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山遍野都是搜寻徐羽仙的人,杨家和柳家打着火把找了一路,好容易顺着血迹找到了劈波潭,也只见幽幽寒潭,散发着冷冽刺骨的冷气。
搜寻的人在潭边瞧了一眼,蓦地打了一个哆嗦。
有人瞧了那血迹道,“这人好似是跌下去了。”
杨世得了消息匆匆赶来,却只摇头皱眉道,“不,不会,她好容易才跑了出来,怎么可能就这样去了,一定是用的障眼法!都继续给我找,找这山里的人家!一处也不要放过!”
众人领命而去,杨世心念急转,也便跑去找柳敬宗说话,却只说闻得柳家在捉拿一人,正巧路上碰见那徐羽仙行踪诡异,便派了人去追,却不料还是被她逃脱。
柳敬宗听了这话也不多言,只管将柳家的人也唤了过来漫山遍野的去查。
“既然那徐羽仙是在劈波潭那儿没了踪迹,劈波潭四周离得近的人家更当严查。”柳敬宗因问刘守道,“那劈波潭左右有多少人家?”
刘守道,“那寒潭只千步之外有个王家湾,湾里住着的都是姓王的人家,大概有五六户。别的就更远了。”
“那就严查王家湾!”
于是当晚王家湾原本已经睡下的诸人又被一些莫名出现的官差叫醒,说是要捉拿罪犯,严查住处。他们将各家各户的人都叫了起来,又命了人挨家挨户得搜,却仍旧什么也没搜到。
刘守也去看了一通,人群里有一对父女却是分外的眼熟,刘守想了好一会儿才猛然想起,“你们不就是城南误伤了二少爷的那个茶楼老板么?”
王一扬哆哆嗦嗦,“大……大爷……那事儿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总不会现在柳家二少爷又出了什么事吧……”
刘守啐了一声,“说什么晦气话,你才出了事呢!我不过是瞧你眼熟,问问罢了。”
王一扬这才松了口气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刘守却又问,“你不是住在茶楼的么?”
王一扬道,“这王家湾才是我的老家,逢年过节自然是要回来的。”
王一扬的身后有一个梳着双鬟的小丫头怯怯的躲在那里,抬眼瞧着刘守,哆哆嗦嗦的抖个不停,刘守瞧得有趣,“这丫头也是你的孩子?”
“捡来的,捡来的。”王一扬只道。
“那不还是你的孩子?”刘守道,“罢了,今夜并未抓到贼人,倒还搅扰了大家一场,实在对不住,各位还是回自己住处歇着吧,今夜的事儿就此忘了。”
王家湾的平民百姓哪敢说什么“不”字,再多的埋怨也只闷在心里,老老实实的回家睡了。王四桥却仍抓着王一扬哆哆嗦嗦的没完。
王小苓安慰道,“好了,没事了,瞧你吓的这模样。”
王四桥也不说话,只是依旧哆嗦个没完,王小苓抓了抓她的手,不禁“啊呀”道,“你怎么这么凉!这大晚上的,你穿的也并不薄啊。”
王一扬嗤道,“这丫头体弱你又不是不知道,回去多捂一会儿就好了。”
王家三人回了屋,王小苓有些不放心还要来帮王四桥理理床铺,理好了床铺,却还是瞧她立在一旁不动。
“你怎么了?”
王四桥只摇头。
“那便脱了衣服上来歇着呗,天冷呢。”
王四桥却是死死的按住了衣服,头摇得更厉害了。
王小苓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也不好逼她,只得张罗张罗便罢了,王四桥紧捂了衣领上了床,却是睁着眼睛一宿也没敢睡。
后半夜里,天开始落雨,先是下的窸窸窣窣,后面竟慢慢地大了起来。
这雨点啪嗒啪嗒的落下来,次日天明王家湾里没几个早起,王四桥却不理会。
第二天一大早,王四桥便撒着脚丫子跑进了城,路过劈波潭的时候,王四桥下意识的朝那儿一望,昨夜的血迹都已被冲洗的干净,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王四桥心中愀然,一路疾奔,入了城问了垂星店的位置,然而到了跟前也只看到一堆残灰。
左右街坊对她说,“你要找垂星店的哪个?”
王四桥张了张嘴,却又收了回去,只是摇头认真道,“找人。”
左右街坊便忍不住笑,“去店里当然是找人,难道你还找布?”
王四桥不说话了,只睁大了眼睛怔怔的瞧着那堆残灰,仿佛能从那儿盯出个“韩玉香”来,左右街坊到底还是瞧不下去,便道,“不如你去同祥布庄找吧,同祥布庄的韩老板在那儿,你要找谁,问她肯定知道。”
王四桥还是摇头。
左右街坊愣了愣,“莫不是个傻儿?”
于是便没人再理会了。
王四桥枯站了好一会儿,到底是没把那残灰盯出个“韩玉香”,又见左右街坊瞧自己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王四桥垂了头,这才按紧了衣领又出了城。
却说柳家里作业风风火火的一闹,齐清灵自然不敢冒动,她收拾好的东西都还没来得及拿出来呢,夜里便被火把惊着,齐清灵自知自己要武功没武功要机灵没机灵,也便不敢妄动,只留在秋圃阁等消息,这一等就是一整晚,等第二天顶了个黑眼圈匆匆赶出来的时候,齐清灵便已经听见人议论说徐羽仙住的葛院已经被封了。
齐清灵故作惊诧的问,“师傅出了什么事?”
妙鹛只苦道,“我也想问呢,谁成想一觉醒来这人就没了,听说是偷了府上的宝贝逃了,现在人都没抓到呢。”
“没抓到就好。”齐清灵松了口气。
“什么?”妙鹛有些惊诧。
“哦,我是说——闹了一夜了还没抓到啊!”
“可不是么?”妙鹛道,“闹了一整夜,夜里我还纳闷是哪家出了事呢,结果一大早葛院的门都快被踏破了。”
纯雪如烟等人此刻得了消息也都匆匆赶来,“怎么回事,徐师傅出了什么事?”
妙鹛便又讲了一通。
如烟皱眉道,“师父那样豁达通透的一个人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齐清灵听不下去,忍不住便道,“事情还没查清楚呢,怎么就能断定是师傅有错?我是相信师傅的。”
如烟奇道,“怎么,难道你还怀疑自己的爹爹?”
“我……”齐清灵顿了顿才道,“我相信我的直觉。”
这边还没说完,另一厢穆震也带了人匆匆赶来,为的同样是徐羽仙的事,齐清灵并不知穆震和徐羽仙的关系,只在心头奇怪,这人不是和如烟好么,怎么如今这般关心徐姐姐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