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山巅,五人树立,洞前三密已然被净念禅师与陈阵天夹击中央。听到居中密智尊者先前问话,陈阵天却是嘿嘿一笑,漫不经心道:“尊者都不清楚我何时到得,却还敢妄言将我等拿下,真是大言不惭,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听得如此调笑,居中密智却也按耐心情道:“不清楚不等于没发现,若是本尊说的不差,宗主定当是设伏于此,设计我等。而你更是借着刚才洞内血阵消失的刹那现设于我等背后,要的就是这装神弄鬼的把戏。”
闻得此言,但见陈阵天击掌道:“好,好,说的妙,只是我想问你,若是刚出我突下杀手,你们又如何抵御?”
见此,密空与密心二人均是心中一秉,不由得想到这其中的处处危机。若不是刚才听的师兄密智出言,恐怕事至此时自己任是不清楚陈阵天降临身后。
看着两旁师弟微微一震,密智尊者也深知其心神不稳,但是到得目前为止已经腹背受敌,岂有侥幸之理?于是乎微微一笑,也放下心头种种繁杂,径直开口说道:“陈宗主了得,不过你最好的时机已然错过,往后将再也没有先前机会。”
陈阵天闻得此言,再看着密智尊者一副坦然面对之态,却也是心中稍稍生出奇异,暗想这老喇嘛的定力颇高。倒是嘴上还不由的讥讽道:“还是不要故作高深了,我能做得了一次就不难再做一次。至于这次之所以没有痛下杀手,只是想与各位结成西北联盟而已。这样一来整个西北就是你我两家之地,至于四小国可谓是手到擒来,就算西番之地想必也是你我囊中之物。要知道这西番本就笃行佛教,可谓是你藏黄寺立足之地。”
随即又道:“你我合作之后,你修密宗禅,我取处子血,何乐而不为?”
闻得如此对答,再看看略有所思的密智尊者,身处密洞口的净念禅师也是微微一笑,高深莫测道:“阿弥陀佛,三位密宗友人,我们不妨打个商量?”
看着净念微笑高深,性子较急的密心尊者不由开口道:“好你个贼秃,还商量什么?我们藏黄寺岂能与你这魔僧同流合污?”
和尚最怕他人骂做秃驴,岂料净念却也毫不动气,低宣一声佛号后接而开口道:“魔僧乃我大林寺降魔尊者是也,贫僧万不敢与其比肩,只是老衲在此想要奉劝各位一句,可不要一招不慎满盘皆输,最终落得个生死道消,先入地狱,真是好不悲哀。”
听闻净念如此道来,三密居中的藏黄寺密智接话道:“久闻禅师得道,年少即可通晓三宝,到得中年已经是位列大林寺伏虎罗汉之列,再到得化神有成即是藏经阁长老,再后来又经过重重考验成就主持一职,岂料现在却落得如此田地。刚才禅师所言地狱,难不成禅师不知自己所做已经触犯天条,深陷其中吗?”
闻言,但见净念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尊者所言错亦,正可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佛慈悲普度众生,但众生皆苦无法自度,老衲愿以自身之罪恶助的众生早脱苦海,轮回往生。若是佛祖神明,地藏圣明,老衲却是功德无量,可谓何罪之有?”
听着净念如此冠冕堂皇,本就性急的密心尊者当即愤怒反驳道:“那你就妄自杀生?此乃佛门大戒,妄夺他人性命者罪大恶极,焉能逃脱地狱酷刑?”
闻言,净念禅师却是悲天怜悯道:“众生皆肉眼,尔等皆凡胎,岂能妄自大,安能知我心?我坠修罗道,受尽万般苦,他人早超生,何乐而不为?”
闻得此言,密心自是气的牙根发痒,而一旁的陈阵天更是击掌叫好道:“厉害,厉害,禅师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久闻佛门论辩天下无敌,今日一见可谓三生有幸。不知三位现下考虑如何?我这神山可是好上难下。若是你我合作,这天下修真界可谓手到擒来,但若是尔等加以阻挠,我也只能痛下杀手,不顾情面了。”
闻言,居中密智尊者叹息道:“禅师入魔已深,我恐无力回天,现在只求拼死一战,好为天下除去隐患。倒也能助的禅师早日入那十八泥犁,磨尽铅华,轮回极乐。”
闻言,净念呵呵朗笑道:“尊者多虑了,依老衲看,尊者是执念深重难以回头了,看来真理的确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就算是密智尊者您这样的大能也是徒废一身啊。”
见此,稍有木讷的密空尊者也忍将不住,接话道:“阵宗坠魔,禅师乱理,那我们也只能在手底下见文章了。只是在动手前我有一问,那就是陈宗主为何敢于离开山庄,你就不怕飞龙子将其一举拿下吗?”
