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个吃饭睡觉都抱着自己，连洗澡都要更自己同浴的笨孔雀，他实在受不了，赶紧跑回来，这女人太粘人的时候他就会觉得很烦，就像之前那些的冥婚小姑娘，烦得他头都大。

“就是……唉，不提也罢。只要你回来我就很高兴，刚刚还奇怪大哥前些日子明明跟死了差不多，今日竟回光返照，原来房间里有个大美人。”华长空近来也算见识到仙妖界众多美人，看多了反而无趣，全都是尖下巴，大眼睛，高鼻子，丰嘴唇，由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美女，傻傻分不清楚谁跟谁了，最终还是觉得人界的美女养眼，尤其是眼前这位，每看一次都比以前美上几分。

凌珑点着他的猫头道：“不要胡说，回光返照也是快死的意思了。”

“唉，你们两个越来越像，听不得不吉利的话。我一说你什么了，大哥就要跟我拼命，我只好说你什么事也没有，他又要怀疑我是不是骗他，你们两个真难伺候。”华长空的牢骚一大堆，恐怕要说上几天几夜，几个包子很快就被他们吃光，这两个人都像昨天费了很大的体力，而华长空感觉更累更不舒服，往身上又舔又抓：“对了，你赶紧带我去温泉洗洗吧，我觉得一身都是孔雀毛，难受死了。”

一提到温泉，凌珑才回想起来，刚才梦里的一切似乎都是真的，真的有那个恐怖的温泉，她深感不安地说：“你大哥折腾人的方法越来越多了，那个温泉药池我算是见识到有多厉害。”

“你千万别这么说，那上千种的药草全都是他亲自从下三界采回来的，温泉也是他亲自挖渠引渡，反正这些事换作我就做不来，他对你是真心疼得要命！”

听起来他的日子很难熬，凌珑心里面更心疼他。

凌珑并没有带华长空去温泉，那里被六道下了结界，除了她，谁也不被允许进入药池，不过她打来满满一桶水，这样子同样有疗伤去病的功效。

华长空待在小木盆边喵喵地叫，惨兮兮地看着一众在医庐里忙活的白衣女子，却没有一个人理会他，她们蒙着脸而已，又不是蒙着眼睛怎，么能当他完全不存在呢？

这群女子很识趣的只在房间外面活动，六道又何曾允许过别的女人在他房间里晃荡，只有作为妻子的凌珑，才有资格给他做饭洗衣，洗澡穿衣。

如今凌珑给六道换上绿色的衣袍，绕着他看了又看，忍不住笑了：“你这么穿看起来还真像个大夫。”

“哼！这身狗皮我迟早会烧掉！”这寄人篱下的日子，从要了她那一刻，就有彻底改变的想法。

“我想洗一身猫皮，谁来帮帮我呢？”外面的华长空已扯大嗓子喊，他就不信这群女人看见一只会说话的猫也不好奇，事实上她们连一丝反应都没有，该扫地的扫视，擦桌子的擦桌子，眼里根本没有一只猫。

“喂，你们是瞎子还是聋子啊？”

“你不用叫了，她们不过是一堆木头。”凌珑把他抱进盆里，用软软的刷子往他背上搓，华长空瞪大了眼睛：“天啊，会说话的木头，岂不是比我还奇怪。”

“我也没想到这里比药王庙还大，不多点人手，根本忙不过来。”

“这些……是你变的。”

“不是，我醒来的时候，她们已经在了，是六道变的。”

华长空眯缝了眼睛细想，一脸坏相地说：“啊，如今我大哥变出别的女人，你就不担心吗？”

“是挺担心的，所以以后由我来变。”

华长空立即趴到她的膝盖上说：“好好好，那你赶紧照你的样子变一个专门伺候我的。”忽然，耳朵传来一阵剧痛，整个猫身被提了起来，华长空痛得惨叫，堪比受了冥府十狱的酷刑，而头上传来冷酷至极的声音：“等把你手脚都打残了，我就变给你！”

“开玩笑的，快放我下了，掉了掉了，耳朵要掉了。”

凌珑也担心六道把他耳朵生生给揪下来，双手捧着他说：“罢了，看似真的很痛。”

华长空死命挣扎才能摆脱他，一着地就钻到凳子低下，再也没敢出来，委屈地向凌珑哭诉：“我本来觉得没有人会像我娘亲那么难伺候，现在发现大哥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连玩笑都开不得，什么怪人！”

