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内,妖域之中。只见此处群山环抱风景宜人,不但古树成林,身形奇特,且有碧波荡漾,游鱼跳跃,还有群兽奔腾,原野撒欢,欢足跳跃,只当是山中无岁月,只因此仙境。
就在蔚蓝湖水为之荡漾中,设有一座不大孤岛,而岛上不但建有精美阁楼更有花团锦簇,婀娜身姿。但见两个奇形怪状之辈缓缓自水中爬出,径直抖了抖身上泥水,向那婀娜身影遥遥一拜。瓮声瓮气伴着幼稚童音道:“娘娘,我们回来了。”
见得此景,那女子也不心惊,只是缓缓放下浇水喷壶,空灵般开口道:“阿鲨、小鲤,可有什么消息?”
只听那瓮声瓮气再次开口道:“回娘娘,六兽逍遥已然安全,阴山侯亲自出手,现在安顿在清风山下。”其实由此话不难看出,当时荡魔山庄一役昆仑早有参与,只是当时潜在暗处,隐而不发罢了。
闻得此言,这水族娘娘又开口道:“那之后的任务呢?”
见此,那幼稚童音却是接话道:“自从六兽逍遥与阴山侯接头后,我们就沿着地下水脉潜入神都,原来鬼道之人早已经将暗哨遍布四野。再看当今天下的一举一动也尽在其掌握之中,想必是在等待什么时机吧。”
听得此话,水族娘娘惊异道:“什么样的暗哨?难不成南朝没有发觉?”
只听那幼稚童音接而道:“有妖族投靠鬼道,现在神都里里外外都有树妖花妖。他们战力寻常修为不高,但却可以借着草木之力窃听消息,传递情报。我与阿鲨一番打探后得知,原来这支妖族来自于极北之地,其主人道号鬼魔森。据说他们先是分作两批,一批潜入南朝神都,一批潜入药王国丹塔城,且均由一名化神妖族作为领袖,金丹妖族作为辅佐。至于剩下之辈只因其修为筑基,故而难以被外人所感知,就算是常常出入神都皇城的龙虎山飞龙子也是无有察觉。自从南蒙大战之后,这共计百名妖族已经是分散开来,广布与各大宗派之中,窃听机密。”
闻得此言,水族娘娘奇道:“那你们是如何得知这些消息?可不要弄巧成拙。”
看着本族这位如花似貌的人族娘娘,阿鲨瓮声瓮气道:“娘娘放心,我们妖族有特定的联络用语,以我与小鲤的修为不难蒙混那些初具灵智的树妖花怪。且还能借着他们打听情报传讯之机,反向获得鬼道动向。”
闻言,水族娘娘点头道:“那就好,可还有什么有用情报?”
见此,小鲤又开口道:“我两一共在神都水脉中游弋十日,据陆续与那些妖族探子交谈而得知两个重要消息。”
闻言,水族娘娘当下一奇,不禁问道:“是何情报?为何这样吞吞吐吐?”
但见这两个妖族对视一眼,却听那阿鲨瓮声瓮气道:“水皇说起过此人,我两不想开口。”
闻言,这人族出生的水族娘娘却是好笑道:“哪有你们这样说话的,这岂不是不打自招吗?难不成有什么难言之隐?快快给我道来。”与此同时也感慨这妖族之人的生性率直,不谙世事。
可是即便听到娘娘如此问询,这两个鲨精鲤怪还是诺诺不语,支支吾吾。这也更印证这妖族之人的忠心不二。
这边正急的水族娘娘义愤填膺,但却惊动了屋内水皇水族碧西渊。只听其喝道:“水族之事均由小婧做主,你们但说无妨。”
得此言语,那名唤作小鲤的童音女子开口道:“回水皇、娘娘,此两件事均与阴山侯赫连宏有关。”
闻言水族娘娘心中一惊,碧西渊更是夺窗而出。想起先前这鲨精鲤怪的诺诺不语,再看看当下碧西渊的面带羞愧,身为水族娘娘的西凉观梁婧当下了然于胸。想必是自家夫君事先知会罢了。
见此,梁婧却是开口道:“难不成阴山侯又要纳妾?你们是怕我心中不快么?”
闻言,在此三妖却是不能通达人类感情。一位的忠贞导致了感情专一,故而妖族之人很是顾忌婚后心属。纵使婚前如赤尾娘娘般滥情、交尾蛇般纵欲也无伤大雅,若是一旦婚后有属,却是不能移心他人。
水皇面带羞愧,不由的开口道:“说说吧,也没什么,那都是很以前的事了。”
见得此态,阿鲨接话道:“其一是阴山侯化神前的遇袭之事,其二是当下鬼道密谋的抢经之事。”
闻得此言,水族娘娘梁婧当下心中明了。至于遇袭之事,指的是二水教护法尊使协同大蒙巴特尔伏击南朝。但是这抢经之事又是如何?
听此言语,看着梁婧久久不语,碧西渊却是开口问道:“遇袭定是树妖泄密,那抢经又是如何?”
