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飞柏一愣,他并没有发现身体哪里不舒服,眼睛也没有奇怪的地方:“你什么意思?”
银狐冷哼着:“你当真以为今天送到衙门门口的那三人蛊虫已经离身了么,它们已经重新找到了宿主,而且已经寄身在宿主的身体里了。你想想,今天是谁最后一个触碰那对夫妇的尸体的?”
“什么?”邢飞柏一惊,今天他的确触碰了他们的尸体,难道……
“现在才知道,会不会有点晚了?”银狐忽然抓住了邢飞柏的剑,一把刺入了自己的心脏:“太晚了,我是唯一知道怎么解蛊虫的人,可惜啊,是你亲手杀了你自己。”
银狐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用力推开了邢飞柏,冲向了那片火海。
如果不能将她的尸首保存,那他活着的最后意义也没了,那就让他们夫妻二人一同葬身在这片火海中吧。
至少,他们死也死在一起。
邢飞柏呆愣的站在原地,等他反应过来,朱符颜和黑曜已经跑过来了。
“飞柏,你没事吧?”朱符颜见邢飞柏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担忧。
“没有,没什么,既然他已经死了,那我们走吧。”邢飞柏低着头,没敢让朱符颜看他的双眼,万一让符颜发现了怎么办?
戎战君看完了这场打斗,吹了声口哨,也从屋顶上飞了下来。
他们四人赶忙离开了南山别院……
南山别院的大火少了两天两夜,这两天里有不少人前去围观,府衙的人也想过去救火,可是火势太大,他们用尽了全部人力也还是耗费了两天的时间。
这两天,邢飞柏一直待在自己房间里,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眼睛。
朱符颜来找过他好几次,都被他找借口遣走了,整的朱符颜一颗心噗通噗通的,都快急死他了。
镜子的那双黑色双眸已经开始慢慢变成蓝色了,邢飞柏也害怕,他害怕自己无药可救以后没人照顾朱符颜。
万一符颜看到了,伤心难过了怎么办?
晚上,朱符颜本来是打算去找邢飞柏出去吃饭的,可是她到邢飞柏房间的时候他并不在。
朱符颜更是担心了,他想去戎战君,可是他也去处理南山别院的那些事,不在别院里。
她又去找黑曜,“黑曜,你说飞柏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他都不让我见他?”
“我也纳闷了,是不是他有什么事情不太想让你知道,或者不想让你为他担心?”黑曜猜测着。
“才不会呢,飞柏永远都不会有事情瞒着我的,我想他肯定是想一个人去做什么事情。”如果是危险的事情的话,那飞柏肯定是不会让她去的了。
“放心吧,他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应该跟戎战君一起去处理事情了。”黑曜打了个哈欠:“如果没事我先回去休息了,明天我就该启程了,你也早点休息好吗?”
“这,好吧。”暂时也不知道飞柏到底去哪里了,朱符颜也只能先回自己房间等待了。
邢飞柏悄悄的来到了南山别院,他记得院子里那座阁楼上养殖着许多蛊虫,已经被他藏起来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被大火烧死。
他去自己藏东西的地方找了一遍,地上都是空了的瓶子,瓶子里的蛊虫已经全部都消失了。
这瓶子是被人打开的,瓶盖全都仍在了地上,说明是有人将这些蛊虫拿走了。
那么,谁会这么做呢?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从这些蛊虫身上找到一些线索,可是蛊虫被人拿走了,他该怎么办?
他一个人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刚巧遇到了戎战君与红袖,他本想转身就走的,可转念一想他还不能就这么死了。
“飞柏?”戎战君看到邢飞柏有些惊讶, “这两天见你把自己闷在房间里,还以为你永远不出来了呢?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邢飞柏抬头,双眸直视着戎战君。
“飞柏,你……”
邢飞柏苦笑:“现在你知道原因了吧?”
“怎么会呢?怎么可能?”戎战君急忙给邢飞柏把脉,脉搏有越跳越低的趋向。
“那对夫妇是传染源,而我是最后触碰他们的那个人,蛊虫自然找到了新的宿主。”邢飞柏捂住了自己的一只眼睛。
“符颜,她知道么?”看来,邢飞柏这两天之所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就是因为这个。
“不,不能让她知道。我来,就是去找解药的,可是什么都没有。戎战君,你欠我一条命,现在我就要你把这条命还给我。”邢飞柏冷眼直视着戎战君。
只有重新找到宿主,蛊虫才会出来。
红袖还以为邢飞柏要让戎战君成为新的宿主,急忙挡在了他面前:“邢飞柏,你要做什么?”
