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连这都分不清楚,枉为人夫。你和她们穿得一样,是想试探我吗?”
“哪有?不过是一堆木头?”凌珑毫不在乎地说,却在逃避他的眼睛。
“那你想干什么?难道今天要坐在我身边?”
“不可以吗?”
“你可得想清楚。”
“不就是给你研磨,复述你的话吗?”最重要的还是想近距离地看着他,他们现在已不能像在药王庙那么清闲,如今除了晚上回到杏子林,白天也难得见上一面。
“如果是你,要做的当然不止这些……”六道冷毅的冰唇吐露引人遐想的话语,他的目光变得极致深邃的,他一旦出现这种眼神,凌珑的头皮都要发麻,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可如今这个姿势别说逃跑,连动弹都困难,他们毫无缝隙地贴合在一起,即使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他身上如被铁水浇铸,正在发热发烫。
“珑儿,以后都这么穿可好。”六道的喉咙焦渴得生疼,只想从她那身嫩得能滴出水的肌肤上舔舐解渴。
“你对这身衣服还真是偏爱。”凌珑觉得自己病得不轻,先是对一堆木头吃醋,如今连衣服都得罪了她。
“这是叶知秋定的医袍,他要是看到你这么穿……不可,以后只能在我面前这么穿,你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会把男人逼疯!”他一只掌搁在她的大腿上游移,另一只手很快就挑开她对襟、单衣上的系带,只剩下最后一件蔽体的雪色兜衣,如今她的衣服只能算散乱地披在身上,花容羞涩,一身肌肤雪白里透着粉红,别提会有多诱人。
凌珑双手死死抱着自己,摇头说:“不要……快有人进来了……”
“应该还有一炷香的时间,我会尽快……”六道一下就挑开她脖子上最后一根系带,喉间即刻发出一声低吼,搁在腿上的大掌一用力,撕开她的裙子,就用当前这个姿势,发疯似的掠夺她的一切。凌珑被他山洪爆发般得欲念彻底掩埋,哪怕只用了一炷香,她也感觉又死过一次,被侵略得体无完肤。
六道拿了一套新衣裳帮她穿上,让她躺在怀里睡觉,可她坚持要起来:“我来不是给你添麻烦的。”
“我最需要的东西你已经给了,其他的让她们做便好。”
“可我……就想看着你,陪着你罢了。”她很不擅长说那些话,通常还没说脸就红了,这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六道已完全沉溺在她的温柔里,现在就算有人刺他一刀,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大人有请。”外面的侍女开始说话,六道连忙收摄心神,准备看诊。
凌珑觉得为他做这些事,都很轻而易举,直到有个焚天殿的魔徒进来,她就抱有大大的警戒之心。六道总是怕她闷着,只要有半分空隙,就会跟她说话。
“珑儿,只要是魔界之辈,你就会变得不自在,是跟他们有什么仇怨吗?”
“没有什么仇怨,我就是不喜欢他们。下三界多是贪生怕死之辈,对你必然是恭恭敬敬的,而三上界高傲自负,目空一切,说是求医也不会有求的样子。他们对你不客气,我也不会对他们客气。”
六道握着她的手,有一脸化不开的柔情,原来她的喜怒哀乐还是牵系着他,从来都没有人如此在意他的感受,把他摆在最重要的位置,感觉有她在身旁,任何枯燥乏味的东西都变得有些意思了。
焚天教徒由白衣女子的陪同下进来,炙热的魔族气息让整个医庐都变得惶惶不安,凌珑眉头轻轻一皱,强大的邪灵之气就把这股魔气压制下来,焚天教徒一双烈焰似的眼睛四处搜寻。好斗的魔族向来不容他人强大,凌珑平静地说:“尊驾是来求医,还是找人?”
“自然是在找神医。”
凌珑一双清灵大眼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还没等六道开口,便说道:“你中的可是灭寂魔杀?”
“没错。”
“这是你们焚天教的绝杀技。”
“是我在比试之时受的伤。”
昨天有两个魔族之徒求诊,不过受的伤是外家人所致,不拖到手足残废的地步他们也不会低声下气来找六道,六道也最烦这种人。
“如果只是这样,你在魔宫里闭关修养几天便好,也不需旁人协助。”焚天教徒一脸阴沉,冲着她说:“你懂什么?我等不了这么久!”他即刻感觉到帘子后都一道寒光向自己射来,身体不由得震了一下。
而凌珑也紧盯着他的脸,柳眉紧皱:“你说谎?你的伤分明是自己造成的。”
“谁说的?”
“你要是刻意隐瞒,就不必再来神木岭,请回吧。”
“是,是我震伤了自己。”焚天教徒的脸色更是难看,本来还不相信这位神医如传言中厉害,现在连话也说不上来。
“你不惜自残,就如此想砸我们大人的招牌?”
“不,我只是想知道,如果这种伤是在神族身上,大人可有办法医治?”