“大人，这就是今日的诊单。”一个白衣女子拿着一张帖子进来，他粗略地看了一眼后又递还给她，左右两位姑娘把竹帘放了下来，才让第一位病人进来。

竹帘把大堂隔开内外两半，要隔着帘子看诊凌珑觉得很奇怪，华长空却见怪不怪地说：“这有什么，宫里的太医给人看病都是这样子的，可大哥连话都不说，要不要这么神秘？”来求医的人当然是很心急的，一坐下肯定要滔滔不绝地说，可能来医庐求医的似乎都很懂规矩，六道问什么就回答什么，这些病患有来自各界生灵，都不是以平常的方法诊治。普通病症才能隔着帘子解决，更多的是病入膏肓棘手案子，要留在医庐里进一步观察。

华长生和凌珑看了半天，除了知道那群白衣女子不停地进进出出，写方子，抓药，煎药，都没看懂一点。

却是明白了为什么要把医庐建得那么大，半天就能把这里的房间塞满。

六道一直忙到太阳下山，唯一空闲出来的时候只吃了一碗面，和凌珑说上两句话而已。其他白衣女子根本忙不过来，凌珑变多了一倍的人手，亲自上阵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才能在日落之前把诊单上的病患都看完。

“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要当大夫，真的会累成狗。”华长空躲在角落里说风凉话，谁都知道他生生世世都是这样子了，不会有下辈子的事。

做大夫不容易，做大夫的夫人也不容易，凌珑把晚膳端出来，六道一口也吃不下，只要了一壶酒，头枕着她的膝盖上，闭上双眼，凌珑不知道还能为他做些什么，按着他的太阳穴，希望能让他舒服一点。

“你以前每天都这么过得吗？”

“不，以前只有我一个人，现在有了你，当然好多了。”六道紧握着她的手，搁到唇边吻着说：“现在想起来，都不知道以前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真是难为你了。”凌珑紧紧抱着他，心里搅着一种无人理解的酸楚，她心疼的不止是他体力上的透支，而是孤独地面对这一切。

“我会努力，让我们以后都不用过这种日子。”

“这种日子没什么不好，我倒是觉得比以前的日子都要轻松简单，只要你不嫌弃我笨手笨脚，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过什么样的日子，当然是由我来考虑和决定，你只需要在我身边，哪怕什么也不做，就像现在这样陪着我就好。”六道抚着她灵美的脸庞，伸出手将的头按下，索取记挂了一天的甜吻。

凌珑摇着头小声说道：“你不吃饭，哪来的力气？”这话听起来别有深意，眼看她脸上红粉花飞，六道心中大喜，连忙爬起来说：“好，我今天要吃三大碗饭，才不辜负夫人一番美意。”

“三碗？”桌子对面冒出一个黑色猫头，懒洋洋地说：“不好意思，你们只顾着亲热，饭菜都所剩无几了。”

他说得一点也不夸张，凌珑做了不少的菜，竟被他一扫而空，六道抄起一双筷子往它脸上扔过去，吼道：“你这家伙除了好吃懒做，还能有别的贡献吗？”

“有啊，我会吃快一点，让你们继续亲热。”

“哇……我的耳朵，别再拽了！”这次六道直接把他扫出门，让他喝西北风喝个够，华长空被甩得眼冒金星，很不服气地说：“哼！不过是间破茅房，有什么稀罕的，我们小孔雀还腾了地给我睡，再也不用看你那张臭脸了。”然后大摇大摆地跳上神木岭。

以凌珑过人的适应能力，医庐的事情很快就能上手，所有事情都打理得井井有条，避免了很多重复，繁杂的工作，那些白衣女子毕竟都是木头变得，做事远没有真人灵活，很多事情还得她亲力亲为。以至于六道一天才能完成的工作，现在只需半天就能完成，真正的事半功倍。

这一日，蒙面女子与往常一样递上诊单：“大人，请过目。”站在帘子后面的六道忽然扯住她的手，她顺势倒在他怀里，睁着一双俏眼惊诧地看着他。

他极为熟练地将她的身子摆开，跨坐在他身上，如此暧昧羞人的姿势让她惊呼：“大人……不可……”他的手像蛇一样钻进她的衣襟里，俯身在她耳边说道：“平日都很乖驯，今日怎么会反抗，难道是我的法术出问题？”

她的双眼蓦地冒出火星，掐着他的手臂说：“什么？你平日对她们也干这种事？”

“夫人觉得有可能吗？”六道扯下她的面纱，心房也随之狂跳，这十年来每天都在眼前晃的衣服，如今套在她的身上，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

“你……你怎么知道是我？”凌珑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扮，看不出来和其他蒙面女子有何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