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仪脸上却没半点疲惫的感觉,凌珑却要进屋里继续躺着,如今她已变成百年前那样,整天只知道躺着,毫无贡献作为。
程仪也走进屋里,他看不到凌珑的样子,却想象得到她心底烦闷,漂亮的眉眼都变得忧愁。一个时辰当然不够她发泄,可惜她现在没办法再和他大战三天三夜。
“没想到我把你周身鬼力封印,却还有如此功力,看来你之前修炼过道家的功法。”
“要不是你封住其中一种,我还不想不起来自己有别的力量。”凌珑纳闷得很,想是想起来一些,可是功力仍是大不如前,她最强悍的还是修炼了几千年的鬼力。
“珑儿,你到底修炼过多少功法?之前见你使过魔界的万灵血阵,如今这个又是仙家道法,是不是还有他界的力量我没见识过的?”
“仙家道法又如何,还是不堪一击。”
“一个人身兼几种完全不同的功法本来就不容易,还要练得一样强,更是不可能。”
“你说我不可能比你强?”
无须质疑,程仪拍着胸脯说:“那是当然!”几十年不变的狂妄,几十年都喜欢惹人不快,即便是她赢了,他也会说是自己有心相让。
“既然你这么强,为何还要六道帮你?”
“他帮我,总比帮别人好,我这里有享之不尽的财宝和美人,也不受任何人管束,对他不是很好吗?”
“你对他着实够好的!”此话火气甚重,程仪也想看她生气是何等模样,便轻笑道:“你到底生谁的气,吃谁的醋?我不也曾把精壮男鬼送进玲珑阁,只是他们碰到你,都要变成一滩血水,也不知道是你生病还是他们生病。”
“这不是生病,是一种咒术。”
“那给你下咒之人心肠如此歹毒,与你是有多大的仇恨?”在程仪的眼里算恶毒的人,世上寥寥无几,他可惜可叹道:“可这法术对那臭小子一点也不起作用,缘分这东西真是奇妙。这次我是该心服口服了,他对鬼的研究居然比我还透彻,难怪他能把你治好,再来个为所欲为。”
“难得我感觉变回了正常人,你不应该狠心把我们分开。”
“不过是几天不见,你何必着急?”
“你该明白,现在他只会听我的话。”
程仪闭着双眼,不动声色地说:“你是说,只有你劝得动他?难以相信,那固执的臭小子会听谁的话?”
“你是不是觉得他跟你很像。”
“哼!比起我差远了,我是谁的话都不会听!”程仪说完这一句,便离开了玲珑阁,他和死前一样固执,那时候病入膏肓,脾气也大,似乎每个人活到那把年纪了都不会好好听别人说话的,难怪妻儿都躲得他远远的,生怕他一个不高兴,会提剑杀人,所以最后他没有谁可以杀,可以出气,可没有人招惹他,自己反而老泪纵横,一肚子苦水,与其活得这么疼哭,不如早早结束自己的性命。
凡人的性命悲苦而短暂,人性又是那么罪恶丑陋,他再也不要做人,宁愿带着一股执念长长久久做鬼,宁愿和一堆僵尸和活死人为伍,待在暗无天日的地宫里,程仪觉得这样子的存在很好,也只有他会觉得好。
六道他们在地宫里的几天享受到了贵宾一样的待遇,莫相如和华长空却快坚持不下去了,每天都哀声叹气,程仪对他们照顾得无微不至,尤其是华长空,深得程仪喜爱,他生前没有好好陪伴子女,如今似乎很想好好弥补一下。
如今他们在彩石园里下棋,成了华长空每日必做的功课。
“空儿,叹什么气呢?这几天你难道得不快乐吗?”程仪又让鬼婢呈上新鲜水果,华长空看着一桌如此丰富的食物,无精打采地说:“在这鬼地方,每天给我吃山珍海味都没有用!我快忘了自己存在的意义了。”
“你的意义就是助我打下了江山。”
“曾祖,你饶了我吧,我最害怕就是打打杀杀,还是做回那只好吃懒做的猫好了。”
程仪不敢苟同,摇了摇头说:“不,你是曾祖见过最聪明的孩子,棋艺如此精湛,布阵杀敌一定了得。”
是吗?华长空最讨厌琴棋书画这等玩意儿,陪他下棋都是漫不经心的,这曾祖棋艺也不怎么样,不过随随便便赢了几局,曾祖就不肯放他走了,早知道就直接输好了。
“唉,那你还是把小孔雀放了吧,她是禽鸟类,关在这种地方如何受得了。”
“哦?你对那只孔雀精很是在乎啊。”
“谁在乎她啊?只是她天天在耳边聒噪,我都快被她烦死了。”
程仪哈哈笑道:“我告诉你,驯服鸟类最好的办法就是折断她的翅膀,再把她关在笼子里,抽她几十大鞭……”
“哈哈,曾祖,不烦不烦,小孔雀其实很安分的,就把她留下来,她会喜欢这里的。”华长空抹了一把冷汗,再也不敢提离开的事宜。
莫相如每天趁此机会,在地宫里探路,找到出口是他唯一想做的事,但是这么多天过去,仍一无所获,但今日,他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正要找六道商量,如今要见他一面可不容易,程仪把他关在一个特别的宫殿里,闲杂人等都不得探视。
被软禁的六道不忙不乱,只让他有空敲一些岩石送过去,可今日莫相如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远远传来打斗声。
他连忙走进去,这一看,却惊呆了,十个手持白绫的鬼婢将六道团团围住,白绫龙蛇乱舞,六道招架不住,最意想不到的,而她们是在水池里打架,身上几乎一丝不挂,在水中如游鱼一样,谁舍得提剑上去在她们滑不溜秋的肌肤上留下伤痕,那场面看得莫相如鼻血直流,都不知道要不要该下去帮忙。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在一旁观战好了,侍女们也不是要六道的命,不过要帮他洗澡,只是六道不让人碰到他而已。
“老莫,你还愣着干什么?”
