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明岸的首肯,韩子高便收买了些死士,让他们在京畿的粮仓那里防火,京畿粮仓远离京都,平时守备就十分松散,这粮仓防火的水缸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储存过水了,粮仓中还有一个仓储是被他们挪用了给邺城的商贾来存放酒的,这大火一起哪里分得清粮和酒啊,火借着酒的势就越烧越大,最后通天的大火,火大到连邺城里都能看到了。
“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张晋正在府上琢磨着韩子高提醒自己的话,他总觉得韩子高的话似乎有些危言耸听了,但是却又不敢太过轻视,正在思考着如何把风险降到最低的时候,可是韩子高却不会留给他思考和转嫁风险的时间,仆人惊慌失措的跑进来报告大事。
张晋本来就在想着韩子高的话,如今听说出事了,立刻就想到了是不是常昊。“是不是常大人那里出什么事情了。”
“没错,大人,京畿粮仓着火了……”仆人惶恐的回答着张晋的问话。
“什么京畿粮仓?”
“是啊大人,听说大火已经着了有半天了,火光通天,连邺城的城门上都能看到大火。”
“京畿粮仓的守备都是死人吗?他们就不知道救火吗?”
“救了,听说火势太大根本救不过来,京畿粮仓您也知道的,那里存的都是老百姓的粮食,平时管理就很松散,而且听说粮仓里还有一个仓库被他们用来租给商贾存酒了,这酒一遇火那可不就更大了吗?这样一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那仆人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了张晋。
“那常大人呢?”
“听说度支部尚书康大人已经从度支部派了稽查去将常大人拿下了。”那仆人又说了常昊的情况。
“好个康敏,关键时候还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来啊,给我备车,我要去一趟度支部康敏大人的府邸。”张晋预感到事情不妙,便对下人吩咐着要去救常昊。
仆人听了张晋的话,便赶紧去打点车马。张晋正准备出门,却看到门外一辆马车拦在了门前,再看时,却看到韩子高从马车上下了来。
“先生怎么来了?先生见谅,我现在有着急的事情要出去一趟,你们几个伺候韩先生进去坐一会儿,我去去就回。”事发突然,张晋实在有些顾不上韩子高这边了,便命下人先把韩子高请进院子里去。
韩子高却伸出手将张晋整个人拦住了,严肃的问着张晋“大人这是要去为常昊大监求情吗?”
“不错,常昊那里除了大事,我必须要去康敏那里,把他保下来。”
“大人觉得康尚书会给您这个面子吗?”
“没有办法了,怎么样也要试一试,拼一把试试吧。”
“大人以为我今天这个时间来大人府上是干什么来了,大人如果真的想把您和常山王殿下的身家性命都豁出去,那就尽管去找康敏康大人吧。在下告辞。”韩子高冷言冷语的说完了,准备上车离开。
韩子高这样一说倒是把张晋弄得云里雾里的,他不知道韩子高的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便让仆人们都下去了,躬身向韩子高请教。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屋里谈吧。”韩子高向四下看了看,谨慎的对张晋说道。张晋便将韩子高引进了房间内,屏退了下人,只有韩子高与张晋二人在场。
“先生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去保常昊保错了吗?”张晋迟疑的问着韩子高。
“大人可知道,这次常昊犯的是什么样的罪过啊?擅离职守,中饱私囊,这些年常昊从京畿粮仓拿走的粮食有多少,大人恐怕不会不知道吧,我还听说这次着火的地方有一个仓库竟然是租给商贾用来藏酒的,拿着国家的明器中饱私囊,他还这是大胆至极啊,那个度支尚书康敏才是聪明人,第一时间派出稽查拿下常昊,才能和他彻底分割,可是大人偏偏要去趟这趟浑水,你知不知道,现在御史台有多少言官等着要参常昊呢?以前有什么事情,能瞒的就瞒了,这次是什么情形,京畿仓大火弄得邺城人尽皆知,陛下能不知道吗?大人以为这件事情还能瞒得住吗?大人不想着如何明哲保身,却还想着往里跳,难道不是去送死啊?”韩子高一丝一缕的问张晋分析着。
“可是京畿粮仓毕竟是民粮,陛下就算知道了,也相比不会太过追究,我这个时候不把常昊给救出来是不是有些不讲情面了?”张晋对于韩子高的话仍然是有些怀疑的。
“民粮?大人我问你,粮食难道会写着军粮和民粮吗?还不都是粮食,更何况,你别忘了虽然是民粮,但是京畿仓可是关乎着全邺城老百姓的口粮啊,这一把火之后,若是没了粮食,邺城的百姓能同意吗?如果再有商贾肆机囤积居奇,让粮价暴涨,那么那个时候邺城就真的成了一片人间地狱了,发生国人暴乱都有可能啊,到时候陛下能放过常昊吗?”韩子高继续说着“一旦到了那种地步,常昊这根线上的人,便是能查的都会查个水落石出,所以大人如果要救常昊,救不能去度支部,而是想方设法把京畿仓的事情的后续状况给平复了,让京畿仓的影响降到最低,这才是最关键的部分。”
“先生说的没错,还望先生指教,在下该怎么做?”张晋很是同意韩子高的话,便继续向韩子高请教着。
“大人是做过官商的,邺城的商贾们对大人也是言听计从,大人不妨让这些商贾们从四周的城郡购入大量的米粮,用以应一时之需,然后再奏请五兵部从兵粮中拨出些粮米,以平抑京城粮价,这样一来可以保证大局稳得住,起码不会乱。然后大人再奏请皇上施恩百姓,从皇家粮库拨付粮食以解京城之危,这样可以让陛下有机会在国人面前树立明君的威望,陛下肯定会乐意这样做的。还有一点,大人不仅不能保常昊,还要抢在御史们之前,向朝廷参常昊。”韩子高冷静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