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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春 二十五

2017-06-08发布 3048字

市区东面有片低矮的楼房还没拆迁,这里居住的人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附近小商铺林立,什么麻辣烫,烤大饼,酸辣粉,形成了一片活跃度很高的商业区,因为拆迁成本太大,这里也就一直无人问津,很多小贩在这里做生意成本也低,成了这个市小有名气的小吃一条街,丁学敏和我约的地方就是这里的胖子烧烤店,我们夏天的时候来过一次。

我提前到了店里,让我没想到的是老板居然还认识我,这家店烧烤的东西很辣我特别喜欢吃,丁学敏也喜欢吃辣,我找了个位子坐下,丁学敏怎么会突然请吃饭呢?案子进展的怎么样了?关于案子本身我有太多想问他,可每次拿起电话又放下。

“今天几位啊!”

“还有几个朋友没来!”

“今天是十月十八我老妈六十大寿,店里东西都半价!”老板眯着眼笑着

“恭喜啊!!”

“谢谢!你先坐着,等会再叫我!”他给我拎了一壶热水

陆续有人进到店里,十月十八?好熟悉的一个时间,我翻开手机备忘录,丁学敏的生日?我暗自叫苦,怎么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了,难怪他会请我吃饭。最近心情一直都不怎么好,事情也很容易忘,他前几个生日我们都出去喝酒唱歌。张小静发来一条短信:王家的人现在不让我离开别墅,他们在怀疑我拿了一块木雕!我回了她一句:要不要找个律师?可消息发出去久久没有回应,我该怎么帮她?在李昂的事情上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反而自己深陷其中,原本以为李昂自杀后一切都会好起来,可生活似乎并不会因为谁就停下步伐,生活永远都不会平静。我的生活不也的继续下去吗?我还的回到学校,经历过这件事以后我开始对哲学着两个词有了全新的了解,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东西在我内心滋生。

丁学敏来吃饭的时候带着一个矮个短发女孩,“这是我好朋友王健!这是白若!”“你好!”白若笑的很漂亮。我知道这小子谈恋爱了,这个女孩到是挺在乎细节,她先给丁学敏的餐具用热水都冲了一遍。

“李昂的情妇已经找到了!不过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她也在一次爬山中意外跌足了!”

“吃饭就要讨论工作的事情了嘛!”白若笑嘻嘻地看着丁学敏

“好好!”丁学敏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我本还想知道更多,可想到今天是她生日讨论太多工作的事情也没什么意思,小张拿着一瓶海之蓝走了过来

“谁在烧烤喝这个!?”丁学敏笑着接过酒扭开

“我都忘了你生日了今天!”我如实向告

“这又没什么大不了!心情好天天都过!”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很好奇

“她是个记者,认识她也是挺巧的!”

“什么挺巧的啊!还是我来说吧!上次我去工地拍摄城市农民工生活环境,拍摄了些比较写实的东西!”

“什么叫写实的东西?”小张歪着脑袋看着白若

“就是一个人在这个城市依然存在却压抑着的欲望!”

“那是什么?”小张刨根问底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记者的角度和一搬的人视角总是不一样吧

“涉及了隐私,比如两地分居的人怎么解决生理问题!其中一个张大哥就是我采访的对象,我的问题跟尖锐,没有铺垫直接进入正题,我问她老婆不在怎么解决,他回答的很从容!”

“他回答的什么?”小张笑嘻嘻地看丁学敏

“老婆不在,用不上,要是老婆在,也不用!”孙悦泯了口水“我问别人呢?他说有的老婆跟来了,可有的并没有来,来的都住在一个大房间里中间就隔层帘子!”

“真不容易啊!”小张感叹一声,这个也许是他永远都不知道的,我却深有同感,小区后面有个商场拆迁重新盖,施工的师傅们每天中午出来吃饭的时候总是感觉他们躲闪的眼神,城市的发展消耗着他们的体力却不一定能让他们的精神找到一丝安慰。

“我问他去过附近的发廊吗?他说去过几次!”孙悦突然停了下来,她看看我们又继续讲“可他没进去,他在那条街上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转,心里扑通扑通的跳,手心全是汗,手里捏着的一百块钱也都湿了,最后还是回来了!这是他的原话!”

“你采访的还真是隐私!”

