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武丁一部惊魂未定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小股部队,武丁正要命人反击的时候,对面的部队中有人大喊道,
“武丁大人住手!”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武丁当即一愣,定睛一看,对面不是别人,正是二路军总管、寒国大公子寒浇。寒浇的出现无疑让武丁提起的心落在了地上,两支人马很快就汇合到一处,寒浇拍了拍武丁的肩膀,安慰道,
“武丁大人辛苦了,如今河东的骑兵已经被吸引到燕国南境,战局正按照国相大人预测的方向发展!”
“哦?难道国相大人还有后招?”
“这个自然,否则本官怎么会在这里等待你的到来?”
“哈哈哈...,国相神机妙算,下官真是惭愧啊!”
“别说是你,就连本官也是捉摸不透,只是这一个接一个的惊喜令我喜出望外,无论如何只要能击溃燕军主力,这场战争才算取得胜利!”
“不错,不知国相大人接下来有何打算?”
“传国相令,一路军全体在此处待命,等燕军河东骑兵靠近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骑兵阵地发动射击,一定要将这支骑兵彻底牵制住!”
“可是从目前的情势来看,河东的骑兵并没有继续前进的势头!”
“嗯,本官也看到了,会不会是燕军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战略计划?”
“管他那么多,只要他们敢向前一步,保准让他们全部成为我们的活靶子!”
就在武丁与寒浇小声嘀咕的时候,不远处的河东骑兵阵地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声,河东骑兵将领正是九婴的族弟九赤猴。
九赤猴在燕国,除了九婴之外,任何人都不如其眼,就连副司马九宫都经常被其轻视。此人奉九婴之命驻扎河东,主要就是防止晋族骑兵入侵燕国,这些年虽说河东战略位置重要,但是九赤猴始终也没有等到晋军入侵,这可让九赤猴有些坐不住了。
今日,九赤猴带着河东骑兵如同放风一般驰入南境,好不容易与武丁的步兵遭遇,其人怎可轻易地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立功机会,因此才会出现刚才那疯狂追赶的一幕。九婴的命令让九赤猴原地待命,可是九赤猴认为其中有诈,才会当中抽打前来报信的宗庙府随从,这名随从受了委屈,哭哭啼啼的说道,
“将军饶命,属下也是奉了大祭司的命令前来知会将军!”
“哼,本官怀疑你是寒军的奸细,快说,你到底是不是寒军奸细?”
“将军大人冤枉啊,属下跟随九兆大人多年,怎会是寒军奸细,请将军明察!”
“既然你不是寒军奸细,那你为何阻拦本将军追杀寒军?”
“个中缘由属下确实不知,还请将军大人耐心等待!”
“呸,你个狗娘养的,敢坏老子的大事,看老子不杀了你!”
说话间,九赤猴就要抽出腰间的石剑向马下的宗庙府随从刺去,这一举动可吓坏了身旁的副将,只见副将快马上前一把拉住就九赤猴的手臂,劝道,
“将军大人息怒,此人宗庙府的随从几乎可以肯定,请将军大人手下留情!”
“你?”
“大人,何必跟小随从一般见识,他也是奉命行事!”
“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放弃离开,相信大王会有新的命令,我们还是原地待命等待大王的最新命令!”
“哼!”
说完,九赤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一脸委屈的宗庙府随从,随即将手中的石剑放回到剑鞘之内。趁此机会,副将赶紧挥了挥手,大声喝斥道,
“将军大人饶你一命,还不赶紧滚!”
听了这话,这名小随从连滚带爬的离开了骑兵阵地,顿时引起了一阵哄笑。然而,事情还没有完,九赤猴认为自己赶了一天的路程来到燕国南境,绝不可能空手而回,如今寒军步兵就在眼前,他绝不可能失了先机,于是举着手中的马鞭,大声喝道,
“全体听令,全速向前出击,将寒军尽灭与此地!”
“将军大人三思,前方敌情不明,不可贸然出动,还是静待燕王陛下的命令为妙!”
“什么静待命令,依我看这个九兆是害怕本官抢了他的头功,这才让他的小随从前来挡路。前面的寒军已经是穷途末路,我们岂能坐失良机?”
“这?”
“传令下去,大军全力出击!”
“得令!”