“没……没什么……她们不过是帮你洗澡,你反抗做什么啊?”莫相如用衣袖掩住鼻子,心想同样是人,怎么他洗澡的时候想找个人偷看都没有,而师弟哪怕洗把脸都有一群女子看得发呆。
“莫名其妙,洗什么澡?”
很快,十条白绫把他卷成一个大粽子,他就是想动也动不了,只露出一个变成铁青的脸,鬼婢将他推进一个轿子里,就这样子抬走,莫相如似乎看得懂,又似乎看不懂,很想跟过去看个究竟,却叫鬼婢们挡住。
“公子请留步!”
“你们这是要把我师弟送去哪里?要进贡给谁啊?你们可要想清楚了,我师弟是个烈性子,你们这样子逼他就范,回头他是要自杀的。”
“自杀?能去玲珑阁是他毕生修来的福分,至于还有没有命自杀,就不得而知了!”鬼婢诡秘地笑道,莫相如心底拔凉拔凉,不是吧,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什么母兽如此厉害,他也想去见识见识。
六道一路上连眼睛都要蒙起来,嘴里也塞了一块布,不知自己被带到何处,直到闻听流水之声,便被人推到另一个地方。六道只觉得身体浮浮沉沉,似乎身在一条小船上,而鬼婢们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远。
“不知道这个能否逃脱得了厄运。”
“看他生得还不错,想着马上变成一滩血水,实在可惜。”
“快别说话,让姑娘听到可不好!”
周围的人声渐寂,水声渐清,他从来没有放弃过挣扎,左右晃了起来,他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这几天不断用各种卑劣手段勾搭他的韩嫣夫人,可她也吃过自己不少苦头,为何还不知进退。如今他如刀俎上的鱼肉,如果她非要霸王硬上弓,他宁愿现在就去跳河,可就在他落水的一刻,又被人提了起来,如今他躺在一张硬邦邦的床上,已然欲哭无泪,万念俱灰。
他嘴里的布被人拿出来之时,只想破口大骂,嘴就被堵住,仿佛含着一团冰雪,仿佛含着一朵花瓣,这熟悉的芬芳,这生疏的技巧,让他的灵魂从地狱回到云颠之上,他贪婪地汲取这一汪甜蜜的清泉,对方感觉连呼吸都被他夺去,放出娇弱的喘息声,想要挪开几分去呼吸,却被他猛地咬住唇瓣,如今除了一张嘴,他哪里都动不了,即便是化作一滩血水,也不能就这样放她离去。
“啊……”她吃疼地喊叫,一手捶打他的肩膀,他感觉到嘴里的腥甜,才把她放开,喘着粗气说道:“很难受吗?远远不及我被绑成这样子难受吧。”
“呵呵……我喜欢看见别人难受……”
这种轻挑娇蛮的语气,六道心头大感不妙,她的眼睛一定又变成红色,她有多久没变的这么激动过?程仪定是怕她要翻江倒海,才把他送进她房里。估计自己这样子被绑着,更合乎她的心意。
凌珑娇笑地抱着他的脖子,吻上他大为敏感的耳垂,六道浑身的肌肉顷刻纠结,白绫把他绷得更紧,仿佛快要裂开。他的喉结不断滚动,喉咙焦渴万分,断断续续地喊道:“珑儿……放开……快把我放开。”
“不放!这样子岂不是更好玩?”
她逗弄完他的耳朵,灼热的气息滑到脖子上,含住他不安跳动的喉结。
“啊……”他难受得叫出声来,全身被点燃的火焰烧光了所有理智,她跨坐在他身上,双手不安分地往下游走,轻叫道:“你的身体为何如此烫。”即便是隔着层层白绫,依然感觉到地下的灼热。
“你这样子玩法,我能不烫吗?你最好把我放开……不然……唔……”她又来索吻,真不怕他再咬她一口,可这一次,她学乖了,叫他怎么也要不到,六道被她蜻蜓点水一样的吻法恨得牙痒痒:“我一会叫你后悔……不,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