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朱符颜悄悄的来到了朱长青的屋门口!
一举一动都特别的小心,好像做贼似的。
跟在她身后的邢飞柏一个劲的摇头,怎么来听个故事也要搞得这么小心翼翼,难不成还怕被发现不成?
邢飞柏戳了戳朱符颜的肩膀!
朱符颜一巴掌拍了过去,手指放到自己嘴前:“嘘!我得看看爹娘在干嘛,然后再进去!”
万一让他们撞上不该看的不该听的,那可就不好了!
邢飞柏切了一声,绕过朱符颜直接过去敲了敲门:“师傅师娘,你们睡了么?”
朱符颜大惊失色,赶忙往柱子后面一躲。
这个该死的飞柏,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呀,要是撞破了什么,会被爹娘揍死的。
果然邢飞柏这个大笨蛋,还是一根筋啥也不管的往前冲。
“进来!”里面传来朱长青的声音。
邢飞柏拽着朱符颜就往里面走,“师傅师娘,我们有点事情想找你们!”
说完,还特地将朱符颜推到了前面,还不忘加一句:“尤其是大师姐,她有很多问题想问问你们。”
他们进屋的时候朱长青正坐在桌前看书,而卫脂怡并不在房里,应该是生辰的事情还没忙完,她去处理了。
朱长青哦了一声,看向朱符颜:“符颜,有什么问题问吧!”
朱符颜扭扭捏捏的,傻笑了一声:“爹,其实我们就是来听故事的,我想听你讲讲你跟娘以前的故事,故事都还没讲完呢。”
“哦,今晚怎么这么有兴致,还要过来听爹给你讲故事?明天可就是你的生辰,怎么不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朱长青放下手,双手交叉,脸上久违的露出了笑容。
朱符颜愣了一下跑到了朱长青面前坐下:“这不闲着也是闲着么,你也不希望看到我跟飞柏打打闹闹的吧?要是打的挂彩了,明天可就丢人了。”
朱长青轻敲了一下朱符颜的头,满是宠溺道:“你也知道丢人?你在外面给我做的丢人的事情还少了?”
他这个女儿最是让人不省心,若是以后飞柏不在她身边了,那可怎么办?
想到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朱长青脸上的笑容有些淡了下去。
再看看他这个傻呼呼的女儿,朱长青又笑着问:“你想听哪些故事,来,爹给你讲讲。”
想想,他们父女也是很长时间没有在一起话家常,也好久没给他们讲故事了。
朱长青又对邢飞柏道:“飞柏,你也坐下,我给你们一起讲。”
邢飞柏也坐到了朱符颜身边,对朱长青一脸恭敬。
邢飞柏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他也是朱长青最得意的弟子。
也是,未来的义和山庄主人当然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
朱符颜兴奋的双手托着下巴,“当然是讲讲你跟娘的朋友啊,每年我生辰都会来好多人,可是我都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这就不礼貌了。”
“你要知道他们身份做什么?”朱长青有些奇怪的盯着朱符颜。
“以后出去行走江湖了,也可以顺道去探望探望嘛。你看我一直都是在收别人送来的礼物,却一件都没有给人家回过去。爹,你也不想人家说你女儿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吧。”朱符颜一脸讨好的笑着。
“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罢了罢了,就给你讲讲,你想知道哪个?”朱长青没好气的看了看朱符颜。
“就那个在亭子里人?爹你为什么会允许他来呢?”
听了朱符颜的话邢飞柏倒是不乐意的瞅了她一眼,这丫头,还想着出去行走江湖呢。
真是一点都不省心!
一听朱符颜想知道那个在亭子里的人,朱长青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你要知道他做什么?”
那个人……
“怎么?不行么?”朱符颜嘟了嘟嘴。
“也不是不行,我知道你们好奇的是为什么我会允许一个易容的人进来,其实很简单他受了伤。”
“受伤?”朱符颜、邢飞柏同时道。
朱长青点点头:“他是被大火烧伤的,来这里除了给符颜你过寿之外,还有就是找你娘为他全身换皮,毕竟浑身都是烧伤出来也是被人指指点点。”
换皮是朱符颜最不愿意学的一门,因为换皮不仅要面对那血淋淋的血肉,还要造出那些跟人皮一样的假皮,还得熬药一层一层贴上去。
即便是好的假皮,也要每三年来换一次,换皮过程苦不堪言,一要撕皮,二要造皮,三要贴皮,过程极其复杂难搞。
“那师娘打算什么时候去给他换皮?”邢飞柏也皱着眉头,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能把一个人全身都给烧成那个样子?而且,他居然还能从这场大火中存活下来,实数不简单。
也难怪,他浑身上下都被黑袍包裹着,明明是削瘦的人却包装的跟个大胖子一样,听到朱长青这么说,邢飞柏对那人倒是充满了敬佩和好奇。
“既然这样,那为何爹你要大发雷霆,拍桌而起呢?”朱符颜一不小心说溜了嘴,刚说完她就反应过来急忙去看朱长青的脸色。
果然,一转头就看朱长青铁着一张脸瞪着自己呢。
“嘿嘿嘿,爹,我们只是纯属路过纯属路过,你别想太多了啊。”朱符颜干笑着。
她这张破嘴啊,怎么着就把偷听的事儿给暴露了呢。
朱符颜心中甚是懊恼!
