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赵顺昌安排了火锅。
朱其昌喜欢吃火锅,他高兴地和赵顺昌说:“你今天安排得挺好,中午吃了一肚子肉,晚上吃个火锅,解解油腻,很好啊。”
赵顺昌听朱其昌这么说,心里暗自得意。领导一高兴,好事不就来了嘛。
晚餐地点就在他们住的酒店里,喝的还是茅台酒。
清山局陪酒的人,现在只剩下赵顺昌、一位副局长和办公室主任牛海。
朱其昌指着陪酒的几个人说:“晚上清山的三个,市局的三个,三对三,这样安排才好嘛。中午赵局长一会儿几大金刚,一会儿几大金花,接连搞车轮战,把我喝得是眼冒金星啊。”
赵顺昌赶紧接住朱其昌的话说:“朱局长言之有理,中午我们是太热情了,不过同志们见领导的机会本来就不多,多敬两杯也情有可原嘛。那晚上的酒,我提个建议,我主陪朱局长,我的副局长主陪薛主任,牛海主陪常秘书,这样好不好?”
朱其昌一下来了精神:“我看行。”
晚上喝酒使的是一两大小的酒杯。这种酒杯比二两的杯子更容易使人喝多。
果然,几圈下来,常乐看见薛雪脸红得像苹果一样,说话舌头都有些打卷了。
常乐一看不行,于是主动站起来,和赵顺发他们三个每人干了一杯。
主食还没上,赵顺昌已经彻底喝醉了,被人扶着走的时候,还标标准准地给朱其昌敬了一个军礼。
朱其昌见状,摆摆手说:“咱们也撤吧,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再喝两杯,我怕也不行了。”
薛雪站起来的时候,身子有些摇晃。朱其昌刚好从她身边经过,见状顺手扶了她一把,问道:“你没事吧?”
薛雪娇笑道:“还好。”
常乐看见朱其昌的眼神中有些异样。
高帅早就休息去了。常乐把朱其昌送上房间后,轻轻关上了门。
薛雪回到房间,却不想休息,她心里还惦记着一件事。
上次竞争上岗,她从稽查科副科长转任到了督查室副主任,虽说级别一样,但督查室远不如稽查科有实权。督查室是内部工作督查,可稽查室却是直接面对全市各大企事业单位,权力大得很。
这次陪朱其昌下去检查,她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他说说,看能不能再给她调一个合适的地方。
薛雪心里打了半天主意,最后决定还是去找朱其昌谈谈。
薛雪走到418房间,轻轻敲了敲门,过了几秒钟,门开了。
朱其昌打开门,一看薛雪站在门口,心里又惊又喜,赶快请她进来坐。
朱其昌给薛雪倒了杯水,问道:“小薛,今天没少喝吧,你们女同志得注意,喝酒伤身啊。”
薛雪听得心里一热,赶忙说:“谢谢朱局长。”
薛雪喝了一口水,犹犹豫豫地说:“朱局长,我想和你谈谈。”
朱其昌心里一动,说道:“有什么想说的,你尽管说好了。”说完,眼睛紧盯着她那娇红的脸庞。
薛雪被朱其昌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说:“朱局长,我不想在督查室呆着,想麻烦你考虑一下,把我重新调个地方。”
朱其昌听了,心想这不是难事,便说:“行,我考虑一下。你想去什么地方?”
薛雪听朱其昌说可以考虑,心里很高兴,连忙说:“那太谢谢朱局长了。”
朱其昌悄悄地从上到下欣赏着薛雪,越看心里越痒痒,加上酒精的作用,他感到心里像火烧着了一样。此刻,在他内心中,欲望和理智已经暗自较量了好几个回合,现在是欲望占据了上风。
朱其昌心里琢磨一番,有意对薛雪说:“小薛啊,你任副科也有几年了吧?”
薛雪听得朱其昌话里有话,心下一喜,忙说:“五年了。”
朱其昌继续若无其事地说:“五年的副科,时间也不短了。自从老五朵金花退到二线以后,局里再没有提任过正科级女干部。按照省委组织部和省厅关于在各层级增配女干部的要求,我有意在市局选拔几名副科和正科级女干部。”
薛雪一听朱其说准备提拔女干部,顿觉欣喜万分,许是喝多了的缘故,她失去了往日的矜持,情不自禁地抓住朱其昌的手说:“朱局长,太好了,那你看我的条件可以吗?”
