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因为,若是在里面一层和最外面一层装的话,恐怕会有意外,在中间一层装的话,只会算计到那些想从这里逃跑的人。”
这时,刘忙也已收了功,从屋顶下来,正好替南方白解释道。
“不错,刘兄总是这般一针见血的。”南方白笑道。
“可是,他又为何只装在那根铁栅栏上的中间一截呢?”杨肖的问题总是很多。
刘忙略一沉吟,道:
“这个嘛,想来是这毒针,来得并不容易,另外,若是常用右手的人去拉那扇栅栏,多半手就会搭在那里。”
杨肖叹道:“真不知这个王八蛋是什么想出来的。”
南方白也叹道:“这个王八蛋天天就在想这些问题,想多了,自然就出来了。”
杨肖没话说了,对这等不知脸皮有多厚的人,就算骂上两天三夜也是没有用的。
刘忙还有话说,“不知南兄可否告知,那里又有何危险?”
他指了指那个风洞。
南方白得意道:“说到这个风洞嘛,这可是兄弟的得意之作了。”
杨肖插道:“是吗?”
南方白干笑了笑,道:“刘兄你看风洞这一头,若是用了缩骨功一类的功夫,是一定可以爬进去的。”
那不是说,就可以由这里出去了!
但南方白既已如此说了,还会任由他们走吗?
果然,南方白很快又道:“只是这中间一截却是有些不妙,因为爬到后半段的时候,风洞却变了三条。当然,变了三条之后,每条又只有拳头粗细了。”
杨肖低声骂道:“这个死变态的。”
虽是‘低声’,却刚好能让南方白听见。
但是,南方白却根本没听到,好像所有对他不好的话,他都能听不到似的。
南方白面上却更是得意,“若只这些,倒也罢了,至少里面的人还能退出来。只是,这风洞里面是个之字形,可以由这一头进,却不能由这一头出。
就像是一只可怜的小老鼠,前面看得到食物,却吃不到,后面是自己的老鼠窝,却回不去。哈哈哈,可笑哇,可笑。”
南方白说完,竟真的大笑起来。
杨肖怒道:“你笑什么笑,鬼哭似的,王八蛋!”
南方白笑声一收,无辜道:“杨姑娘这可是冤枉了方白,方白只是好意告诉你们,这里有哪些害人的机关。你们都是我的朋友,若是有了什么闪失,可叫方白如何是好?”
杨肖气得骂不出来了。
刘忙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我们进去罢!”
杨肖勉强笑了笑,柔顺地依着他进去了。
只丢下南方白一人站在那里空自翻着白眼。
“都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我没有用,你也不会落入南方白的陷井里了。”杨肖轻声道。
这句话在她心中已积压了几天,只是她本是好强的女孩子,一时说不出来。
现在说出来了,倒是心里为之一松。
刘忙笑道:“你们本是订了亲的,又说什么连累不连累!只是,看来,我们怕是要在这里洞房了。”
杨肖红着脸低声道:“讨厌啦!”
咬咬嘴唇,侧着一点脸,又道:“横竖都是你的,你若要,就……”
‘就’了一下,却‘就’不下去了,杨肖虽有些豪气,但终归是女孩子,下面的话着实说不出来。
可她越是这样,刘忙倒越是来劲,一个劲道:“我若要,就什么样,说啊!”
杨肖红着眼白了刘忙一眼,低声道:“讨厌啦!”
声音却连自己都听不到。
刘忙嘿嘿一笑,突然转道:“你相信南方白的话吗?”
杨肖一怔,随口道:“什么话?”
刘忙道:“就是他说的那个风洞。”
杨肖想了想,道:“你怎么看!”
刘忙缓缓道:“我觉得倒是还可以一试的。”
杨肖惊道:“他不是说,若是进去的话,就会变成一只关在笼子里的老鼠,那,那什么行!”
刘忙爱怜地摸着她的秀发,慢慢道:“你可愿意在这里呆上一辈子吗?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南方白那小子嘴里几时吐出过象牙来?”
杨肖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
半响,方道:“若是你决定了,我先去!”
刘忙正色道:“那什么行,这本是男人的事!”
杨肖幽幽道:“若是你有不测,又怎能教我独自活下去!”
刘忙勉强一笑,道:“你放心,南方白那小子多半是吓唬人的。”
杨肖抢道:“可我毕竟个头比你小些,骨骼也细些,还是我去吧!只要,只要以后还记得有我这个人也就罢了!”
刘忙紧紧地搂着了她,激动道:“好了,好了,我们都不去,再想想别的法子,好吗?就算真要在这里呆上一辈子,我刘忙也认了就是。”
但是,还有别的法子吗?