见此,小鲤回道:“据说有一个树妖已经潜入六兽宗,而他们却是探听到阴山侯赫连宏不日将要打开腾蛇阵基诱杀陈阵天之事。而他们鬼道之人却是要借着赫连宏外出之际抢夺六兽宝塔内的无上典籍。就目前看来,鬼道已经在阴山脚下埋伏了四名化神修士,其中有吴良与一名号称护法尊使的女子是化神圆满,而剩余的两名则是化神后期妖修花枝、招展。”
闻得此言,碧西渊却是放心道:“这些力量远不及六兽宗,不说那六兽宝塔的强悍能力,单就那个初入合道的死胖子也不是鬼道可敌。只是我奇怪这鬼道做法,为何他们不在现下动手?难不成赫连宏在打开腾蛇阵基时还要用上大量人马?但是这样一来又如何诱杀陈阵天?”
语毕却见那两个化神期的鲨精鲤怪对视一眼,莫能两可般道:“好像吴良还说什么二鬼亲临、宗主现身、自有散仙助阵,手到擒来。又说什么一半道人推演得知,天机子已然出世,早于二百多年前降临北地阴山,唯恐就是当今阴山侯赫连宏。故而鬼道之人行事必须将其避开,不然将万难成事。”
闻言,碧西渊与梁婧对视一眼,自当是心中久久难平。就听碧西渊开口道:“这下不好搞了,据密保鬼道宗之主明暗子已然合道,只是借着鬼王手段暗压修为不被玉清观耳东杂记所记载。而那二鬼更是合击之术无敌,先前这二人就化神已久,想必现在天道有动,也是合道左右,这下不好搞了。还有什么散仙,难不成是阴散真人?”
听到碧西渊如此道来,梁婧自是心惊不已,脱口道:“那我们要不要事先知会赫连宏?鬼道如此手笔又是暗中行事,恐怕六兽宗难以抵御。”
……
神山密洞。三道身影不分先后的降落于此,只将那蜿蜒而上的众多信徒阻挠不前。密心尊者声音洪亮,只把漫天飘雪震荡的为之一顿:“净念贼秃,快快现身。”
声音回荡,久久不息,但却杳无音信,不得答复。密洞之口盈盈紫气,身后信众叫骂不止。两位师弟疾步上前欲要进洞,却被居中密旨摊开双臂,左右所阻。
就在两位师弟不知所以时,密智尊者开口道:“不妥,为何我等眼见着大量信徒上山,可到得此处却只见攀登之人?那先前看到的遍布四野到了何处?这神山密洞不算多大,纵使他们进入洞内,也远装不下五六十万,他们……”
话到此时但见这三人目中生出奇异彩色,看向洞中。这一看不要紧,只叫这三名稳重之人惊得头皮发麻。入目的早不是先前那氤氲紫气,只当是一张面目狰狞的獠牙巨口。而在洞内哪有什么金身神佛,却只见当中一个偌大血阵与满挂四壁的张张人皮。
一声爆喝自密智口中发出:“破!”
法随声动,眼前幻境应声破裂,只露出洞内场景与刺鼻血腥。人群骚动,惊恐不已,自是急急奔向山下,而身后之人不知所以接而攀登,由此一来你拥我挤骚乱不止,也造成这蜿蜒人群踩踏处处,坠崖多多。
刚刚入洞之信徒将要跨步血阵,却是被密智一声爆喝当即惊醒。身处洞内,鲜血淋漓,但见这人双腿打颤惊恐不已,口角更有墨绿胆汁潺潺而下,已然无药可救。
飘忽之声缓缓而来:“三位远道而来快请入洞一叙。”声音温文尔雅,正是出自净念之口。
洞口三人对视一眼,也顾不得攀登人群乱作一团。只听密心尊者开口质问道:“贼秃、魔鬼,你究竟做了什么?”
飘忽声音又将传来,清高圣洁:“入血阵,洗净一身铅华。取精血,铸就不朽阵谱。残其身,奉献毕生所有。拔生魂,刊登极乐之境。”
怒声质问发自密空之口:“禅师啊,这是多少功德?”
闻言,也不见净念露面,只是飘忽之音又将传出:“五十八万六千二百一十一人,不多不多,人生苦海,无缘超脱,虽说回头是岸,可何处回头?只因苦海无边,回不回头自己那里知道?还不如老衲助其早早超脱,也好放弃无谓挣扎。”
“胡言乱语,他人性命怎能由你摆布,我佛慈悲更是普渡众人,你这魔鬼可要遁入十八泥犁,受尽万般折磨。”愤怒之音由密空口中咆哮而出。
微风吹拂,只把洞内张张人皮缓缓掀起。但见五名身着阵宗服饰的光头之人正在收集人皮装入箱内,而那密洞尽头的半老僧人也是随着微风吹来缓缓露出容颜,悲天怜人。
就当人皮收尽,只见那五名阵宗之人却是相视一眼齐齐跳入洞中血阵,而后就在藏黄寺三密尊者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血光一闪,地上血阵随即不见,而净念禅师之身却已经到得洞口,微笑以待。
一直无有言语的居中密智首次开口,但却像是对着身后发问一般:“阵宗之主何时到达?不过这样也好,我们师兄弟三人也省的各个击破,今天就一并收了了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