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无奈轻叹,邢飞柏终是招供地说:“你可知师父师母对你继承义和山庄寄予极大的期望?”
她压根没听说过,猛然摇头,“你说什么?”
邢飞柏轻抚她的发絮,将自己知道的全然说个明白。
原来,当年她爹让她出来江湖历练,除了练武、练经验,也是希望她能练就看人、看武、看剑的本事。
因为她在他们眼中是有铸剑、炼剑的绝佳资质,而会让邢飞柏同行,也是因着他也有相同的能力,希望两人能互相扶持外,亦能教学相长。
只是,她是一整个天真浪漫搞错方向,而他想让她自己学会何谓担当、责任,才会一路错到今日。
“……照你这么说,爹娘希望我继承家业,可你也有同样的能力,怎不让你去做就好?”朱符颜何曾想过担此重任,她以为最适当的人选自然是飞柏,对爹娘的厚望是有些开心亦有些生畏的。
“你跑走的那段日子,师父确实很想放弃你,”邢飞柏笑了笑,“可是师母眼厉心细,早察觉出我俩的情感,所以招我私谈,对她而言,有两个才能出众的人一起继承家业,比一个人来的强多了。”
这真像她娘亲会想会做会说的话,突然一愣,“我娘都知道你对我、我对你……”瞬间羞红了脸。
“是,唉!你反应真是太迟钝了,又招惹如此麻烦,她便命我主动向师父请命带你回家,顺便教教你成熟些,还有……”他顿着不语,眼神暧昧。
“还有?”怎么有种怪怪的感觉?
邢飞柏也不直言,只是抱住她、亲亲她、把玩她的发与柔荑。
这就是还有?朱符颜脸红心跳的低着头,轻声问道:“莫非有戎战君这事发生,否则你还要许久都不说吗?”
“对!我以为让你成熟些是当务之急,显然我错了。”
“飞柏,你才傻,”虽然他老说她是傻姑娘,但此刻她才觉得傻的是他,“我会让你明白,你对我的情感只会让我更加成熟,我一定会让你刮目相看的。”
“是吗?”其实他已经不是如此在乎她能否懂事到管好一整个义和山庄,他只希望她继续做自己,因为他会是她最大的助力与保护。
“别不信我,快,帮我贴假人皮,我们快点上路解决接下来的麻烦吧!”
邢飞柏看着急呼呼的符颜,心底有的只是满满的爱与笑容。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依旧是假扮夫妻,可心境上却不同以往。
两人还是同住一房,只是邢飞柏老爱亲她、抱她,虽然没有要了她,却也会跟她挤在同一张床上睡觉。
又说是赶路,却又没如此认真,邢飞柏偶遇好风景或途经某处有热闹时,都会多逗留一、两天,说是让两人都好生休息。
她不懂他在想什么,满心想证明自己,反而心急如焚,但劝不动拉车的人,也只好乖乖作陪。
对他来说,这般日子就像真夫妻相处一样,她真傻,也不好好享受一番,待事情处理完毕,回到了家,等着她的可是一年禁足,那还不闷吗?
不过她是个天然傻瓜,不甘不愿之外,还无法领情,大抵是忘了这件禁足事吧!
两人此时正在一座小城里的市集逛着,邢飞柏望着她无奈摇头。
“明天一定要离开了。”朱符颜很认真的对着他说,他俩又在这里消耗了一天多,真不懂为何飞柏老是要这样走走停停?她又不累,说他会累,她也不信。
邢飞柏突然很想提醒她,她这么赶是想早点回家坐监吗?
前头一阵吵杂,打断邢飞柏的暗想。
仔细一瞧,原来是集市中有两个地痞恶霸在欺负一个颇有姿色的卖菜小姑娘。
“田家的水姑娘,代父卖菜呀!不过怎没交保护费呢?”一个长相猥琐的矮小男人边堵着对方边伸手要摸。
躲了几次咸猪手,卖菜姑娘又喊了声救救我,可大家都畏惧这些地痞,没人敢上前帮忙,只有几个机伶的偷偷离开去衙门找帮手。
卖菜姑娘忍着泪水,“我爹急需药钱,这保护费我实在付不起。”
“呿!你爹药钱关咱们啥事?这地方咱们看着多费神呀!你就是得付钱,否则就别做生意、占位子。”另一位一瞧就是个大老粗,说话毫不留情。
“哎呀!这话也有道理,要不,我带你回家,你爹的药钱我付,你就陪我……”矮小男人笑的暧昧又令人生厌。
“我……我不要。”卖菜姑娘猛摇头,泪水直流。
“哈!那保护费……”对方当然没有,“所以你还是从了我吧?”
