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剑!以往飞柏能不用就不用,多是拳脚功夫就收拾掉对方,现下他主动说出要用这把剑,显然是除了状况需要之外,他也动了真怒。
“飞柏,万事小心。”她本想说对南江南手下留情吧!但她也认为这不需要她说出口,飞柏一向很有分寸。
退到一边,也不顾旁边都是西摩派门人,她始终手握追云剑,自己就要靠自己保护。
南江南倒是很满意这样就引出了邢飞柏,至少他不需要真的让朱符颜那么恨他。
“邢飞柏,你真能跟我打?”南江南可不认为短短时间内邢飞柏能解毒,这毒是他所制,虽然非马上致命的毒药,但一时半刻要解毒性也不容易。
“我教训你不须一刻。”邢飞柏眼神颇冷,抽出配剑惊雷。
“口吻恁大嘛!”南江南盯着那把名为惊雷的剑,对于他如此有自信一事,略感蹊翘。
惊雷剑玄黑银铁,轻薄似蝉翼,颇似软铁剑,与追云剑的剑身完全不同,若说能削铁如泥,乃是因为用剑者精湛内力所使。
南江南并不知道这点,况且南江南并非以武功见长,不过好歹也被逼学过所有西摩派武学,他以为邢飞柏如今中毒在身,就算武功多好,可对弈间他只须再次下毒,邢飞柏还能不败吗?
然而,南江南出手还不到十招,连下毒的机会都没有,邢飞柏的惊雷剑就已经取下胜利。
所有人都被邢飞柏的蛮横吓了一跳,一旁的符颜也不例外,当她看到飞柏竟然要下杀着时,马上跳出来阻止。
“飞柏,不可。”那剑下的猛,符颜只能使出追云剑格挡。
两剑相撞,激出火花,剑势如此凶猛,众人都冷汗如雨下。
他们两人纷纷使力,这一使,符颜的药力被加速驱使,当下立刻跪倒,而飞柏的毒性未除尽,加之适才用内力攻击,也加速了毒性的蔓延,恶了一口黑血。
西摩派众人们见状,想趋上前帮助南江南,顺势抓住两人。
可是,朱符颜与邢飞柏完全不示弱,马上将上前的门人们打退。
两人明显不适,却又如此刚猛,让其他人无力可施。
符颜将追云剑架在南江南脖子上,“我算救了你一命,把药拿出来。”她看见飞柏吐的那口血,心里十分自责难过,但她也无法对南江南见死不救。
符颜终于明白为何飞柏连在山庄内练剑也不在众人面前使惊雷,莫怪在外对敌他能用拳脚打赢就尽量用拳脚,竭尽全力的少用惊雷剑。
惊雷剑,剑身轻薄如使软铁,用剑者须施展内力而驱,内力一施,其剑势锐不可挡,施剑者内力耗损重之,不好久战,是以剑招不同于刚剑,更取重于人体弱点,须花极大的专注力。
飞柏所学的惊雷剑法,实在是太伤己身。
“你何必救我却又威胁?杀吧!我得不到的,也不让他得到。”南江南知道大势已去,可他也不难过,至少她为自己出手了,虽然为得解药,但又如何,他不说,就是不说。
“你!”她真是会被南江南气疯,若不是知晓他的故事,恐怕先一剑劈下去的会是她。
“符颜的药拿出来。”邢飞柏见符颜为自己求药,但不待见南江南的任性骄傲,移开追云剑,一手掐住南江南的脖子。
西摩派众人都大大抽气,欲上却又怕害了南江南。
“哈!你不担心自己?”南江南瞧着邢飞柏嘴角的血渍,冷冷一笑。
邢飞柏加重力道,只说:“符颜的药。”
朱符颜一旁见着,眼角微红,可下一刻,却是点了飞柏的穴,制住了他。
“飞柏,别杀他,不可杀。”此举并非单单是为了求药,而是内心对南江南的可悲有着一丝同情,然而她也不能继续放任飞柏这样伤害自己。
南江南为人已近疯狂,但这是有理由的,他本身并非坏到骨子里的那种人,所以她无法下手,也不能让别人下手。
当下,她也马上点倒南江南,毕竟自己的气力流失太快,为防意外,还是要能掌控住局面才行。
“符颜?”邢飞柏不懂。
“唉!”真是一言难尽。
这时,素容匆匆来到。
也不顾局势,自怀里取出一堆瓶瓶罐罐,就说:“这是我尽力找到的解药,但是我不知道哪瓶才对?”
