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就无需你在意了,孤自有计较。”
“那好吧。”李公公忐忑不安的起身,脚步顿了一顿,还是走了出去。
帘幕拉开,众臣都不由得瞪大双眼!因为跟在李公公身后出现的,并不是皇帝,而是君墨桦,而更令人惊异的是推着君墨桦轮椅的人,虽然不过是普通的平民打扮,但彼此之间都是共事那么久的人了,众臣心知肚明,那不是沐远扬还能是谁!
空气中静的仿佛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时间似是静止,屏住呼吸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没有人出声说一句话。
“咳咳。”还是李公公出声打破了寂静,大臣们的眼光都沉默着移到了他的身上,针扎一样的死寂,李公公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难堪的站在台上,他的目光在自己鞋尖的珍珠上游移,终于还是把求助的视线望向了君墨桦。
君墨桦微微一笑,面向众臣,缓缓开了口:“诸位不必惊慌。”脸上是一副惋惜沉痛的表情,诚恳道:“陛下失踪,孤身为太子,理当担负起责任,故而孤现立于此。”
左相一听,脸色煞白,皇帝失踪,赐婚的旨意却还是没盖上玉印的!这下子残王真的成了太子了,而以君墨桦对沐柒月的宠爱,左依依恐怕是当不上太子妃了。
“孤?”有大臣不解到,“残王殿下,此等称呼是否有些逾越?”
君墨桦脸上有清浅的笑意,没有正面回答,看向尚书的方向:“尚书,把圣旨呈上来吧。”
尚书的手指有些颤抖,握在边缘紧了又紧,最终还是无力的叹息,恭敬的碎步走上前,将手中明黄色的圣旨举过头顶:“太子殿下。”
众臣哗然。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现在又在何处!”有大臣慷慨激昂,义愤填膺。
但同样也有大臣点头,对君墨桦的做法表示支持和默许。
手掌下压,止住纷乱的喧嚷,“李公公,不如宣旨让诸位大臣听听。诸位都是吾天辰国的栋梁,孤也不希望与诸位起什么纠纷。”
李公公已经接过了圣旨,面部表情已经恢复平静,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打开圣旨,有板有眼的念了起来:“奉天承运……太子性格过于暴虐……废太子位,封为昌王,而残王君墨桦……特准为太子。”
一片死静,君墨桦也没有催促大家发声,只是推着轮椅缓缓到龙椅前,也没有丝毫要坐到龙椅上的意思。
众臣还是沉默,君墨桦拿眼示意李公公端来了一杯茶水,小口地抿着,不急不缓,看上去大有要一直坐在这儿直到有人说话的想法。
“我不同意!”有大臣第一个站了出来,李公公紧张的看了一眼君墨桦,后者仍在淡定的品着茶,像是早就知道这一切会发生。
那大臣自然是太子一派的人,见君墨桦脸色丝毫未变,自己倒是有些胆怯了起来,毕竟货真价实的圣旨摆在那儿,说不准等皇帝归来,自己这违逆圣旨的帽子要是扣实了,以后可就成了第一个挨刀的人。
可让他就这么承认了君墨桦的太子之位,他又不甘心,他是太子一派的人,只要太子能够登基,他的好处必然不会少。
权衡再三,那大臣还是硬着头皮站着,神色微僵的看着君墨桦,握紧拳头让自己勉强镇定下来后,才继续说道:“残王殿下,虽然有陛下的旨意在此,但如今陛下行踪不明,残王殿下不立即让人去寻找陛下的下落,以免陛下龙体有损,而是急着召集众位大臣,登上太子之位,是否不妥?还是殿下心中根本就没有陛下的安慰!”
那大臣的最后一句话可谓是大逆不道,但也是诛心之句。
众臣听见那句话后,看向君墨桦的目光明显带着猜疑和惊怒,认为君墨桦真是那等利益熏心之人,不顾陛下安慰,一心只想坐上高位,这样的人,如何能让他坐上储君之位!
当即就有几位朝中老臣按耐不住想要出来训斥君墨桦。
这一切君墨桦看在眼中,脸上神色丝毫不变,看着众臣眼中各色的神情,在那几个老臣即将站出来时,放下手中茶杯,淡淡开口,冷冷的话语让朝堂上所有人不由一静。
“说完了?”君墨桦面无表情的看了那大臣一眼,瞬间将那大臣惊的出来一身冷汗,那大臣感觉到由君墨桦身上传来的压迫气息,身子紧紧僵住,瞬间有些后悔出来说这一番话了。
“陛下失踪,孤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派了禁军去寻找和保护陛下的安危,而陛下不在的这段日子,国不可一日无君,为了整个天辰国,为了天下子民,孤身为陛下亲封的太子,更应该为陛下分忧,承担起太子的责任,孤在陛下失踪的时间里暂理朝政,有何不妥?还是,众爱卿对陛下的旨意不满,认为孤配不上太子之位?”
