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芙尼犯了疯病以后,蒂亚戈就彻底的放弃她了。
安利颜虽然不是皇家血统,可是她在王宫里深受路易十五的宠爱,至少在表面上,大家看到的是这样。
蒂亚戈提出,认安利颜为自己的义女,理由是,安利颜没有母亲,而他们两夫妻也只有蒂芙尼这么一个女儿,加上安利颜自己也十分愿意认这份亲,路易十五并没有考虑很久,立刻就答应了。
今天她坐在这里,只要能成功的和墨非白跳上一支舞,任务就算完成了。
刚刚进来的时候,她喝了点香槟,现在感觉头有点晕晕的。
她在舞池里寻找着墨非白的身影,很快,她就看到了一个带着银白面具的男人,坐在酒水区的一个角上。
她看不到墨非白的脸,但是她知道,那个人就是他。
那银白的面具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她就像是看到了面具的里面。
那张俊逸绝伦的脸上,从她走进会场到现在,有没有为她温柔的驻足过?
想到这里,安利颜的脸上越发的感觉滚烫了。
她看着他,他仍然离她那么远,安静得像一座高贵的摆件,可是他手里捧着酒杯的姿势好看极了,即使显露出浅浅的慵懒,也让她感觉着迷。
安利颜的思绪里渐渐又睁开了一双新的眼睛,两只眼睛看着他的轮廓,还有一只,感受着他身上的气息,温度……一切。
仿佛,她的第三只眼睛已然化为空气,温柔的把他包裹起来。
鱼箬笠和旅行者步入舞池。
旅行者没有再说话,他能想象自己现在偷来的这一刻光阴是有多么的美好。
鱼箬笠也没心思说话,一心想着墨非白此时是否已经看到她了,或者是会场里人太多了,他还不知道她已经进入了会场。
不,黑鹰知道了,墨非白就会知道。
那么,为什么他还没出现呢?
鱼箬笠心里暗暗的想着,也就没注意旅行者异常沉默的态度。
舞池目测有近万平米,如果不小心,或者舞步太大,很容易踩到别人的脚。
鱼箬笠微微低着头,不时的,又向四处的方位看看。
墨非白端起红酒,浅浅的啜了口,刚刚还交叠着的双腿,在捕捉到那个小黑兔的面具的那一刻,隐在面具下的眸光渐渐变的幽深。
他的脑海里,全然被那个小黑兔面具下的女人充斥着……
这边的酒水区不如舞池里人多,安利颜看到墨非白的身形有了些许的变化。
他,像是看到了她。
安利颜的心跳陡然加速,小脸越发烧灼得厉害。
“两杯香槟。”安利颜朝着一边站立的侍者说道。
侍者很快把将酒放在安利颜坐的小桌上,她看着面前色泽妩媚的香槟,心里越发变得迷离起来。
安利颜深深的吸了口气,拿起桌上的香槟就倒入嘴里……
入口清甜,带着一点儿酒气,味道很好,而且麻痹神经。
墨非白起身,他缓缓往带着黑小兔面具的安利颜走来,灯光很暗,安利颜又是微微缩着身子坐在那里,他只能看到她面具上两只兔耳朵高高的耸立,就连她身上礼服的颜色都看的不是很真切,但是,她脸上带着的面具就像一个对他小下了咒的魔法师一样,他被那个面具自然的吸引着,即使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不要过去,不要过去,可他还是他无法停下自己的脚步。
两人间隔并不远,很快,墨非白就走到了安利颜的对面。
他就那么站着,静静地……
安利颜感觉到自己头顶传来的灼热,羞涩的脸微微抬起,怯怯的看着他,然后急忙又低了下来。
“悠悠,你……还是来了!”
