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夏晓云再次见面的地点是长河公园,母亲在一次吃饭的时候再次提起她同事的女儿,上次她们对我印象非常好,这是我在母亲口中得知的,我想起那个在家具店里打全身上下打量我的女人,现在我基本不再反驳母亲的意愿,因为我有件事永远都不打算告诉她了。
在公园走了会,我邀请她去茶吧坐坐,说是茶吧,其实就是个附近居民打牌的聊天的地方,整个场所烟雾弥漫人声沸腾,可比在外面漫无目的地走路要好的多,她不怎么喜欢说话,我也没什么话好说。
“在大学教书怎么样?”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好像我是一个去银行取钱的客户“挺好的!你在银行呢?辛苦嘛?”
“不辛苦!!”
“你之前谈过恋爱吗?”我觉得两人聊天怎么也的聊点实际的吧!我总忘不了她母亲打量我的眼神
“谈过一次,还是在大学!”她面无表情地喝了口果汁,茶室里沸腾噪杂的声音让她心生倦意,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你母亲对你管的挺厉害的啊!”
她吃惊地瞪着眼神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上次去你们店看见的啊!感觉你母亲很强势!”
“哦!”她的口头禅好像就是这个,从见面到现在每次她在哦一声后都会陷入一阵短时的沉默,我猜不出来她是高兴还是失望。
“你母亲对我满意吗?”
她点点头,似乎不准备再说话了,我也突然没有了说话的欲望,她偶尔会抬头打量我一眼,她手里拿着手机低着头玩弄着,她在和自己的母亲聊天?
“我们交往可以吧!”她再次抬起头将手机放在桌面上
“我们还是做朋友吧!”我想起吴雪,我不能再做模棱两可的事情,感情确实说清楚了对谁都好,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那个站在家具店打量我的女人,毫无感情,她看不透我,我也不想看透她。
“哦!这样啊!”夏晓云站了起来“那我走了!”她依然面无表情
“好吧!”我也站起来,可她的步伐很匆忙,我知道她不再想见到我了,我反而感到很轻松,她和白若真是不能比,为什么她脸上就没有点喜怒哀乐的表情?和一个人在一起至少的通过语言,表情,或者别的什么情绪表达些什么吧?
我结账出了茶吧的时候她早就没了影子,我不禁有些想笑,真是在浪费时间啊,如果真和她结婚真是件可怕的事情。
回家肯定少不了母亲的一顿责备,我往自己住的地方走,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相亲,而且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李昂还有个情妇呢!他的钱都去了哪里?因为他和王芳还没有离婚,她住的那套房子还属于他们的共同财产,李昂的行为必须对我和张小静作出赔偿,现在唯一的房子也被法院拍卖了,索赔的能得到的很少,院方几乎没有给王芳留多少,她其实也是一个被害者,只不过她得到的同情早在时间中被消磨殆尽。
回到家我收拾了下自己的备课书籍,明天我就要回学校去了,一个月一下就过去了,而我什么也没做,也没什么我可以做的,有种是在逃避的情绪让我很焦躁,什么事情也做不好啊?张小静在干什么?最近已经很久没有联系她了,她家的事情解决了吗?
“喂!最近怎么样了?”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出人意料的是她的声音很活跃,似乎遇见了什么好事!
“我从别墅搬出来了,还是找了个律师!事情都解决了!”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很欢快,她好像已经从王金全的事情中走了出来?
“都解决了啊!?”我也替她高兴,我想王家不会为难她的吧“那你现在住哪里啊?”想到她举目无亲,我又为她担心起来。
“我现在外面租房了,今天来一家物流公司面试!”
“啊!?你要开始工作了啊!?”我有些无奈地吃惊
“对啊!以后还要靠自己努力地生活下去不是吗?”
我很高兴她的心态转变的这么好,想起第一次见她时的样子,也是这种口吻和我说话,“面试的怎么样?物流公司会不会很累啊?”
“很顺利呢?!哈哈哈,他们对学历都没要求的!”张小静在电话那头轻声笑了一下
“你在哪里租的房子啊?”我对她面试成功一点也不觉得意外,我甚至有点为她担心,这个面试的人绝对是个男人。
“在庆河小区!你知道吗?就是国贸对面那个小区!”
我想起了每次出国贸都会看见的那个小区,地段还可以,租金应该不便宜吧!“你是合租还是自己租的?”