大老粗瞧自己同伙一眼,马上就抓住卖菜姑娘,要将人拉着走。
真是光天化日之下毫无天理了,朱符颜从地上捡起几个小石头,飞快地疾射而出,分别打中那两人的头、手、脚,让他们放开小姑娘之际,顺便跪地唉疼。
大老粗毕竟皮粗肉厚,不多久便站起来大吼:“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惹事?”
真是做贼的喊抓贼了?朱符颜不屑地冷哼。
可就见这满市集的人都恐慌地退后,顿时让不动的朱符颜与邢飞柏凸显起来。
“是你们……”大老粗愤恨地上前。
这时他的同伙瞧见朱符颜,喊了声慢。
矮小男人忍痛起身,瞧着一身布衣的男人与妇人模样的女子,哈哈大笑。
“小娘子虽然长相平凡些,但给我这老粗朋友做伴也挺好的,敢管我们的闲事,就给付出代价。”他冷冷瞪着邢飞柏,却又用令人作恶的目光盯着朱符颜看。
大老粗一听,便冷笑掏出刀子,奔向邢飞柏欲砍。
不要命的是谁啦?朱符颜还要出手,就让邢飞柏轻轻推开。
一掌劈掉那把刀子,一拳打断大老粗的门牙,一脚折了对方的脚,就听见对方的唉唉叫。
矮小男人见状傻了眼,“饶命……”才要喊,就被邢飞柏用差不多的方式修理一顿。
“我娘子又岂是你们能欺辱的。”邢飞柏寒着声音说道。
朱符颜摇摇头,他是英雄上身,非演不可?
她走到花容失色的卖菜姑娘面前,“没事啦!别怕。”
“多谢……”卖菜姑娘真是我见犹怜的低泣着。
没多久,衙门的捕快来到,抓走了那两人。
“唉,抓了这一对,还有无数的地痞老大,咱们一样难度日呀!”
听到旁边有人这么说,邢飞柏也知道这就是世道,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朱符颜塞了五十两给卖菜姑娘,希望多少能救助他们一家。
看看这些乡亲,他人危难却不愿出手相助,该怪吗?许是只能怪世道。
两人默然退离,来到应允作证的衙门。
花了半个时辰做笔录,离开衙门前,朱符颜向其中一名捕快打听了些事。
邢飞柏自然知道她想干嘛,淡笑由着她。
回到客栈,朱符颜还没开口,邢飞柏倒先说话。
“就说麻烦总是你惹的。”
皱皱眉,但他说的也没错,“那你帮不帮?”
“帮!”她要去打坏人,他就陪她。
“谢谢你。”朱符颜开心地牵着他的手。
太早说果然会宠坏她呀!过了三天,这座小城的地痞流氓都被绑住丢到衙门前,各个细数罪状都名列清楚,连愿意作证的人都附上。
城里人只知是两个蒙面侠士做的,然后呢?行侠仗义这种事情果然会让人身心满足。
朱符颜很开心这趟路上有机会能帮到无辜百姓们,但最高兴的是飞柏没有过度的斥责,而是全力支持。
继续前往清竹楼的路上,朱符颜就是难掩开心不已的好心情。
但该处理的事情自然不能忘记,邢飞柏很好心地麻烦她说说怎么惹到了清竹楼呢?
“听闻清竹楼楼主薛蓝科早有媒定待娶的未婚妻,他对其女子又十分深情着迷,怎么会因你而拋弃对方?”邢飞柏十分不解,若一名男子为一女子博得深情之名,又怎会因着她而拋弃对方?
“唉!莫说你有疑问,我比你还不能理解他的这些行为。”朱符颜无奈苦笑地回答。
话说,她曾途经江南湖畔,当时风景宜人,她也就多留待了数日。
某日夜晚她到画舫上听小曲,躲在角落边听边观赏湖畔景色,然后就见曲桥下有一对儷人形影不离。
男子是一身伟岸、风骨飘逸,女子则清丽可人的倚靠着他,两人感情真是说不尽的融洽美好。
她是越瞧越倾羡,虽然满船人也有情人相伴或是歌姬、舞妓与人游玩,但都没能让她感到半丝羡慕,就这双儷人实在对了她的心。
她也希望自己能这样倚靠着飞柏,轻声细语低诉情话。
怀抱着满心羡慕与祝福,她实在忍不住地向他们大喊着:“恭喜、恭喜。”
这一喊自然吸引每个人的目光,而他们也发现了桥下的那对情人。
女方似乎被这光景吓了跳,男子倒是目光灼灼的望向了她。
她也不介意的挥挥手,“抱歉,打扰你们,但我实在很想祝福你们。”
旁人的探量或话语她是完全不理会,那方桥下的女子则羞涩地躲在男子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