这两个正值风华时代,当快意江湖之时,真的洽注定要在这里呆上一辈子吗?
夜已残,烛影重重。
刘忙和杨肖和衣躺在床上,却都没有睡意。
“你为什么没有睡?”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都没有问。
只因两个人的默契已深。
都想着,若是对方睡下了,自己就溜出去探探那个风洞。
不但没有睡意,连眼睛都睁得比平时大些,生怕不留神睡着了,心爱的人就要和自己生死两隔。
这时,栅栏外面却传来了人声。
奇怪,餐具都已收拾完毕,本不应该有人来的?
莫非,南方白这小人要将他二人……
刘忙和杨肖更打起了精神。
他们的武功还在,任何人若要想要他命,就必须付出代价。
但是,那头却传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很熟悉,急切间却想不起来是谁,“刘公子,杨姑娘!”
声音很低,很紧张。
刘忙和杨肖已如飞般落到门外。
是小铃铛!
但她身上已没有了铃铛,难道没有想到会是她。
小铃铛正在用一把很粗大的铁钥匙转动中间一重栅栏上的大铁锁。
刘忙突然急道:“小心些,那根栅栏的中间碰不得!”
那根栅栏正是南方白,在白日里所指之处。
小铃铛勉强笑了笑,甜甜道:“谢谢刘公子提醒!”
刘忙也放松了许多,笑道:“你本是来救我们的,却要向我们道谢,实在令在下汗颜了。”
杨肖却撇撇嘴,满是醋意道:“小铃铛这么漂亮可人的女孩子,实在是我见犹怜了。也难怪你刘公子如此甜言蜜语的。”
刘忙唯有苦笑不已,有心解释,却又怕越描越黑,只得不停地摸着自己的下巴。
倒是那小铃铛,能被南方白这等人留在身边,自然是极其玲珑的人儿。
只见小铃铛冲着杨肖甜甜一笑,道:“若不是小铃铛从小被订了娃娃亲,一定对杨姐姐大发醋意了。
刘公子这么年轻潇洒,也只有杨姐姐这般漂亮的人儿才配得上。”
只这简单的两句话,说得杨肖喜上眉梢,简直比小铃铛救她出去,还要开心一些。
这时,却隐隐传来铃铛声。
杨肖一怔,道:“小铃铛,你莫不是还有姐妹不成。”
小铃铛不答先笑,才道:“哪里有,小铃铛很小就是孤儿一个。方才那铃铛声本是我的铃铛发出来的。”
杨肖奇道:“这又是为何?”
小铃铛神秘一笑,道:“杨姐姐上去就知道了。”
不多时,三人已上到地面。
这场面却令刘忙和杨肖大吃一惊。
原来,这好好的闻香楼,此时竟已成一片火海。
那亭台楼阁,几乎无一处不着火的。
刘忙心念一转,便知是这小铃铛所为,遂道:“如此一来,倒教姑娘为在下担下了天大的干系,刘忙深感大恩,若是……”
那小铃铛却截断了刘忙的话,笑道:“刘公子何时变得如此酸溜溜的,现在大家出去要紧。”
杨肖忿然道:“出去?姑娘今天不把南方白的老鼠窝翻过来,我就不称杨!”
刘忙笑道:“这么说,你打算姓刘啦!”
小铃铛却急道:“姑娘不可,南方白的实力可能超过了你们的想像!”
刘忙顺着这话道:“正是,现在敌情不明,何必多生事端。想要报仇的话,不必急在这一时之间。”
杨肖嘴上不肯罢休,人却还是随着刘忙他们一起走了。
但是小铃铛却在朝里走!
刘忙虽觉诧异,却不好发问,暗想她这么做,一定是有道理的。
过了一会儿,杨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她却是一定要弄个明白的,遂问道:“小铃铛,我们这是往哪里走啊!”
小铃铛道:“当然是出去。可是外面却有很多人,若是被他们发现的话,可就不好了。只在这里有一个地道,是通向外面的。杨姑娘请放心吧!”
杨肖也不好意思再问了。
说话间,已来到地头。
正是那日南方白与他们喝酒的地方。
“就是这里?”刘忙随口道。
“正是,刘公子。南方白向来小心,若不是这里,他又如何放得下心。”小铃铛回道。
原来如此,南方白本就不是个容易相信别人的人。
他可以神秘莫测,但是手下的人却一定不可以。
转过一道窄窄的回廊,眼前是一处很小很小的屋子。
说它是屋子都有些过了,虽然也有窗,但是却只能三尺来宽、长约三尺多一点,三个人站在里间都快挤得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