可笑这个九赤猴居然违逆王命,令燕国最后的骑兵主力——河东骑兵继续追击武丁一部。
此时的武丁与寒浇的数百人汇合一处,信心自然也开始高涨起来。就在二人疑惑九赤猴为何突然停下来的时候,突然看到不远处的燕军开始动起来,在九赤猴的率领下,燕军牟足了劲头向高地方向追击。
燕军的猛扑令武丁燃起了仇恨的烈火,一声令下,寒军步兵全部换上了最新的牛筋弓箭,上千支竹羽箭瞄准了燕军骑兵方向。如果不是冰天雪地的环境,寒军此举无疑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从以往的种种战例来看,用弓箭阻挡飞驰的骑兵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如今的寒军步兵却有了天时的优势,在这个冰天雪地里,骑兵的速度至少降为原来的三层左右,一方面给了步兵逃生的机会,另一方面也让射击兵有了充足的迎战时间。
然而对于这种天时的因素,骑兵将领九赤猴却并没有考虑到,全然不知道骑兵已经在自己的指挥下走向了最后的灭亡。河东骑兵进入到寒军射程范围,武丁当即一声大喝,自己率先射出了一支竹羽箭,紧接着无数支竹羽箭划破了冰冷的空气向河东骑兵射击而来。
转眼的时间,已经有几十名骑兵倒在了地上,战马的嘶鸣声响成了一片,伴随着还有骑兵将士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眼瞅着骑兵就已经突破了最艰难的防线的时候,河东骑兵背后出现了黑压压的一条线,领头者正是寒军总指挥山贤。
正是因为山贤的介入,令此时的战斗场面更加的复杂,原本是两军对阵,现在却变成了寒军前后夹击九赤猴的局面。对于自己的处境,九赤猴心知肚明,可是九赤猴确认为这是歼灭武丁的最佳机会。而就九赤猴的这种心理也导致了山贤计划的流产,因为山贤的计划是通过压力,逼迫河东骑兵快速离开战场,然后寒军再在后面追击,通过游击的方式拖垮这支骑兵。
骑兵副将眼见形势危急,赶紧策马来到九赤猴近前,近乎哀嚎,道,
“将军大人,看来刚才的小随从并不是假传圣旨,大王命我等原地待命是有道理的,我们还是赶紧撤退吧,否则很有可能会落入到寒军的陷阱当中!”
“放屁,闭上你的乌鸦嘴,传我命令,加速前进!”
无奈之下,这名副将只好硬着头皮令骑兵加紧前进。此时此刻,骑兵已经距离武丁只有四十几米了,虽说冰天雪地会降低骑兵的速度,但是四十几米即将成为寒军与燕军之间的一条生命终止线。
等到燕军冲到寒军近前的时候,寒军步兵已经射出了十几轮箭支,虽说给燕军造成了几百人的损失,但是战斗力依然存在。几百名骑兵一个大踏步就冲散了寒军的阵型,而接下来最惨烈的混战也开始了。
混战,也就是敌我双方近距离接触进而出现的肉搏战。这种战斗场面是每位主帅最不愿意参与的战斗,因为肉搏战体现不出智慧,造成的伤亡也是难以估料的。在原始社会后期,作战阵法已经渐渐地体现出人类文明的智慧,那种简单粗暴的格斗也越来越不被众人欣赏接受,尤其是寒浞当政以来对私下格斗采取了抑制的政策,进而出现了中原无私斗的场面。
如果将混战的场面剥离,就可以看成是敌我双方的单挑,这种伤亡比例可想而知。虽说寒浞曾抑制私斗,但是寒军单兵作战能力依然排在当时各国的前列。两军初一遭遇,由于骑兵的冲击力,确实给寒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寒浇、武丁率领部下全部更换近距离作战的石矛参与战斗,场面几近失控。
就在两军酣战之际,背后不远处的山贤一部出现了明显的移动迹象。此时的山贤正在殷丙、熊平等人的陪同下观战,随着山贤诱敌深入计策的流产,众人也开始为武丁、寒浇的生命担忧,毕竟步兵对战骑兵获得胜利的先例还没有出现,因此众人才会请求助战。如此一来,河东骑兵的威力就彻底的丧失殆尽,沦落为同步兵酣战的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