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飘零微微一愣这才反映过来那孩子说的是在祭神之时没有闭眼。金沙国的传闻只说在雪山祭神之时不闭眼会永远迷失在雪山之中,可是那孩子没闭眼,迎来的是白衣蒙面女子的一柄利剑,然后被那女子逼的落入大火幻境之中……
对,症结就在这里。如果说那些金沙国的传闻不是什么神灵之故,而和那莫名的白衣蒙面女子有关联,那所谓神灵的惩罚会让人永远迷失在雪山之中也是因为阵法的缘故,那么这很可能仅是其中的一环,她可能早在阵法之中了,也许是在她跟着金沙国那几个男子发现在雪山中迷路之时就已经步入了阵法?或着更早?
那么此刻也许还没有走出阵法,可是这里又是何人能有这般大的手笔,布下这么大的阵法来?那些人布下这样的阵法又是有何目的呢?
“我……”那孩子见花飘零没有回答,在花飘零怀里涨红了一张脸,神色微微有些黯然。
“没事,说不定你还帮了我一个大忙呢。”花飘零看着那孩子笑了笑,见那孩子疑惑的神情,花飘零并为多说,只是拍了拍那孩子的背,然后说道,“你身上的毒刚刚才解,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真的?”那孩子很认真的问了花飘零一句,见花飘零确实没有生气的模样,才点了点头,继续将头埋进了花飘零的怀里。
花飘零这才再度抬眸查看四周。这周围的情景也找不出什么破绽,可能是在雪山之中,阵法和环境已经渐渐融于一体,不过花飘零倒是没有那般担心了,毕竟这此时的阵法应该是一个迷阵,并无太大杀伤力,不像刚才的火阵那般杀机凛然,所以尽管眼前的这个阵法太难分辨,但是她起码找到问题所在了,还能喘口气走下去不是吗?
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花飘零看了看四周的地形,朝一个方向走去。
一整天了,花飘零都觉得自己有些脚软了,可是却又第二次的回到了原点,还是没能走出去。
她是匆忙之下落入火阵,连包袱都没有拿的,所以她身上现在没有任何吃的,在这么走下去要走多久?还能走多久?花飘零停下脚步重新回顾这茫茫雪山,茫茫一片白色。
怀里的孩子眼神纯澈,透着担忧看着花飘零。
“别担心。”即使花飘零自己心内是有些担忧的,可是看着那孩子还是有些不忍,于是忍不住安慰了一句,然后歇了一会儿,见那孩子仍旧直直盯着她,她便转开话题问道,“这好些日子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那孩子眨了眨眼睛又低下了头。
“我可是知道你会说话的。”花飘零一笑,将怀中的孩子掂了掂,重新抱得高了些,然后腾出一只手戳了戳孩子细嫩的脸颊,尽管两条手臂其实早已有些麻木了可是她知道现在不能放下这个孩子。
“天……天心。”孩子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
“甜心?”花飘零嘴角不禁微勾,笑了起来。
“不是甜心,是天心!”孩子脸色通红的争辩。
“哦,天心……”花飘零笑着看了孩子一眼,见孩子那粉雕玉琢的模样,花飘零不禁问,“你确实是个男孩儿吧?”
“当然!”天心脸颊气的鼓鼓的。
“好吧好吧。”花飘零笑着摇摇头,“天心”这两个字怎么听怎么都像是个女孩子的名字,所以她忍不住笑了笑,不过见天心尴尬的模样还是收了笑容正色道,“那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天心嘟着嘴但还是点了点头,然后不再说话了。
花飘零又看了看四周,最后干脆闭上了眼睛不再看四周雪色了。若这是幻境,那么眼睛所见皆是障目之物,若按地形来走,这么长的时间还走不出去,所以现在不要依靠眼睛所看见的东西,以听觉、触觉,听风声与雪声,也许才是更好的方法。
花飘零感受到风从哪方吹过来,辨明方向之后便开始走起来。
“哎,前面是雪山!”天心在她怀里说道,“你再闭着眼,就要撞到山上去了!”
“是吗?”花飘零听了天心的话有些奇怪的停下了脚步,却没有急着睁开眼睛。
“当然!这么大一座雪山在眼前,我看得清清楚楚!”天心在花飘零怀里动了动然后说道。
花飘零在原地站了会儿,前方分明有风吹拂,若真是一座雪山在前,此刻她在山脚之下又哪里来的风?
