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五毒俱全的官场
“怎么会有这种情况呢？”臧送间头摇的拨浪鼓似的说。“我不相信，我不信！就像我们县衙的官吏，全部是国家的公务人员，尤其是本大人我，还是百姓的父母官，如果我们都成了禽兽，这个社会岂不就变成了弱肉强食的丛林？本大人不也成了率兽食人的一方兽中王了么？那样岂不是太血腥了么？”
“哈哈哈哈哈哈！”觉慧法师大笑说。“你们官场总是不愿意承认真实情况，自欺欺人的认为：绝大多数官吏是好的，实际上，情况刚好相反，只有极个别是好的。不瞒你臧知县说，就像众惢县，除了令狐以渐是个纯粹的人，讲句真话，你们这衙署里可谓蛇鼠一窝，衣冠禽兽一伙，蛇、蝎、蜈蚣、壁虎与蟾蜍五毒俱全呐！”
臧送间见觉慧法师的话说得这么难听，脸上一时有些挂不住了，一肚子不高兴，又不好发火动气，只得佯装着满不在乎地说：“老法师啊！本大人知道社会上对我们这些当官做吏的评价不高，可我觉得，我们就是再不堪，也不至于像你所说的那样异化成了禽兽吧。”他又指着令狐以渐对觉慧法师说：“我不相信，同是官员，它的本质就没变，是纯粹意义上的人。”
“出家人不打诳语。”觉慧法师认真地说。“我说的是真的。不信，请让我鉴定给你看。”
“好！那就从我开始。真实地亮亮相。”令狐以渐说。
觉慧法师随即伸手接过小和尚明白递过来的小盆一样大小的金钵，只见他右掌一摊黏住钵底，口中说了声“记”的同时，高举起金钵，将钵口对准令狐以渐，并喝到：“出生之后你是谁？进入官场谁是你？”倏然，满钵金光倾泻而下，照射向令狐以渐。
臧送间及一干围观的吏役都惊诧地睁大眼睛，寻光去看令狐以渐。却见他的身躯赤裸，渐渐随着光照变得高大威猛起来，状若巨人，皮肤呈古铜色，骨骼强健，肌肉隆起。
“看见了吗？臧大人！”觉慧法师说。“这就是令狐以渐为人的本质。”说着，掌一翻，将金钵平捧于手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只有令狐以渐觉得肌肉膨胀，骨节发响，浑身充满劲力。
臧送间一见令狐以渐的状态，一下来了劲头，他有点兴奋地对觉慧法师说：“照我一下，本大人也来展示一下高大上的形象。”
“就你的本质，要曝光就难看了，臧大人！我看就不要出这个丑了。”觉慧法师毫不客气的说。
“我就不信他二把手都那么高大上，我这一把手能矮了他。老法师！只管照来。”臧送间说着还主动走到觉慧法师的面前。
觉慧法师无可奈何地摇头笑笑，遂像上次一样，口中一边喝问：“出生之后你是谁？进入官场谁是你？”同时一边将臧送间照进光里。
顿时，在场的官吏都骇然地看到，臧送间身形很快变成了一具身着官服的僵尸，皮肤裸露出长满枯草一样的黄毛，目光绿若猫睛，上蹿下跳，越跳越高，最后竟“叮咚”一声，撞到了金钵的底部，被反弹仆地，立刻僵直。口中连连求饶说：“老法师！别照了，快收了这光吧。”
觉慧法师遂收了金钵，笑呵呵地说：“臧大人！我说的不假吧？”
此时的臧送间是又羞又气，满口急腔地对觉慧法师说：“老法师啊！本大人的本质怎么可能腐朽成一具僵尸呢？僵尸可是要吃人、害人的呀！那多可怕啊！你看我这父母官还能去鱼肉百姓呐！看来，你这传统法宝过时了、不管用了、出问题了。”说到这儿，他又将手一伸手，对几个在场的吏役划了个圈说：“老法师！请把他们几个也都曝曝光，我倒要瞧瞧你讲得可是真的。”
“这样也好，全面曝曝光，可以进一步加深你对官吏队伍现状的认识。那老衲就不留情面了！”觉慧法师说着，倏地飘然而起，停身于约有一人高的空间，高举金钵，再次用洪钟般响亮声音喝问道：“出生之后你是谁？进入官场谁是你？”
随着老法师的喝问，只见那金钵射出的万道耀眼金光，带着“轰隆隆”雷鸣般的轰鸣声，照了下来，将臧明龙以及金维全等几个正惶惶欲四下回避的吏役，顿时照得无所遁形，动弹不得。
在一片光照中，只见臧明龙立刻化为一条伸着信子的蝮蛇，边启国渐变为扛着前爪、翘着尾巴的蝎子，尤步位变成了百爪舞动的蜈蚣，江耀变成身子匍匐在地、头却扛着的壁虎，金维全变成正鼓动着腮帮的蟾蜍，江蒲英则变成了白白胖胖的母猪。
它们在金灿灿地光线里，尽性表达着自己的生物性特征，惊慌的齐声求告说：“老法师！我们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不要教我们再曝在光里了！太难看了！”
“臧大人！看见了吗？这就是目前你们县衙国家公务人员队伍的现状。”觉慧法师居高临下的笑道。说笑的同时，老法师随即收起了金钵，轻飘飘地落于地上。
随着曝光的结束，金维全等几个吏役这时又都恢复了当下的身份。常言说：“小人全躯，乐以忘罪。”他们随时又得意忘形、感觉良好起来，丝毫也没有觉得自己的本质有多么不堪！
特别是臧明龙，更加兴奋异常，他恬不知耻地对臧送间说：“爹！这下该放我了吧？你也看到了，大家的本质都一样，不能再单单讲，我是专干坏事的蛇精了吧！”
此时的臧送间也已经不再为本质的暴露而难为情了，他认为臧明龙说得在理，遂对令狐以渐说：“令狐县尉！你也看到了，大家都彼此彼此。既然一时无法证明明龙就是蝮蛇精，你看可不可以给我个面子，放了明龙算了。”
“放人！”令狐以渐爽快地说。当即铁笔一伸“咯嘣”一下挑断臧明龙身上绑绳的结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