“哼!就属你不省心!”
朱长青也庆幸朱符颜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若是让她知道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朱长青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的这么突然。
他极其复杂的看了一眼邢飞柏,又飞快的将目光转移到了朱符颜身上:“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可还得有许多事要忙,我也累了,你们回去吧。”
“可,可您还没给我讲你是怎么认识那人的呢?还有,为何娘愿意给他换皮呢?那人究竟是……”
“朱符颜?”朱长青生气的拍了一下桌子,“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知道,好了,飞柏你们快回去吧。”
“是,师傅!”邢飞柏拉了拉朱符颜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那,那我们回去了,爹您也早点休息。”朱符颜撇了撇嘴,不想说就不说嘛,干嘛这么凶。
离开了朱长青的房间后,朱符颜一路低着头,时不时踢踢地上的石子。
爹到底什么事情瞒着她啊,为什么不让她知道?
娘可从不轻易给人换皮的,居然什么条件也没有的就给那个人换皮。
看今天爹与那人谈话生气的模样,朱符颜就是又气又好奇。
“你看你把师傅给气的,你应该了解他的既然他不愿意说即便你再怎么问他也不会说的!”邢飞柏双手抱在脑后,一副幸灾乐祸的德行。
“哎,不管了,回去睡觉!”朱符颜心里可算是憋屈的很。
看朱符颜大步流星的往前走,邢飞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怕也是只有朱符颜这样大大咧咧的人才不会注意自己还是一个大小姐了吧。
邢飞柏停在原地,静静的看着朱符颜的身影从自己的视线消失。
随着朱符颜身影消失的,还有邢飞柏脸上的笑容。
“师傅今天那个别有深意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朱长青今天飞快的瞥了一眼邢飞柏,粗心的朱符颜没有发现,但却逃不过邢飞柏的眼睛。
那个眼神,真的很奇怪,让邢飞柏心里很不舒服。
难不成,师傅隐瞒的秘密跟自己有关?
邢飞柏掉头又看了一眼朱长青房间的方向!
今天那个要换皮的人,难不成也跟他有点关系?
看来,的确有必要知道师傅与那人背后隐藏的秘密。
朱符颜、邢飞柏离开后,卫脂怡从房屋后的一个密室走了出来。
她擦了擦手,眼神冷淡。
“怎么了,气成这样?”卫脂怡倒了杯水喝了起来。
她进去之前他可是还很平静的在这里喝茶看书的,怎么再出来朱长青就铁着一张脸,茶水还洒在了桌子上。
朱长青叹口气:“他怎么样了?”
“皮已经撕下来了,不过造皮还得过两天才能开始,还缺少一味重要的草药。”卫脂怡淡淡的说。
“哼!他那德行怕是也出不来,那就让他在里面多待几天。就是,辛苦你了!”想到自己的妻子要为别的男人换皮,朱长青是吃醋的。
不过他更担心的是在他皮换好之后……
“该来的躲也不躲不掉,这是他的宿命,也是飞柏的责任。放心吧,飞柏那孩子做事稳当有分寸,不会做出让我们担心的事。”卫脂怡安慰道。
“这点我岂会不明白?只是,飞柏离开了,那符颜那边怎么办?总不能瞒着她吧,但我也怕符颜会跟过去。”这才是朱长青最担心的事情啊,他是万万不能让朱符颜跟去冒险的。
“符颜么?”卫脂怡蹙蹙眉,这孩子确实不太成熟也不让人省心。
“自然是得瞒着她的,你现在烦这些也没用,倒不如想想明日要怎样应付那些客人。我先去洗漱一番,你早点休息。顺道儿,去看看飞柏!”
估计飞柏也应该有所察觉了!
卫脂怡到邢飞柏的房间,邢飞柏并不在里面,她还以为邢飞柏去找朱符颜了,又绕到去了朱符颜那里。
谁想到她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朱符颜在那自言自语的!
“我都多大的人了还瞒着我,爹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他的女儿嘛。哎,我的故事都还没有听完呢。也不知道娘给那人换皮换的怎么样了?不行,我明天还得去问问爹娘。说不定,还能看到娘为那人换皮呢。”
听到朱符颜在里面自言自语,卫脂怡不由得笑了笑。
在这世道,能有符颜这样的清流,也是难得。
只是希望符颜日后还能如此,莫要改变。
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卫脂怡也隐隐有些担心起来。
她用力拍了下门:“再不睡,就去铸剑楼给我铸剑。”
“啊?睡睡睡,马上就睡!”朱符颜完全没想到卫脂怡会在门口,赶忙的拉过被子往头上一闷:“娘,我睡着了,你也赶紧去睡吧。”
卫脂怡笑了笑离开了!
邢飞柏这才从柱子后面出来,师娘为何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