幻境……幻觉……
花飘零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仍旧是闭着眼,最终还是迈步前行。
“你!”天心见花飘零还是抬步前行了,不禁有些惊讶,花飘零却仍旧是义无反顾之态,已经碰到了雪山之壁,天心不禁闭了闭眼。
不知多久,天心迟迟没有听见花飘零撞到山壁的呼痛声,也没有感到撞到了什么东西,于是奇怪的睁开了眼,顿时不禁睁大了眼。
眼前浓雾一片,却根本没有任何雪山的影子了,似乎连一直在不停的下着的雪花都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天心不禁问道。
“是阵法,现在不知是破了刚才的阵还是入了新的阵。”花飘零简单的解释了一句,此刻显然没有回头之路,她只有继续摸索着前行。
道路似乎很平坦,在浓雾中穿行,也没有碰到什么障碍,而且花飘零渐渐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那些雾越往前走就越淡了,而且身周的温度也不像之前那般寒冷彻骨了。
顺着那个方向走,渐渐在云山雾海之中,隐约浮现出一座宫殿,琼楼玉宇,冰晶闪耀。
“那是什么地方?”天心在花飘零怀中忍不住问道。
花飘零摇了摇头,但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不禁有些激动的加快了步伐,等终于到殿前台阶时,才看见那殿宇上挂着的牌匾,正书写着“流月宫”三个大字,花飘零心底不禁浮上一抹喜色。
终于……终于是到了!
急忙上前,那门前还立着两个白衣的蒙面女子,一如那日祭神被逼入火阵时见到的一样的装束。
那两人见她来此,俱是一副震惊的模样,面面相觑便留一个人拔剑而立阻拦花飘零上前,而另一人开了殿门匆匆进去,想必是去通报些什么。
“不准再上前一步,不然别怪我手下的剑!”那白衣蒙面女子上前一步,拔剑拦门。
“是我冒昧了。”心情快速平复下来,意识到这流月宫只是寻找娘亲的线索,但是该如何寻找还尚未可知,只得停了脚步,先施一礼。
“虽然你能找到这里来,可是现在你已经失去了成为流月宫门徒的资格。”那白衣蒙面女子并不理会花飘零的施礼,看了一眼花飘零怀中的天心,冷冷的说道。
“这……”花飘零有些不解,她不知什么门徒,也不知什么资格,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渊源?可是那白衣蒙面女子自说了那句话之后便再也不理会花飘零的询问,一副冷然蔑视之态。
无奈之下,花飘零只得也静默的抱着天心站在那里,心中却开始不断的盘算起来。
听刚才那女子所言,这流月宫莫不是正在招徒?她是破了阵法机缘巧合然后这流月宫刚好正是以这阵法来考核那些人,所以她找到了这流月宫的所在之地,于是便具备了所谓成为流月宫门徒的资格?
若是真能成为流月宫的人,也许可以留在流月宫然后找到关于娘亲的线索,只是为何那女子又说她没有资格了呢?
就在这时门被打开了,刚才离开的那个白衣蒙面女子走了出来示意拔剑的女子收回了长剑,然后对花飘零说道:“这位姑娘,有请。”
然后那收回了长剑的女子眼眸之中有一瞬的惊讶和疑惑一闪而逝,她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推开了另一半门,对花飘零做出了请的姿势。
花飘零看了看那两个女子,终是踏出了那一步,不管怎么样,她都是要进去的。至于是谁请,请她做什么,她也只有别人出什么招,她就接什么招了。
一迈进那殿门,身后的门就被关上了,颇有一种断了后路的感觉。但是此刻花飘零却没有功夫看向身后了,因为眼前大殿之内镶嵌着无数的明珠熠熠生光,而宽阔的大殿中又是一个白衣蒙面的女子正看着她。
“跟我来。”那女子只说了这么几句便转身前行,步伐精妙,几步之间已经跨过了整个大殿,花飘零只得运转了轻动跟上去,一路绕过许多扇精雕细琢的高门,和许多大大小小的殿宇,然后似乎在众殿宇环抱中的一个大殿外停下了脚步。
牌匾“明月夜”三个字流畅至极,更兼婉转清丽之姿,那带路的女子停下了脚步,站在殿门前示意花飘零进去。
花飘零便腾出一只手推门,雪白的仿佛是冰雪雕琢的大门入手冰冷,且似有千万之斤,花飘零一推之下竟难以推动。花飘零瞟了一眼那带路的女子,见那女子只是垂首摆出一副请的模样,安安静静的垂眸以待,花飘零便知这个时候那女子是不会帮忙的。
看来这也许又是什么考验,不然刚才也不会带个路都逼人使出轻功来了。这道门她还必须得亲自推开,不然被赶出这流月宫那就是白来一趟了。
思及此,也顾不上许多,只得借助了灵力,蕴含在掌心之内推开了那道大门。
听得门响,那女子方才抬起眸来,眸中隐约露出一股讶色,似乎是没想到花飘零还能有此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