“他说挣着一百块钱不容易,媳妇还在家也不容易,不能对不住她,可人那能不想呢?可人啊,想着想着也就麻木了,想想自己的媳妇在家种地,还要喂猪,娃子上学也的操心,想想心也就平静了,人都快五十了,好像也能放下,偶尔喝喝酒也没什么了!”白若叙述的时候很严肃。

“好了,你不要说了,剩下的还是我来说吧!”丁学敏说“后来这个男人在一次施工中意外从楼上掉下来摔死了,工地赔了一笔钱,可她的老婆却突然跑到了工地闹,因为闹的厉害所以报警了,出警的就是我,到了现场真是让人没想到,就看见一个全身脏兮兮的女人蹲在工地中央,四周都是围观的人,她一直打滚要找回自己的丈夫,因为丈夫出来已经五年了,五年里他除了每个月寄钱,每天还会打个电话回去抱平安,她说一定要拿会一点丈夫的东西!”

“这个女人太可怜了!她全部的情绪都在那片工地上,那片工地就是她的丈夫,每想起来就觉得特别难过,特别想哭!”白若红了眼圈,丁学敏拍拍她的肩膀“后来有人提醒有个记者曾经拍过些访谈资料,我于是找到了她,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

“我们的相识是痛苦也是喜悦!”白若微笑着看着丁学敏

看着他们两心中有一阵酸楚,人渴望找到彼此依赖的人,可人独立的东西更多,渴望温暖却更渴望自由,谁不渴望被爱着和施与爱呢?这一刻我是孤独的。

“今天是你生日,别聊这些不开心的了!”我拿起一块才考好的羊肉串往嘴里塞,热辣辣烫嘴的感觉真过瘾啊。

吃完烧烤我们又一起包了一间小影厅,可以多个人一起看电影的地方,还是女孩子心细,吃完烧烤她顺便就将已经准备好的蛋糕提上了,我站在一旁不禁感叹女性的心思细腻,期间收到一条吴雪的微信:我和答应金科做他女朋友了。我看完没有回她,多么好的事情啊。

“看什么电影呢!?”白若不知所措的样子让我想起张小静,这样一个夜晚她在干什么?家里的事情解决了吗?还是已经离开别墅了?我这朋友是不是有点不称职?

“不然看美剧吧!”小张今晚没喝酒

“美剧的段子我都能背了!”学新闻的白若文静的谈吐中夹杂着一种自信和柔美,我想这就是丁学敏喜欢她的原因吧。

“最近有部国产电影《喊山》怎么样?”我想起上次一个同事介绍我看的电影,我看了简介可一直没看。

“听老师的!”白若好像真是自来熟,她很快就和我很熟的样子,我并不反感,她身上有种亲切感“我从小就喜欢哲学呢!可惜学着学着就学到文学上去了!”

“我上学的时候还想当医生呢!”丁学敏白了她一眼,这妞是不是喝多了,我看了哈哈大笑,这家伙还吃醋了?

在狭小的影厅里给丁学敏庆祝完生日我们开始看电影,看着彼此脸上盘中剩余的蛋糕我很高兴,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在你笑的时候陪你笑的人,在你哭的时候未必陪你哭,这种心理落差总会让人伤感。

我真是不太会推荐,整部电影都弥漫着一种忧伤,特别是女主角哀伤的眼神,我们四个人在大眼瞪小以后终于看不下去了,换了一部印度电影《巴霍巴立王》我们会在同一个时刻爆笑。

晚上回到家看着寂静的房间给张小静打了个电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给她打,她还在别墅,王家现在不让她离开,我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她沉默了很久,那一刻我真想就站在她的身边,这个被世界伤害过的女人,难道就不应该得到一丝爱情?可我想到这个念头时不禁一个冷战,母亲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样?

挂了电话我不禁想起丁学敏的女朋友白若,这个女孩很知性,从我们同步笑就能看出来,其实看一部电影也能反应出很多东西,一个人的智商,年龄,洞察力,生活阅历,趣味,只有默契的人才会不约而同。

这个世界真的有一见钟情吗?丁雪敏和她应该就是这样吧!我和张小静呢?她对我什么感觉呢?好像和她一起看一场一起爆笑的电影,这一天能来到吗?突然想起李昂,他水泡肿的脸在我面前晃动了几下,我打了个冷战,他还有个情妇?他在这个城市还有个情妇?他身上一直都是个迷,他就这样放过了张小静?总感觉有点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