“红袖姑娘,你不必紧张,我并不是要让戎战君把命给我。”这个红袖对戎战君当真是死心塌地,估计,如果他真的要让戎战君成为宿主的话,红袖一定会同样挡在他面前的吧。
“那你什么意思?”居然要让王爷将命给他,红袖当然不同意了。
“我只想恳请你们帮我照顾好符颜,我回去一趟,说不定师娘会有办法救我。我不能死,我还没有娶到符颜,怎么能死呢?”邢飞柏强撑着笑容,他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他的心思。
“你以为这样能瞒得住符颜?而且我也不太相信你这个样子能顺利回到义和山庄,飞柏,让我们帮你吧。既然是我把你们弄进了这趟浑水里,我就必须要为你们负责人。我不会帮你瞒住她的,而你也要跟我回去。”
戎战君不想做任何欺骗朱符颜的事情,何况这件事还这么重要。
“我是不会回到符颜身边的,难道你想让符颜伤心难过么?”邢飞柏态度坚持,“放心,我会活着回来的。”
邢飞柏转身就要走,却被戎战君堵住了去路:“有我在,你别想走。”
“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我?”邢飞柏将惊雷剑稍稍的拔了一点出来。
红袖看着他们两人就要打起来了,紧张的在原地跺着脚:“你们别这样,飞柏公子就算你走了,我想符颜姑娘也一定会去找你的。你这两天的行为这么反常,你以为她没有察觉么?”
闻言,邢飞柏看了一眼戎战君:“不管怎样,我不能让她发现。”
戎战君的瞳孔猛地放大,他的视线透过邢飞柏,透过红袖,转到了后面。
邢飞柏、红袖二人顺着戎战君的视线看过去,朱符颜就站在不远处。
本来朱符颜是想回房间睡觉的,可是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所以干脆就出来走走。
只是她没想到,居然看到这么一出。
“你们在做什么?”朱符颜冷冷的看着他们。
邢飞柏、戎战君一时间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只好都选择沉默。
眼泪,在朱符颜的眼中打着转儿,见他们沉默着,朱符颜转身就走。
在她转身那刹那,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戎战君给了邢飞柏一拳,“还不赶紧追?”
邢飞柏急忙追了上去,“符颜,你听我解释。”
朱符颜知道他追上来了,跑得更快了。
邢飞柏追到朱符颜的时候,朱符颜已经躺在了自己床上,他慢慢的走向朱符颜,看着她那颤抖着的肩膀,心狠狠的揪在了一起:“符颜?”
朱符颜拉过被子闷在头上:“你不是要走么,走吧,别回来了。”
“符颜,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好不好?”邢飞柏非常的懊恼,他不该这样的。
“你还要解释什么?还用解释么?邢飞柏,在你眼中我就是那么没用是不是?”朱符颜扯掉被子坐起来。
看到她那张精巧的小脸上布满泪痕,邢飞柏才知道自己有多混蛋,他坐到朱符颜身边,轻轻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你很厉害,是最厉害的。只是,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副模样。”
“我不会让你死的,邢飞柏,你听到没有?”朱符颜用力的抱着邢飞柏,生怕下一刻他就消失了。
邢飞柏轻轻的拍着朱符颜的后背:“好,我不走了。没有你的命令,我也不敢死啊。”
这个傻符颜,真是傻的可爱。可是,他还能怎么办?
“飞柏,让我看看你的眼睛。”朱符颜扶住邢飞柏的脑袋,盯着他的双眸。
瞳孔已经开始慢慢变成蓝色,原本那如黑珍珠般的眼睛此刻居然有些发黄,朱符颜心狠狠的抽痛着。
该死的银狐,死了还要拉上一个垫背的。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得逞了么,痴心妄想。
朱符颜给邢飞柏吃了一颗药丸,又有银针暂时封闭住了他的穴道,防止蛊虫繁衍速度加快。
隔天,邢飞柏中蛊虫的事情黑曜也知道了,黑曜提议先立刻回到神宗。
说不准,神宗会有人能治疗。
“不行,飞柏这样可定坚持不到神宗的,我们必须要立刻治疗。黑曜,你要是着急的话你就先回去吧,等飞柏的伤治好了,我就回去。”朱符颜是不可能丢下邢飞柏不管的。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可丢下你们独自离去?可是,暂时也没有可以治疗的办法不是么?”黑曜有些懊恼,原来在朱符颜心中他是这样随便丢弃朋友的人么?
戎战君道:“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只要我们抓紧时间,一定没问题。”
黑曜本来还想说如果有办法的话,彩月和那对夫妇也就不会死了。然而看到他们这么难过,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朱符颜也是一筹莫展,她几乎将从家里带来的蛊虫书本都翻遍了,也没找到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