看不见我,而且这就是我家啊喂!
这样想着,我胆子就大了!
门被推开,又发出了合上的声音,我坐在窗沿上看不清楚那边,只能听见脚步声慢慢的在朝这边走过来。
高大的身形走进内室时一顿,我顿时呼吸一紧。
下一刻,他朝着我在的这个窗边走过来。
这是被发现了?我突然犯怂,闭上眼不敢看,片刻后没动静,再睁眼时发现我已经不在窗边,那人也只是去关个窗户。
颈边突然一凉,我伸手去摸,竟然摸到了水渍,我花大胆竟然被吓出来冷汗了?
太丢人了!
我伸手去擦额头,却在眼角摸到了水渍的源头。
吓哭了卧槽!
师父我对不起你!
师父我丢了你的人啊!
不过在接下来看到那人给女孩子盖好踢到地上的被子,又在枕头边放下什么东西后,我就释然了。
打小跟我亲近的人,只有师父一个。
阿零不算,阿零是兽。
眼前这人,师父无疑了,被自己师父吓哭,也算丢师门的人。
不过,为何……为何我会看不清楚师父的模样?就连记忆里的音容笑貌都残缺不全……
好像……
又被吓哭了呢……
接下来的有些时日,我就一直待在这屋子里的一角,看着女孩子白日里随阿零一起修炼,打闹,晚上的时候,师父则会为她掖一掖被子,偶尔也会坐一会儿,留下些小礼物藏在有些地方。
只是粗心的她从未发现,也就不知道心心念念的师父,其实每晚都会回来看她。
她从来都不是孤单一人。
有时候看着,我就会拼了命的回想,以前真的是这样吗?
可是,最终结果都是一无所获,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有日,不知怎地,我竟然睡了过去,再睁眼时竟然看到了十五六少女模样的我自己。
阿零也已经成了我最熟悉的模样,化形过后选的小丫头样子还是我千挑万选才决定的,如何能忘?
这次醒过来之后,我发现自己就像是个被捆绑的移动空间,就待在距离少女花无的身旁五米的位置,看着她惩恶扬善,除暴安良……咳,好了说实话,横行霸道。
其实也没欺负人,毕竟岛上除了她和她师父,剩下的都是一堆凶兽。
于是乎,少女花无成了岛上一霸。
小时候还敢欺负阿零的凶兽们都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一开始还不服气的知道要反抗下,后来被揍惨了就整天跟在她身后喊大佬求罩。
这下,就轮到阿零出手了。
化形之后的阿零武力值全部解锁,打趴他们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于是,抱花无大腿的凶兽们分成了两派,一派站花无,一派站阿零。
花无一开始还觉得有意思,后来觉得窝里斗没意思,就开始琢磨着出去去师父不让她私自去浪的大陆上搅弄风云。
我看着她站在海边,眼神里满是不服输的眺望远方,差不多已经猜出来她在想什么了。
大概就是“反正师父你不搭理我我就是不听你的又如何”诸如此类的吧……
中二时期的自己思想还是不难猜出来的。
可是,当我看到她只是每天来海边站站,偶尔喊喊话说什么“老子要出去称霸大陆”之类的中二台词,却并没有采取什么实际性措施的时候,就不理解了。
我还有这么不爽快的时候?
心里不爽,想打人。
不过,我又觉得她好像是在等着什么。
阿西巴,少女情怀总是诗,可惜我没文化读不懂啊!
后来,她喊话的时候我就直接当她练嗓子了,全然不承认本大佬还有这么丢人的一段经历。
直到某一天,她在沙滩上捡回来了一个人。
捡回来的是个女孩子,看模样有双十年华,身上穿着的布料虽然泡了水,但是看得出来质地不错,模样清秀,目光有种说不出来的沉稳。
我打量了她,心里下意识的就开始抵触。
这样的女人,就冲着大佬我混迹江湖多年的经验,绝对是个有故事的人物啊,会被牵连麻烦的,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该趁着她没醒过来的时候就把她扔回海里去或者补上几刀再丢回去!