“我喜欢清净,这是很简单的一个户型!”
“你已经搬家完毕了?怎么没让我去帮忙啊!”
“也没什么想要搬的,从哪里走只带了几件衣服!”我听见她那边车流的声音,她现在应该还在外面。
“你晚饭吃了吗?”
“还没呢!也不知道吃什么好!”
“你现在在哪里?咱们一起吃个饭吧!”我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我在往家走!在哪里吃饭呢!?”
“我在国贸门口等你吧!”我换了鞋子出门了,从我这个小区打车到国贸也就十多分钟的路程,真没想到她已经从别墅搬了出来,她真的像是电话里的那么开朗吗?
下午五点半,正是堵车的黄金时期,下班放学高峰期都堵在一个时间段,公交车里挤的满满的,一双双眼睛透过玻璃往外看,外面骑电瓶车的人麻木不仁而无聊地看着红灯一秒一秒地闪着。
“真是堵啊!”司机习惯性地抱怨几句
“现在的小孩都是家长开车接送,我小时候都是自己走路上学呢!”我看见不街口一所小学门口人头攒动,哪里明显已经堵住了。
“可不是嘛,现在小孩都生活条件好了,现在车也多了,不放心让孩子自己上学啊!”
“你也接送自己的小孩吗?”
“我?”司机笑了下,他发动汽车,左行的绿灯已经亮了“我可没时间接他!我的给他饭吃啊!”
看的出这个司机口直心快,“小孩确实不能娇生惯养!”
“哎!现在都小孩都攀比,上个中学要着要呢!也不好管呢”
我听着他说起自己的小孩很顽皮,不好好学习,突然觉得父亲这个角色特别难当,养家的角色,父亲的角色,丈夫的角色。
我到了国贸门口的时候张小静已经在哪里了,她穿的很单薄,显得很纤细,一下就从人群里看到了她,她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
“等多久了?车有点堵!”
“也没一会!”她笑笑,漏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我不知道她的笑容背后隐藏着多少她不愿意示人的悲伤。
我们在一家日式料理店吃的晚饭,她的胃口似乎还是不怎么好,只吃了一盘生鱼片,对别的东西都没动,我也吃好了!
“这些东西可以打包吗?没吃的如果不能退多浪费啊!”她突然问
我一愣,没想到她这么节俭,可能原来一起吃饭的时候没有注意,我还以为她一直吃的少是因为想保持身材减肥,女孩子晚上不都吃的少吗?这也正是我选择日式料理的原因。我问了下服务员,果然点过的东西都不能退,她说可以打包,我看见她眼神里另类的东西,应该还没有人在这个店吃不完还打包的人吧!
当我和张小静提着打包好的东西走出料理店的时候,突然一个女带着差异试探的声音喊了一声:“张小静?”
我和张小静同时回头,一个三十左右的圆脸卷发女人正带着质疑的眼神盯着张小静看“你真是张小静?”她向前走了几步,“我是徐东丽,你的高中同学啊!!”徐东丽说话的时候眼角漏出了皱纹
张小静愣在了哪里,很显然她并没有想起这个高中同学,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女人,可她明明知道自己的名字“徐东丽?”她念着这个名字
“真没想到你现在过的这么好啊!你老公真帅啊!”徐东丽上下打量我,她错把我当张小静的丈夫了。
“啊!?”张小静尴尬地看了我一眼,她雪白的脸瞬间通红,我一时也知道怎么解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高中同学明显对她来说实在太意外了。
“你还记得我吧!?你高中没毕业就突然离开了吧!这一晃都七八年了呢!我当时座你后面和张强座一起的!就是那个黑的跟包公一样的,他现在也在市里呢!前几天我们还聚会来着呢!我们还提起你,你当时可是咱们班最漂亮的!”徐东丽不管不顾地说着过去的事情,我见张小静的脸色通红。
“你没事吧!”我小声问她,她摇摇头,依然盯着徐东丽,“我稍微想起来了!你家当时住在河坝子上吧!”
“对啊!对啊!真没想到在这里吃饭也能遇见你呢!?真是有缘分呢!咱们留个电话和微信吧!下次聚会给你叫上!”徐东丽说着就掏出手机走上前来“咱们班几个男同学都还记着你呢!你现在做什么啊?你皮肤这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