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小铃铛已好了!”小铃铛睁开眼说着,就要挣扎着起来。
杨肖赶紧拉住她,劝道:“小铃铛,不要急着起身,先坐一下吧!”
刘忙起了身,和杜云天互换了个眼神,双人慢慢走了大殿。
“刘小侠,那老妖婆往哪里去了!”一出大殿的门,杜云天就急不可待的问道。
刘忙指了指,关切道:“杜大侠的意思是……”
杜云天苦笑道:“你我都知道,小铃铛这毒,绝对不是我们用功力可逼出来的。”
刘忙自然知道这些,不但用功逼不出来,就算是加上杨肖的‘天山冰雪神魄丹’和放血疗毒之法,也是无用的。
“但是,至少可以缓上一缓的。”半响,刘忙才吐出这么一句。
杜云天一声长叹,道:“可是,又能缓到何时?”
刘忙安慰道:“我们一定能找到那鬼婆婆的。”
杜云天勉力一笑,道:“老夫正要说此事。小铃铛她现在就交付给两位小侠了。”
刘忙大惊道:“杜大侠莫非要自己去追那鬼婆婆?”
杜云天道:“若不如此,难道教老夫看着这苦命的孩子命脉丧黄泉不成?”
刘忙急忙道:“刘忙并非这个意思,只是想,可否与杜大侠一道成行?”
杜云天叹道:“可是那鬼婆婆诡计多端且不提,就是那赵天琢一伙人,也是很不好对付的。”
杜云天还要说什么,却被刘忙笑着截道:“杜大侠这话就不对了,小铃铛不也是我和杨肖的小妹妹么?”
话说至如此,杜云天只得笑道:“既然如此,老朽只能愧领小侠的心意了。”
他这一笑,伤口一激,竟又流了不少血,忙连连咳嗽了几声,想着掩饰过去。
这些个小动作自然没有躲过刘忙的眼睛,但他又能说什么呢?
唯一的好消息是在殿外还有三匹马,正好够了四人骑着。
鬼婆婆选的这条路实在是不好走,一路棘荆。
杨肖忍不住抱怨道:“这个老妖婆,怎么偏偏挑了这么一条小路!”
刘忙回头道:“要逃命时,还顾得上挑路吗?”
杨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想出一本自传,就叫‘小气鬼逃生记’?”
刘忙苦笑道:“我好像不是那么小气吧!就算是要写自传,也不是‘小气鬼逃生记’!”
杨肖拿眼角看了他,道:“是吗?那是‘小猪历险记’吧!”
刘忙嘿嘿一笑,道:“可是我这样子看上去实在是不像猪啊!猪那么肥的。”
杨肖悠悠道:“可是若是一头猪,若是只顾着逃命的话,只怕再肥也会瘦的。”
刘忙无语,只得道:“你好像用不着这么小气吧!”
杨肖笑道“我若不小气,又怎会是女人?”
刘忙故作惊诧道:“难道是小气就是女人吗?”
杨肖正色道:“小气当然不会一定是女人,因为有些貌似男人的人,也是很小气的。”
刘忙张口结舌,竟是不知该说怎么好了。
小铃铛方才一直忍住笑,杨肖这句话说出来,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年轻人女孩子都是爱笑的,不是吗?
刘忙自然不会怪罪于她,这么可怜可爱的一个女孩子,若是能在她……之面,多得到一些欢笑,又有什么不好的?
所以他只是跟着她们两人傻傻的笑着。
杨肖看他这样子,忍不住又道:“他现在看上去,却是一点都不像猪的!”
小铃铛不由问道:“那他现在像什么?”
杨肖神秘一笑,俯在小铃铛耳边轻声道:“他现在像是一只呆头鹅!”
虽是俯耳低语,却刚刚能够被刘忙听到的。
但是刘忙却恍如未闻,他似乎在凝神听着什么。
再向前走了一段,果然左下里传来拼斗的声音。
又走了一箭之地,前面路上正有一块空地,两个江湖人物正斗得不可开交。
却根本容不得他们一行人过去。
刘忙皱了皱眉头。
杜云天此时也已从后面上得前来,与他并骑站住了。
杜云天轻噫了一声,道:“原来是他们!”
刘忙回望道:“杜大侠认得他们?”
杜云天指着场中道:“那手里使竹节单鞭的,便是‘火神珠’王烈火,那使吴钩剑的便是潘济世。”
这两人的名头虽不算太大,余不传倒也提过。
既然一时过不去,也只得静下心来看看结果了。
“火神珠”王烈火,名虽为“烈火”,此刻却是脸色苍白如死,神情更是冰冰冷冷,不似烈火,反而如同冷冰一般。
他手里使的一根竹节单鞭,鞭身特长,黝黑无光。雷珠神火鞭!