低沉沙哑的声音溢出,带着一点隐忍。
安利颜紧张得说不出话,因为她看到了,墨非白的眼里溢出的深情……
她感觉,自己仿佛要被他深邃的目光融化了。
一抹鸵鸟的心态盘旋在安利颜的脑海里,当反应过来墨非白正朝着她低下头来的时候,她吓得急忙起身,然后冲着人群就跑……
“悠悠……”墨非白再次呢喃出声,看着那个急匆匆的想要躲避的黑色身影,紧紧的跟上。
因为怕碰到人,墨非白的步子并没有很快,他看着那抹身影匆匆推开了远处的一道安全门走进了回廊,他很快便加速了自己的步伐,追了过去。
安利颜对这里完全不熟,她只是本能的跑着。
她太紧张了,如果再不离开,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晕倒。
墨非白的眸光,像是要拆她入腹的感觉,她从没见过那么深情的目光。
哪怕是在面对修泽的时候,也不如现在来得这般浓烈。
鱼箬笠看到了。
她住意到有个颀长的身影正在快速的往一个安全门走过去。
他的脸上,带着银白的面具,那面具贴着他的脸,反映的,是他的脸部轮廓,仿佛为他定做的一般。
“非白,那个人是非白!”
鱼箬笠忘情地喊了出来。
和她一起跳舞的男子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被非白两个字震得头部发麻,手,下意识的松了开来。
“非白!”
鱼箬笠顾不上什么矜持,朝着墨非白追过去。
墨非白追出了安全门,他微微眯着鹰眸,看到安利颜跑到房间的走廊,然后就站着不动了。
墨非白看到,她在试着开门。
由于酒精起了作用,安利颜的视线有些重影起来,她用力的耸动着门把手,可是那门就像是最忠实的守护者,怎么也不肯撼动分毫,安利颜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她已经感觉到,墨非白就在她的身后。
安利颜试着调整身子,然后想要找机会,乘着墨非白不注意的时候溜走。
可是她还没付诸行动的时候,她的身子就被墨非白顶住,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已经被墨非白抵在了门上,来不及大叫的那刻,墨非白的唇已经压了上来……
鱼箬笠追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墨非白正在和一个女孩热烈的吻着。
他的吻那么疯狂,他刚刚的步伐是那么的急迫……
鱼箬笠感觉自己像个第三者、卑鄙的偷窥者。
她狼狈的逃离现场,朝着人少的地方,飞快的跑了起来。
墨非白的唇落在安利颜唇上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认错人了。
转角口的那个人,他只是余光感觉到她的存在。
在意识到那个人才是鱼箬笠的时候,墨非白并没有立刻停下来,而是继续的亲吻着被她用力抵在门上的安利颜。
两个深爱的人,就算彼此失去了视线,可是,身体上的贴合,却是彼此最为熟悉的,只有对方是彼此心里的那个人的时候,他们才能得到灵魂与身体上的升华。
确定鱼箬笠离开之后,墨非白才放开了他身边的女人。
心里一股翻江倒海的痛感狂肆攻掠着墨非白身体的每一寸神经,他的眉头越蹙越紧,紧紧地咬着牙,不让自己失态,嘴角,因为隐忍着身心所有的痛楚而不停的抽搐着……突然,身子一软,他急忙用手撑住了门,这才没有让自己狼狈地倒下。
安利颜像是做了一场梦,在两人分开之后,她依然闭着眼睛,用力的摇了摇头,再睁开……
眼前,哪里还有墨非白的身影。
他……是有一点喜欢自己的吗?
否则,他怎么会吻自己?
安利颜的小手情不自禁地放在了自己的唇上,感受着刚刚墨非白留在她皮肤上的温度。
刚刚那个吻,差点要夺走了她所有的呼吸。
可是,他既然吻了自己,为什么又要走开?
安利颜收拾了一下自己已经被墨非白挤压得有些发皱的礼裙,然后重新回到了会场。
*
【主人,申姑娘已经离开了会场,她……是哭着走的!】
厉夜给风胤云用呼叫器发了个简讯,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拿着酒水,在会场里不时的穿梭者。
原来,会场里的男人是厉夜扮的,他的身高和风胤云相差无几,而且他脸上带了人皮面具,即使是熟人站在他身边,也不一定人能立刻认出来。
更何况,会场里的灯本来就很暗。
风胤云之前就知道亚历山大为墨非白特地举办的这个面具舞会,他原本是不该来的。
可是,就在面具舞会举办之前的一天,法国那边传来消息,王宫的人,已经开始有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