朱其昌被薛雪这一抓弄得心神摇荡,难以自持。他把另一只手放在薛雪的手上面,说道:“我说行就行。”
薛雪反应过来,脸上一红,赶忙想把手抽回去,可朱其昌哪里肯让,把她的手手攥得紧紧的。他心里的欲望已经彻底把理智压倒了。
薛雪的脸更红了,但人也更显得妩媚动人。朱其昌此时已经欲火难捺,一下把薛雪搂在怀里。薛雪娇哼一声,没有再反抗。
而这时,楼下318房间,常乐刚给方妍打完电话,脱了衣服,准备去洗澡。
这家酒店很高档,床宽宽大大,人坐下去感觉很有弹性,常乐忍不住使劲跳起来坐上去颠了几下,感觉挺过瘾。
常乐正想去洗漱间看里面花花绿绿地摆着什么玩意儿,突然听到了几声女人的呻吟声。
他好奇地听了听,感觉声音好像是从楼上传下来的。他心里猛地一惊:“楼上不就是朱局长的房间吗,怎么会有女人发出的声音,不会是我听错了吧?”
女人的呻吟声越来越清晰,常乐站到床上,把耳朵贴到墙上仔细听,确实是楼上传来的声音,而且还带有木床“吱吱”的响声和床头碰到墙壁发出的“砰砰”声。
常乐这才想了起来,中午喝了点酒,一时忘了告诉朱其昌自己住哪个房间。
呻吟声又持续了一阵子,就没了动静。
常乐此时也不敢去洗澡了,生怕弄出动静来被朱其昌发觉,引火烧身。领导干这种事,要是知道有人发现,不得记恨死他。
常乐今天也没少喝,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常乐睡得正香,突然又被一阵呻吟声惊醒。他睁开眼睛,拿起表一看,还不到六点。
上面再次传来女人的呻吟声,而且比之前的声音还要大。
这时,常乐听见楼上的男人咳嗽了一声。这是朱其昌特有的咳嗽声,常乐跟他久了,很熟悉他的这种咳嗽声。
常乐心想:“那么,上面那个女的又是谁呢,不会是薛雪吧?”
常乐单从呻吟声无法判断是不是薛雪。不过,他也无心再去探听。
权力这东西,有的人用钱去交换,而有的人则用身体去交换。就像一种商品,用人民币能买,用别的方法照样也能得到。朱其昌一个人在太行工作和生活,看似整天被人前呼后拥,威风八面,可内心里却很孤独,生活上又没人照顾。时间久了,感情上的红灯就亮了。加上没有人管他,现在要他严格自律,已是很难了。这种时候,最容易出问题,这下便应验了。
常乐七点半的时候才起床,赶紧冲了一澡,洗漱完毕后,把随身带的东西收拾到小提包里,拎着包下了楼。
酒店门口,高帅正在擦车。常乐把提包放到后备箱的时候,见里面已经装了不少特产。
常乐本不想上去叫朱其昌,可转念一想,现在都八点了,薛雪已经不可能在他的房间了。他不去,反而会让朱其昌起疑心的。于是,他和高帅说了一声,就上楼了。
常乐来到朱其昌的房间,见门开着,就过去敲了敲门。朱其昌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见常乐过来,便起身说:“走吧。”常乐见他神情并无异样,但也不敢多打量,赶紧进去拎箱子。
朱其昌呢,此时也仔细盯着常乐看,发现他神色自若,正专心帮他收拾行李,并无异常反应,心下便安。
常乐把朱其昌的箱子交给高帅后,赶紧给薛雪打了手机。接通后,常乐说:“薛主任,请下楼吧,我们已经在楼下了。”薛雪在电话里说:“我正在洗漱,马上下来。”
过了十分钟左右,薛雪才下来。她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仪态,显得稳重而端庄。见到朱其昌和常乐,笑着说:“不好意思,头发不好弄,费了点事。”
朱其昌笑着说:“女同志就是比我们男的麻烦,又是梳头又是化妆的。你看我们,拧开水管一冲,再用毛巾一抹就完事了。”
“男人做什么都省事儿,尿个尿也是,跑到路边,双手一捂就尿了,这就叫男人自带三堵墙,哈哈。”
说话的是赵顺昌,他刚过来,正好听见了朱其昌说的话。
薛雪听赵顺昌讲这么不文明的话,一脸无奈地摇摇头。
朱其昌问赵顺昌:“早点去哪吃?”
赵顺昌说:“咱们去吃扯面,这家店是我们清山的老字号,他们家的扯面是当地一绝。”
朱其昌说:“好,你带路吧。”
两辆车一前一后,不大功夫便到了面馆。
朱其昌先下了车,薛雪从副驾驶后方位置下车。
薛雪穿着高跟鞋,一只脚踩在霸道车的踏板上,另一只脚准备着地。估计是车身高的原因,她落地的那一只脚没有站稳,鞋跟崴了一下,人也打了个趔趄。
朱其昌先下了车,正好站在跟前,见她站不稳,赶紧上前去扶,薛雪半躺在朱其昌的怀里,才算没有跌倒。
朱其昌笑了笑,轻声对薛雪说:“没事吧?”
薛雪脸马上便红了,娇羞地说:“没事。”
薛雪没有和朱其昌说声谢谢,两人的表情已不似上下级之间那样生分,看着竟似一对情侣。
常乐算是明白了:“昨晚那个女人,定是薛雪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