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说,要杜绝隐患,必须除掉小姐!”
“所以你们老爷桌案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林科摇头道,“老爷的书房一直是我们的禁地,未经允许,不得擅入。老爷在做什么,和哪些人有来往,也都是他吩咐了我们去做我才知道。”
韩玉香也算听出了头绪,几个老实人跟了杨世十多二十年,都算是信得过的老人了,再加上这几个心眼实在,从来都只安安分分的做自己的事,绝无其他想法,这样的人,好控制,也好利用,有朝一日就算成了“废子”,对自己也没有太大损害,因而杨世才敢放任他们,在处理杨青芗的事上,推出去做替死鬼的也是他们。
不得不说杨世这个人对其他人都冰冷到了极致,只有对殷月容,还算有几分真心。
“那么杨世到底在为谁做事,暗地里还和什么人有来往你可知道?”穆震问。
林科便道,“老爷两头都帮,却也两头都不帮。就是四小姐说的那个坐山观虎斗的意思,两虎相争,谁最后处于上层,老爷就帮谁。”
“说得通。”韩玉香道,“所以他们会护送齐清灵来此,却又不被柳家的人察觉。而为了在两边都落下尽心竭力的名声,徐姐姐也是他一定要除的。”
穆震冷笑两声,不再说话。
楚颖突而起身道,“不对。”
“什么不对?”众人有些奇怪。
楚颖却只看着林科几人道,“你们老爷还没那么大的能耐。”
楚颖笑道,“我同杨世虽然没有接触过多少,但他名声在外,为人处世如何,杭州城人人都很清楚。杨世唯利是图,不择手段,可惜无才无德,混了这半生,终究还是一个小小的地主,不得不屈服在柳家之下做个跟班。沈富权倾朝野,野心极大,手段也多,他要在江南安插人手,找谁不好,怎么偏偏找你们老爷?”
林科几人嘀咕,“这……这我们怎么知道?”
楚颖又道,“杨世冷心冷肠,对自己的亲骨肉的下得了手,而且多年来毫无顾忌的对杨青芗施虐伤害,这么多年都没有避讳过杨夫人,怎么这一次如此大费周章?”
“这……今时不同往日,这次是要害了小姐的命啊!”大林道。
“所以你们几个跟了杨世十多年,到最后还是个下等奴才。”楚颖毫不留情的戳破道,“杨夫人那里一定还有文章。你们可有谁知道杨夫人的身份来历?”
“杨夫人?”在场几人齐齐一愣。
“我好像听杨员外讲过,杨夫人自小父母双亡,无依无靠,是从冀州逃难过来的。”穆震道。
“冀州?这就有趣了。”楚颖道,“冀州离京师不过百里,那儿的事我还是听过的,据我所知,冀州百年来并无灾难,又何来的逃难一说?”
韩玉香心头一凛,“你这么一说我突然也有些好奇了,席家已经拉拢了柳家,杨世这种可有可无的土财主在他们的眼里根本微不足道,可是席家却在明知道杨世已经投靠了沈富的情况下,还要竭力拉拢杨家!”
“对,而且你们不觉得,他们两夫妻,对待杨青芗的态度很奇怪么?”楚颖道,“杨世因为杨平的死恨极了杨青芗,多年来从未好好对待过这个孩子,可是杨夫人,明明‘口口声声’的维护着杨青芗,这么多年,却始终对杨世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种态度谈不上是爱还是恨,算起来,倒更像是漠不关心。置身事外的那种。只要杨青芗不死,她都不会说什么不字。天底下哪有这样的母亲?”
文空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或……或许杨夫人是又爱又恨,太过纠结?”
楚颖笑了一声,却又看向那四人组问,“你们觉得呢?杨夫人对杨青芗的态度,真的没有问题?”
“我们也说不清楚啊。”四人组都很苦恼,“这是他们的家事,我们哪能知道?”
楚颖便道,“诸位,我想在这里提醒一下你们,我们要保你们性命的前提是——你们要老老实实的交代你们知道的一切,对于我们的问题,不要多加顾虑,当初看到些什么,有什么最直观的想法,都大胆的说出来就是。否则你们这畏首畏尾的态度,很难让我们相信啊。”
大林立刻慌了神道,“我……我想起来了!夫人是有些不对的!”
众人静静等她下文。
“夫人对小姐并未上过心!我记得就前两年,小姐被老爷罚跪受了风寒,一病不起,小姐烧得不省人事,我们都忙着去请夫人,可是夫人那时候再练一味药,正在关键的时候,对于我们的呼喊不闻不问,最后还是我们实在看不下去到外面请了郎中来为小姐看的病。相比于小姐,那些药材才更像是夫人的宝贝。而且很奇怪的是,你们也都知道,夫人喜欢炼药,老爷就为夫人单独开辟了一方院落让她炼药试丹,可是这么多年,各种杂七杂八的材料送去了一堆又一堆,我们也并未瞧见夫人练出什么丹药来!很多次说有‘结果’,我们也都从未见过‘结果如何’。倒是老爷对此还乐此不疲一般,对夫人的需求一一满足,从来没有任何怨言……”
“啊,是是是!”林科听到大林讲杨青芗生病的事,沉思许久,也突然眼前一亮道,“我也想起来了,以前小姐得病,都是夫人料理,她从不允许外面的大夫为小姐看治,说是不想让外面的大夫乱下药,害了小姐。结果那次小姐病重,夫人又闭门不出,我们临时乍了胆子请了大夫来看,大夫便说小姐是常年来气血亏损,没有得到调养的缘故。我们还很好奇,小姐的身子一直都是夫人料理着的,各种补品伺候着的,怎么会气血亏损?为了这个夫人出来后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说是外面的大夫就知道咋咋呼呼的构陷一些毛病出来,好让大家用他的药。夫人还笑那大夫也太不会看地方了,鲁班门前动刀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