朱符颜看了素容一眼,显然不只她,大家都对素容阵前倒戈一事大吃一惊。
“为什么?”这话是南江南问素容。
“大少爷……小的始终不敢忘记三小姐的交代。”素容咬紧牙根回话,他不求大家能了解,重要的是他自己了解就好。
夏荷?夏荷交代给素容什么了?突然间南江南好想知道。
符颜听到素容这么一提,又察觉南江南眼中的渴望,心想这人终究没有太疯。素容娓娓道出南夏荷交代过自己的事情,南江南听完后十分安静,连带一旁的众人们都选择沉默。
朱符颜觉得狠不可思议,依照南江南的说词,他本身与南夏荷都是这个家族的牺牲者,而南江南因此行为乖张,但南夏荷却完全逆来顺受,且善良体贴。
“直到你走了,也不忘告诉我放下仇恨心吗?可我怎能忘?我受的苦以及你受的苦……”南江南低喃自语着。
朱符颜闻言,心底对南江南越是同情,这个人真的是被这个家伤害不少,对了,这个家的其他家主呢?
解开邢飞柏的穴道后,符颜身体更为无力,所以飞柏让她靠着自己,也因此他很快就察觉到符颜的想法,便主动回答:“目前被关在你之前误闯的地下铁牢里,人都算平安,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被他下毒?”
虽然被符颜阻止、点穴,但凡事皆有因,他也不急着问、不急着发作。
“喔!那飞柏你又发生了什么事?”朱符颜感谢他没有追究,也对他发生了什么很好奇。
邢飞柏将发现自己中毒,后来素容求助,他赶往探视的状况告诉了她。
听完飞柏的话,朱符颜反倒生起气来。
“你真的要救他们?”要是可以,她还真想把这几个就这样关在下面算了。
邢飞柏没有听过南江南的故事,况且他答应过素容,所以没有多想的就点头。
“吼!”她能怪谁?只能发生一声怒吼,当作是宣泄。
越是了解,就越能体会南江南的生活是辛苦的,而且南夏荷的下场也很惨,这都是南家人加诸给他们的。
朱符颜皱着眉头望向南江南,她还能继续伤害这个人吗?
漫长的沉默,在素容帮忙求取解药时打破了,而打破的人竟是西摩派众人们。
“大少爷,把解药给他们吧!邢公子、朱姑娘,请放过我家大少爷吧!”周管家先是对着南江南一跪,后又将脸转向邢飞柏一拜。
邢飞柏冷凝着一张脸瞪着周管家与南江南,然后问向符颜:“你怎么说?”
放过他就好了吗?朱符颜心底闪过这个念头。
“南江南…”朱符颜轻轻地唤着他。
南江南抬眼看她,曾经,他想拥有她就足够了,曾经,他以为报复家人就会快乐,可是,当大权在握时,他的伤痛并没有减少,而且,听到素容说夏荷希望他能看顾好那种父母亲时,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突然都没意义。
南江南扫了一眼素容拿来的瓶瓶罐罐,捡起两个瓶子分别拋向朱符颜跟邢飞柏。
“周管家,去带他们出来。”随后也拋了一个瓶子给他,表示对南家人自然也有下毒。
朱符颜看了一眼瓶子,不疑有他的就取出一粒药丸吞下。
邢飞柏轻叹一口气,自己也随她一般服下解药。
南江南环视众人,最后将目光专注在朱符颜身上,嘴角微扬,似乎内心有所想法。
而朱符颜见着虽不明所以,却有着深深的担忧,他目前根本是放弃了吧!其实他坚持下去也未必会输,然而已去的南夏荷却瞬间击垮他的意志,或许,他根本放弃了自己?
她轻轻推开邢飞柏,身体还有些虚浮,但深怕南江南做傻事,硬要来到他面前。
“别犯傻。”她就这么对着他说。
“对你重要吗?”他以为她不会在乎,哈!谁还会在乎呢?待会儿他的家人一出现就会要他的命吧!那时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果然他有轻生念头,这人…真是呆瓜兼疯子,让人又气又怜。
邢飞柏发现符颜用着悲伤怜悯的眼神在看着南江南,为何他会引起符颜的同情?
“你当初说那个故事给我听,不就是希望我能理解你吗?现在我理解了,所以对我来说也变得重要了!”朱符颜直视南江南说道。
“那你希望怎么样?”南江南并不以为她这么说就代表自己在她眼中会不同,况且还有一个邢飞柏在,他无须期盼什么。
她希望他有点可亲又有点可恨的样子,她希望他像之前那样有些高深莫测的,她更希望他是怀抱自信而非自暴自弃的,总而言之,她就是希望他是自己该有的样子。
“哈!那你又希望我怎么回答呢?”朱符颜突然抓住他的衣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