君墨桦话音刚落,朝堂上就响起一阵整齐的声音:“臣等不敢。”
君墨桦扫视一圈,自然知道还有好些人是不服的,储君之位一向牵扯着众多利益链,如今他横插一杠,破坏了那些人的利益,自然不会轻易同意他做太子,不过他今日也没想过一下子就将这些人处理掉,只要暂时震压住,不给他找事就好。
如果不是担心皇帝失踪会使朝堂大乱,引起京中变动,此时他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与这些大臣们周璇,而是去找跟着皇帝失踪的月儿。一想到沐柒月跟着皇帝一起失踪了,直到现在都没有丝毫消息传来,君墨桦就感到一丝不安,皇帝的为人有多狠毒阴险,君墨桦是清楚的,尽管相信沐柒月的能力不会吃亏,君墨桦依旧有些担心,无关能力,关心则乱。
君墨桦现在只想早些将朝堂上的事情处理好,然后去找沐柒月,一刻见不到沐柒月,他的心就一刻不能安定。
“杨侍郎,对于孤接任太子之位一事,你可还有意见?”
杨侍郎也就是那大臣擦了擦额间冷汗,君墨桦都已经如此说了,他若再有意见,那就真成了抗旨不尊了,只好道:“臣,遵旨。”
杨侍郎没有意见后,立马又有另一位太子派系的文官站了出来,知道君墨桦继任太子之位一事已成定局,也不再多言,反而是话锋一转,将矛头指向了沐远扬,“残王殿下有陛下旨意,继任太子一事臣等不敢多言,但不知太子殿下,这逆贼沐远扬如今堂而皇之出现在这里一事,又当如何解释?”
“胡说!沐将军乃是功臣,怎可称为逆贼!早些日子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守卫吾天辰已久,此等功绩本就不应一次抹杀,再何况……”说到此处,君墨桦冷冷的环顾四周,那些个大臣们本想张口争辩,被君墨桦的眼神一蹬,一个个都把到了喉咙的话咽了下去。
其中一位老臣更是摆出了不屑的神色,脸上就差写着看你到底有何说辞几个大字。
君墨桦知道那名老臣是曾经为太子教书的老师,自然心中是偏向太子的,心中衡量了一番,眼神有一点寒意,知道自己若是今日不给这些个顽固的老臣一个下马威,则必有后患。
“张大学士,孤觉得你似乎有话要说?”
那老臣见君墨桦点了自己的名字,不卑不亢的一鞠躬:“殿下英明,臣以为沐远扬与皇后一事,陛下先前已经是审理的相当清楚的了,明明就是有依有据的事情,怎么到了殿下的口中就成了不甚明了,疑点重重被诬陷之事?依殿下的意思,倒是陛下污蔑忠臣,昏庸无道,不知殿下到底是心中作何想法?”
看着四周不少大臣点头应和纷纷称是,张大学士愈发义愤填膺:“殿下,老臣知道,您与沐府沐小姐曾有婚约,您二人琴瑟和谐,吾等也是有所耳闻,但是殿下万万不可应儿女私情而耽误了国家大事,再何况,老臣也曾听说那沐小姐的一些事迹,委实不是个温柔贤惠的大家闺秀的做派,虽然的确是个聪颖美貌的女子。但京城之大,何苦找不到另一位?先前老臣曾听陛下说起要将左家小姐与殿下联为婚姻,臣认为这是极好的,左家小姐乃是左相亲手带大,哪里是一般世家小姐比得上的,那才是真正适合殿下的太子妃,还望殿下三思啊!”
不动声色的将左依依夸了一番,张大学士心满意足的住了口,只觉得经过自己这一番苦口婆心,想必能使太子殿下改邪归正了。
“孤认为,张先生此言有差,怎可听从宫女的一面之词?”
“殿下这么说,想来有不同的意见?”
君墨桦就是等着这样一句话!挥手示意:“带上来!”
粉衣的女子脸上有着一丝胆怯,却还是端着步子跟着两旁的护卫一同走上朝堂。
“这是皇后身边贴身的大宫女迎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