凌珑大为惊讶,帘内之人却还是一言不发,凌珑独自猜测:“你自残肯定会留有余地,要是对着敌人肯定是竭尽全力,既然是绝杀技,就算是神族,不死也得损半身修为。”她拨开帘子,悄悄地与里面之人说了几句话,才与他开口:“神木岭没有代人看诊的规矩,我家大人必须亲自看过方可诊治。”
“她……她才不会来这卑贱之地……我这就绑你去见她,要是治不好,我就把你撕个粉碎!”焚天之徒已经急得满头大汗,双目蓄满杀意,腕上环绕着黑色印咒,一个闪身便要冲进帘内。
伴随一声惨叫,焚天之徒重重地倒在地上,身上仿佛有千百万条毒虫噬咬,痛苦地大喊大叫:“怎么……怎么会这样……”过了许久,凌珑看着被灼烧了一半的帘子,颇为生气地道:“你发难是没用的,所有进入神木岭求医之人,事先都被下了蛊毒,有任何轻举妄动,蛊毒都会发作,离开之时方能解除,所以你要不就好好说话,要不就滚出去!”
“我……我……快给我解毒,快……我还得回去救她,不可以就这么死了!”
“你这个样子,还真是人不像人,魔不像魔!”凌珑出手封住他周天魔脉,焚天教徒立即晕了过去,六道这时候才从帘子里出来,抬手一挥,两个白衣女子就走到他身边。
“把人抬进去,按方子灌药。”
“是。”
“你将此时禀告叶知秋,让他来收拾。”
“是。”
六道揉着凌珑后颈的长发说:“还有多少个?”
“三个。”
“快了,今日夫人受累,接下来我什么也不做,就陪着夫人。”
“是你陪我还是我陪你啊?”凌珑双臂缠上他的脖子,笑逐颜开,要不是外面还有三个不速之客,六道恨不得现在就把她一口吃下去。
医庐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不会因为魔族之徒一闹就大乱,而叶知秋也不会亲自下来处理这等小事,只有一群巧舌如簧的鸟精和焚天教徒说了半天,就让他乖乖地离开了医庐,这群估计是神木岭最忙碌的妖怪,连个招呼都来不及打,就接到有人大闹珍馐馆的消息,拍着翅膀就飞走了。
焚天之徒离开之时,身上的伤已痊愈,可他比来得时候更没有精神,藐视一切的魔界可不兴有这种垂头丧气的表情。焚天之徒觉得有个人一直看着他,他的双眼习惯性地搜寻四周,随时准备迎接突如其来的袭击。
可这里不是魔界,这里的所有人身上都没有半点杀气,甚至没有半点生气。
只有一个,哪怕她再怎么隐藏,都透着一股纯粹的邪气,她看起来和其他白衣女子一样,可又很不一样,如今她就站在门口,指挥其他人清理打扫,焚天之徒一刹那感觉有些晃了神,停下脚步定定地注视着她。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凌珑淡然一笑,指着四周说:“这里的姑娘你是不是都在哪里见过?”
“她们不是人,你跟她们不一样。你在这里是什么身份?非要留在这里不可吗?”
“你这么问,该不是想招揽我去魔界吧。”
焚天之徒仰望着天上的明月,崇敬而自豪地说:“魔界有什么不好?以你的修为,何须屈居在这种卑贱的地方,倘若来我们魔界,主上必定赐予魔籍,委以重任。”
凌珑在他闪烁的眼中找到一丝熟悉的感觉,或许她曾经也喜欢这样仰望天空。可这种感觉已十分久远,如今她只想看着医庐里面的人,那种感觉才最真实,最安宁。焚天之徒循着她的目光看向医庐,更加严肃地说:“还有里面那位,多番拒绝主上的盛意,别说我没有提醒他,主上的耐心是有限的。”
“你是来求医还是当说客的?”
“当然是来就医,只不过你们神木岭规矩甚多,姑娘要是肯把医治之法相告,在下必定感激不尽。”
“你们魔族从不向人低头,看来神族那位仁兄对你很是重要。可惜我并不通晓医理,无法帮你。” 凌珑慢慢地摇头,焚天之徒在她身上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大失所望。可她又说:“六道有六道的规矩,但你也可以有你的办法,自残这种办法可算是最愚蠢的了。”
“你说什么?”焚天之徒大为不服,一手的拳头握得紧紧,既觉得可气也有些紧张地问:“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
“你去神族随便捉一个来,打他一记,再把他抬过来不就行了。”
“你说得倒轻巧,你去神界随便捉一个试试。”
“要是你没本事捉神界的人,那就劝受伤的那位仁兄变成魔族的人,像招揽我一样招揽他。”
焚天之徒一面苦笑:“你出的都是什么馊主意?她对魔族恨之入骨,怎么可能与魔为伍?”
“这就对了,我对你们魔族也是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