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善早已在佛顶寺门口站立,对着李元三人露出了慈祥的微笑,并以复杂的目光看了看李元,双手合十道:“李施主真是大造化,岑愍的太阴掌全力击出,这个世间上没有几个人能接住的。”
李元苦笑道:“虽侥幸不死,但也只留下半条命了。”
普善道:“凭施主的武功,痊愈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李元道:“但愿如此吧。”
普善道:“不过,施主在一年之内还是不要动用内力的好。”
李元躬身称是。
……
在牛首山后山的一间禅房之内,李元盘坐在床上,双手搭在双膝之上,五心朝天,正在独自疗伤。普善说得很对,短期内不得动用内力,所以此时李元心中默念的是青州海域中所得到的石壁道家心法,因为在昨夜自己身遭重击之时,也就是这套道家心法自动运行,护住了自己的心脉。
这道道家心法不似内功,只是一种李元也不能完全领会其中奥妙的吐呐之法,不过李元却是深知,自从修炼了此心法,自己的感知之力变得强悍不少,另外就是此心法让自己变得沉静起来,不像以往那般暴燥。
只是在昨夜里,这道家心法向李元展示出其不凡的一面,至于是什么,李元虽然不得而知,但是李元却是可以肯定,只要自己勤加练习此法,自己的伤势复原的速度会会大大加快。
一身武艺正是自己能立足于世间的根本所在,也是自己最大的倚仗。
三日世间匆匆而过,三日时间里,陆机陆云兄弟也是过来探望过一次,自知道李元正在疗伤之后,再也没有前来打扰了。
李元缓缓的睁开了眼,起身推门而出,迎着和煦的阳光,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感到无比满足,三日时间里,李元胸口的黑色张印变淡不少,除了不能动用内力之外,筋骨上的伤势已经基本复原。
李元伸展了一下手脚,打定主意去寻陆氏兄弟,正欲抬脚离去,忽的转头看向一侧,一脚踢出一块石子,石子飞去,没入树林之中,紧接着传来一声痛吼。
李元闻之,微微一笑,双手附后,看着细细碎碎的树林方向。
莫一摸着额头,一边倒抽凉气一边贱笑着向李元打招呼,其身后跟出了另外三兄弟。
莫氏兄弟四人来到李元面前,纷纷见礼。
李元摆了摆手道:“不必如此客道,今日你们四兄弟一同前来,所谓何事?”
莫一道:“不瞒李兄,都说我们莫氏兄弟是‘莫惹得’,可是现下我们四人不仅得罪了陆家,也好似得罪了更加惹不得的人,从今往后,这吴国恐怕是混不下去了,所以还请李兄给我们兄弟四人指条明路。”
李元道:“先前不是说你们要躲到交趾去的么?怎么改注意了?”
莫一道:“那里也是吴国的一隅而已,去了也不安全。我们想到晋国去,从普善大和尚那里知道李兄在晋国那边也是风云人物,所以想李兄为我们兄弟四人举荐一番。”
李元眉头微皱,看了看莫一四人,缓缓道:“蜀中如何?”
莫一闻言大喜道:“蜀中最好不过了,听说那里的姑娘都特水灵,吃的也好。”
李元莞尔一笑道:“不是让你们去享福的,是让你们去当兵的,你们到了蜀中之后,去军中投靠一名名为周脾的人,他自会安排你们的。”
莫一道:“当兵?蜀中王浚是老大,到了那里岂不是要卖命给他,我们兄弟四人在江湖上也散漫惯了,怕不适应军营中的管束。”
李元冷下脸道:“无需讨价还价,去了定有建立功业之时,不去你们也能落个逍遥自在,去与不去皆随你们。”
莫一闻言,双眼猛争道:“李兄说什么?建立功业?”
李元肯定的点了点头。
莫一道:“什么样的功业?”
李元哈哈笑道:“世间之人哪能预知未来?功业是靠自己打出来的,不过以后是跟着我打而已。”
莫氏兄弟四人闻言大惊,互相看了一眼。
莫一对着李元道:“我们兄弟四人先商量一番。”
李元笑道:“也好。”
四人走到一边,开始围成一个圆圈,小声嘀咕起来,但是以李元的耳力,四人小心翼翼的谈话就像在李元耳边倾诉一般清晰。
只听到莫一道:“兄弟几个,你们觉得李兄的提议怎么样?”
莫二接言道:“蜀中地大物博,人杰地灵,确实是一个好去处,只是我们习惯了这江南水乡的生活,怕去了不适应。”
莫三笑道:“二哥,亏你还是练武之人,那些不适应只会平常人身上出现,我们可是练家子啊。”
莫四道:“三哥说的是,我也想去那边看看,只是这个李大人让我们去投靠什么周脾的,不知道靠谱不靠谱?”
莫一道:“你们没见普善老和尚一提起李兄,满眼放光的样子么?可见这个姓李的在晋国有些势力的。”
莫二道:“对了,前一段时间江湖上盛传的琅琊山九星连珠时,好像有一道流星追着一个姓李的跑啊,据说画面相当滑稽。”
莫三道:“扬州城,太阿龙泉出世之时,好像最后是被一个姓李的力挽狂澜,成为了两把神剑的主人,莫非这两个姓李的不会是眼前之人吧?”
四人正你一句我一句闲扯之时,李元不知何时走到了四人身侧,缓缓的道:“你们口中所说之人正是区区。”
四人皆是一惊,齐齐退后数步,下意识的形成了一个攻守兼备的阵型。
李元见了,目露凶光。
莫一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笑道:“李兄莫怪,李兄莫怪,这是自然反应,自然反应。”
李元见四人又自放松,冷冷道:“可有决断,我可没有这么好的耐心。”
莫一也不等其他三兄弟表态,上前一步,单膝跪倒在李元面前道:“我们四人决定去西蜀,以后跟着您老混了。”
身后三人虽有些气老大擅自做主,但还是心悦诚服的单膝跪倒在李元身前。
李元哈哈大笑:“可见你们也是聪明人,但是我要给你们提个醒,既然你们是聪明人,就应该做聪明的事。”
莫一丈二摸不到头脑的道:“什么样的事情是聪明的事?”
李元道:“不要让我感觉到意外的事情。”
四人闻言,皆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怔怔的看着李元古井无波的脸庞,即使是初夏时分,也是感觉到一股寒意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