可惜的是,少女时期的我显然是个白痴。啊呸!本大佬绝对不承认这是我谢谢!
接下来,我便亲眼目睹了白痴少女是如何被老油条哄骗着出了岛,来到大陆上,给老油条充当打手,为老油条建功立业的道路增砖添瓦。
不对,师父你去哪了!你徒弟要被人家当小弟使唤惯啦!
仔细想来,我突然发现,好像这次醒来,我再也没见过那个模糊的身形出现,哪怕是夜里。
慢慢的,老油条功业将成,白痴少女终于变的通透了些,与此同时,还得了个“百里”的古怪名称。
少女也终于想起了被自己抛到脑后的家,跟老油条请了辞,心怀期待的赶了回去。
可是,除了那一堆不太想见到的凶兽,并没有那个人。
我也很失望,却又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么。
宫殿里的一切物件都还是离开时的模样,动也没有动过,那个男人,好像从六年前就突然消失了一样,人世间杳无音讯。
是啊,六年了。
少女被老油条派来的人又请了回去。
忘了说,老油条有个很好的身世,她之前那次出事之前,是她们女尊国皇女中的一员。
她的父亲是丞相之子,地位尊崇,却不受她母皇宠爱,故而,其他皇女才敢不知天高地厚的朝她动手。
回去之后,她心中已无半分对于亲情的眷顾,变的心狠手辣,身边又多了个人形杀器,逐渐的开始掌握朝政。
现如今,除却倍受女皇宠爱的皇太女,就是她锦王在朝中呼声最高。
可是锦王知道,我也知道,只要皇太女还在一天,她就绝对不可能入了女皇的眼。
虽然我和她这里的想法一样,可是,我一点儿都不赞同她要让白痴花无去暗杀皇太女!
那个白痴会……
“我拒绝。”花无右手漫不经心的揉着阿零本体的白毛,如此说到。
锦王似乎也没想到她会如此,戾气转瞬即逝,掩藏的极好,只是皱了眉似乎疑惑,问到:“不过是跟往常一般杀个人罢了,怎么这次为难了?”
她不知道在想什么,捻了捻左手的手指,“我累了。”
“那便等你休息好了再说。”锦王貌似大度道。
“不过这休息的时间可不要……”太长啊,她话还没说完,少女便抬头与她对上了视线,眉目间一派清冷。
“我说我累了。”她又说了一遍。
锦王不说话,捏着扶手的手指关节开始泛白。
众人口中相传的恐怖“百里”,这是她第一次切身感受到。
“锦王殿下,你该知道我之前帮你不过是因为无聊罢了,所以找点儿事打发时间。”
锦王的眸子沉了又沉,“我以为我们是一路人。”
少女想了想,道:“也许吧。”又不在乎的一笑,“我身上就没有好人的血,也没那个心思去学什么仁义礼智信,做事情一向是随心所欲。”
“所以,你以后是不想做了?”锦王道。
“谁知道呢。”花无换了姿势,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未来的事哪是说上一句就能说的准的。”
这样的少女,像极了地狱漫步而来的修罗,身上弥漫着冲天的血腥气,煞气冲散了一切。
我看的有些傻眼。
怎么……还有这么残忍的一面吗?
“那既然如此,做一下改变如何?”锦王还是不死心,也是,花无这么好用的杀手哪里去找?
这可是百里啊。
所谓百里,由来是因为她喜欢百里之远时便派人送信给被害人,留出机会给他逃命,只不过逃不逃得了,事实证明,无人能逃脱。
我看到少女花无挑了眉,她感兴趣了。
锦王脸上又开始归拢笑意,我心底没由来的升起不安。
“我知晓你一直在找一个人,可是最厉害的情报网可是母皇的迷阵。”
“若是你帮我除掉皇太女,我则必定是登基为帝的那一个,届时必定为你寻找那人,如何?”
少女在她提及“一个人”时,脸色便变了。
锦王还没说完,脸上的神情就已经是成竹在胸,笃定了她一定会答应。
果然,“皇太女的资料。”少女勾唇,兴味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