嘿嘿阴笑声自身后传来,就听陈阵天讥讽道:“飞龙子?无用杂毛一个,当年他都不是禅师对手,想必现在正为了荡魔山庄而善后吧。”
听闻陈阵天如此道来,三密居中之密智叹息道:“看来陈宗主早已埋伏于此,而我等三人先前却是收到六兽宗赫连宏宗主传信,据说他将要在本月十五打开一处位于大林寺附近的古老阵基。那阵基名曰‘腾蛇’,内里更是藏有合道手段。与此同时赫连宗主还邀请当今世间修为达到化神者一并前往,但据目前来看,陈宗主恐怕是没有机会了。”原来,在赫连宏随着两个徒儿返回宗派以后就对着当今之修真界发出邀请函。此函由合道之辈天铸子代为发出,已经代表了当今世间的最高战力。
话毕,但听一声爆喝由身后陈阵天处传来:“什么?那他为什么不邀请阵宗之人?真是可恶至极。”
随即又对着净念说道:“那我们只得痛下杀手了,只要这三密一死,剩余的藏黄寺也是你我板上鱼肉,嘿嘿。”
听着陈阵天与净念如此对答,三密居中之人却是微微一笑。这生死之战最重心如止水,自从陈阵天由天而降之后,密空、密心两位师弟就显得心中烦乱,而反观陈阵天一方却是心平气和。而直到刚才自己用腾蛇阵基相激,这陈阵天才显出一丝不平之气。这样一来在动起手后,却又能再给自己增加一丝胜率。
其实这一场比斗自三密破掉净念幻术开始,就已经在紧锣密鼓般进行了。只是先前的言语看似相互商量,其实却是扰人心境的必不可少。
不过身处前方的净念禅师却将密智尊者的老脸微笑看在眼里,只是不知为何这净念却不对陈阵天做任何提醒之语。想必其也是内有思绪,不可告人罢了。
随着陈阵天的话语刚毕,居中三密当即腾身而起,施出杀手。再看身后陈阵天也是应声而起,只把手中一把宝剑使的宛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而洞口净念则是在自爆多个法器佛宝之后又炼化了一柄极品戒刀,只见这戒刀形如弯月,状若镰刀,真是挑、削、弯、拐无所不能。这边已然如此,再看三密尊者却是同修般若金刚,故而空手御敌。但见其真气外延,掌风阵阵,拳影飘飘,只战的旗鼓相当不分伯仲。
少顷,只见战做一团的五人豁然分开,已然是变作两个战圈。但见密智尊者猛攻陈阵天,使其疲于应对只得腾挪。而至于净念禅师则是被密空、密心二人合力攻击,只叫其险象环生堪堪自保。
虽说藏黄寺三密占尽优势,但却不能一举将其拿下。看着净念禅师落于下风已然不敌,陈阵天却是嘿嘿怪笑着变幻手法。
只见其原本空无一物的左手突然间多出一打血色人皮,而这些人皮之上早已经是鲜血淋漓密纹满布。人皮到手,只觉得陈阵天整个人的气场突然一变,原本还是仙风道骨的身影突然间魔焰加身血气狂涌。
本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不知何时已经变得猩红如血,而在那一双眸子当中更是各有一道血丝由内眼角发出,贯穿瞳孔后终结于外眼角处。
见得此景,本在酣战猛攻的密智尊者当即飘身退开,惊恐之音首次自这得道喇嘛口中发出:“赤脉贯瞳,血煞孤星,你这是远古血阵,上古血法?不对,不对,你这是血魔出世,你修得根本就不是阵法,而是阵法已然将你控制。”
闻得密智惊异,陈阵天却是哈哈一笑,得意之间脱口而出道:“还有点眼力,什么阵法不阵法的,我即是阵法,阵法即是我,这还有什么区别?”
早已不敌的净念更是在节节败退中出言道:“还不速战速决?唯恐我这把老骨头不死吗?”
听得净念呼唤,陈阵天却也是嘿嘿笑道:“不急,不急看我如何宰这高冠喇嘛,您老倒是再坚持片刻。”
法随声动。但见陈阵天右手宝剑一挥,左手那一打人皮之上就飘起一张,随着陈阵天一声爆喝,只见那飘起人皮突的黏在剑上,而后又随着宝剑挥舞化为流星般袭向刚刚退开的密智尊者。
后者见的此物太过阴邪,故而也是不敢硬接,随着身形倒退当中,使个移形换位的法子闪将开来。却也同时将那攻来人皮诱至背后不远处的一块大石之上。
“噗”地一声,甚是轻微,但见那两人合抱之石也只是微微一晃,只在其上留下一个巴掌大的血纹图案。这点力道对于化神圆满之士而言却是小之又小,可是正当与之交战的密智尊者想要看清这血纹时,既是异象突起。
只见那原本已经附着其上的血纹一闪而逝,却是宛如流水蛐蟮般钻入石内,消失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