这本也是名满天下的十五种外门兵刃之一,据闻此鞭鞭身十三节竹节,每一竹节,却是妙用不同,唯一相同的是,都有追魄夺魂的妙端。
潘济世使的是一柄吴钩剑,剑光正如他目光一般明亮。
潘济世虽似是耗费了不少精力,但是总算是比王烈火好得多。
王烈火此时正使到一招“雷火天动”,招式虽然平庸,但在他手下使出来,当真有雷霆轰动之威,只见乌光一闪,风声震耳,五尺长鞭,已到了潘济世的咽喉前三寸处。
潘济世脚下未动,身子仍然直立着,手里青锋却突然反弹而出,以攻为守,一溜青光,反削王烈火的胁下。
他这一招是王烈火必救之处。
王烈火轻叱一声,道:“来得好!”
短短三个字,刚刚说完,手里“雷珠神火鞭”已自催动开来,乌黑的鞭影,竟如同火支一般,非但笼罩着潘济世的身子,就连方圆三四丈之间也是站不住脚的。
因为那激锐的鞭风,将远处的树叶等林间杂物都震得飘然而起。
潘济世却是神色不动,剑走轻灵,削、刺、点、钩、带,青光如灵蛇般转动在火支之间,带着三分钩法,七分剑意。
漫漫紫云,竟不能将这一线青光压住。
“好一柄吴钩剑,老朽自从昔年赵氏兄弟去世后,已有多年未能见到如此精妙的吴钩剑法了。”杜云天不由感叹道。
“更难得的是,他竟能将一柄吴钩剑,使出了剑法大家的堂堂正气,倒有些名家风范了。”刘忙也道。
又看了一会儿,杜云天‘噫’了一声,怪道:“明明那潘济世明明已占尽了上风,却不知他为何几次错过机会?”
莫不是,这潘济世想要慢慢凌辱对手!
刘忙这么想着,正要说出来,却听得场中又有了变化。
原来是那王烈火也似看出对手不怀好意,突地大喝一声,“好杀才,你爷爷与你拼了!”
王烈火这才有些‘烈火’的意思,目光中杀机突现,一声怒喝刚一出口,身子突然凌空而起,手腕震出,竹节鞭中,三粒乌珠,暴射而出。
“这暗器碰不得!”杜云天口随心动,急叫了出来。
这话刚一出口,只三声霹雳大响,一片火焰已散步在方才潘济世立足之地。
刘忙也不由看得心惊。
潘济世倒是早有准备,待王烈火那‘火云珠’一发,早已远远跃开,这时已从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树后转了出来,那‘火云珠’虽不是冲着那大树去的,但是树干上也是焦了一大片,可见这‘火云珠’的厉害。
王烈火却不待潘济世进前来,竹节鞭又是一震,又从中一折,‘哧’的一声,溜出一股黑烟。
但却又失去了潘济世的人影!
他那竹节鞭中还有不少杀着没使出来呢!
至少,他现在是使不出来了,因为他能够察觉得到脖子上那极寒的感受。
潘济世的吴钩剑正架在他的脖子上。
“姓王的,十年前咱们的那笔帐,今日总算可以结了!”潘济世的话里充满了激愤。
“哈哈哈!”王烈火被人刀架在脖子上,竟还笑得出来!
刘忙不禁倒佩服他是条汉子!
“姓王的,你笑什么?是不是嫌这报应来得晚了。”潘济世冷笑道。
王烈火不答反问道:“我笑什么?你可知这是哪里!”
潘济世微微一怔,冷然道:“你道是什么地方?”
王烈火冷道:“我怀里有一件事物,你自己取出来一看便知!”
潘济世轻哼了一声,道:“好!我潘某就看看也无妨,只是,你别忘了,我的剑还架在你的脖子上!”
王烈火也不理睬他了,只冷笑不已。
只见潘济世的左手缓缓伸入王烈火怀间,左右搜索了一番,摸出一件事物来。
刘忙用尽了目力也没有看出来那是件什么事物,只知道潘济世见了那事物却是果然不作声,缓缓退了两步,才将架在王烈火脖子上的吴钩剑撤了下来。
王烈火慢慢转过身,冷笑道:“如何?潘大侠。只怕今日教你失望了。”
潘济世漠然道:“只道你莫要走出此间!”
王烈火笑道:“只怕这话应该是我说才是!”
潘济世冷眼看了他一眼,哼道:“就凭你吗?”
王烈火笑嘻嘻道:“当然是我!”
潘济世似是怒极反笑,嘎声道:“那潘某可真要睁大眼睛来看看了。”
王烈火突地收起笑容,悠悠然道:“王某虽不才,但是‘河西四鬼’兄弟的名头,潘兄怕不会没有听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