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族长的看到曲枭,只觉得他气质冷然,如皓月青松般冷清难以接近。而且他身上有一种与寻常男子庸俗不同的感觉,毫不夸张地说,这个男人身体里隐藏着一只狼。
敏锐,厉害。
她的眼光带着好不遮掩的赞赏与兴趣。毕竟,这样的男人,是她一直苦苦而寻觅不得的最理想的伴侣 。
曲枭觉察到女族长的视线,但是自始至终却没有赏过一个眼光给她,全然漠视。
锦瑟看到阿蒂玛泫然欲泣的样子,便扶住她,关切道:“怎么了?”
阿蒂玛看到锦瑟更加觉得委屈,她哽咽道:“父亲要将我嫁给图尔部落的弟弟撒萨,可是,我的亚甫该怎么办?锦瑟,你能否替我向父亲求求情?”
锦瑟听不懂她这么长的一段话,只好向曲枭求助:“她在说什么?”曲枭便将阿蒂玛的话如实翻译给锦瑟听,她听完之后深皱眉头:“阿蒂玛并不喜欢什么撒萨,凡卡族长为何要这样做?”
她觉得不能袖手旁观,便让曲枭充当翻译问了看着女儿伤心却也满脸无可奈何模样的凡卡族长。凡卡族长平日里是个好族长,对自己的女儿阿蒂玛也一向仁慈。现在做出强迫自己女儿的决定,也是有苦衷。
凡卡族长避开身边的女族长和一干人等,单独和锦瑟曲枭说明了原委,随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原来,今日被锦瑟踹了一脚的男子就是那女族长赛娅的亲弟弟,他今日见到美丽的阿蒂玛便为之倾心,当下死活要求娶阿蒂玛。因为女族长赛娅的图尔部落是附近实力最强的部落,平日里凡卡部落与图尔部落的交往频繁,更主要的是凡卡部落的大部分农业和经济都是依靠图尔部落的扶持才得以发展的。
有了这样的前提,他怎么能断然拒绝图尔族长的亲弟弟呢?而且赛娅族长又十分宠爱他的弟弟,也非常赞成和支持这门亲事,所以他不能拂了她的面子,势必要同意这门亲事,哪怕要强迫自己的女儿。
锦瑟听完原因,也顿时觉得事情有些棘手。这种与经济利益相交缠的姻亲向来是最令人束手无策的。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能牺牲了阿蒂玛的一生幸福。锦瑟不能眼睁睁看着阿蒂玛伤心,所以她逼自己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顺利地化解了这局面。
但是此刻她心里乱糟糟的,竟然什么主意都没有。她眼巴巴地看着曲枭,想求助几乎无所不能的指挥官大人:“曲枭,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曲枭知道锦瑟的秉性,早就料到她不会不管,但是他淡淡道:“这件事情,我们不便插手。”曲枭一向是理智的,这件事情他们的确不便插手。一来是他们身为外来人并没有什么立场去干涉两个部落的关系,二来是他们自己都是流落者,在自顾不暇的情况下实在是没有什么能力去干涉。
锦瑟不甘心放弃,她坚决道:“在我看来,两个部落的关系固然重要,阿蒂玛的终身幸福也不次于其重要性!如果就是因为凡卡部落的实力不如他们图尔,便可变相地逼迫阿蒂玛嫁与他们,那若是有一日他们再提出什么更加过分的条件,凡卡部落是不是也要委屈求全?这样的话,本来就丧失了平等的关系,在这样不平等的关系下,凡卡部落的发展又能依靠图尔多久?”
她说这话时,语气强烈,漆黑的眼眸里似乎闪耀着小火苗。虽然她的话带着不理智的固执己见,但是曲枭却觉得……真是该死的有道理!
“曲枭,你把我说的话翻译给族长听!”锦瑟道。
“好。”
出奇的,一反刚才的不赞成之举,他对她的话顺从如流。
凡卡听了锦瑟的话,良久不言,只是摇了摇头。锦瑟急躁起来,摇头是什么意思,是坚持把阿蒂玛嫁与撒萨,还是拒绝这门婚事?她拉扯着凡卡族长的袖子,到底想问个究竟,但是人家不给她这个机会,只是扯回自己会的衣衫带着无奈的表情走开了。
锦瑟不禁丧气,一族之长的考量总不是那么容易被撼动的。
“这件事族长有自己的远虑,并不能像你一样意气用事。”锦瑟感觉曲枭再次回到理智的旁观者角度,不禁有些气愤地瞪了他一眼。曲枭好笑道:“我的话还没说完。你想想,这件事情,解铃还需系铃人,那到底应该找谁呢?”他的话在有意提醒锦瑟。
锦瑟望着他,突然会心一笑:“原来如此,我倒是一时糊涂了。”
这件事的起源,还是在于撒萨,若是能劝服他放弃阿蒂玛,那不就都解决了吗?但是锦瑟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对撒萨的举动,有些后悔。但她还是要试试!地球上不是有句老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就不信撒萨一个男人还真的就那么斤斤计较。
锦瑟走到撒萨面前,对他恭敬地鞠了一躬,非常诚挚地道:“撒萨先生,今日是我无意冒犯了,但是我相信您作为心胸宽广的男子,一定不会将我的过错放在心上的对吗?”
曲枭虽然不知道锦瑟对他道歉的缘由,但是也没表现出多大的惊奇,依旧原封不动地翻译了她的话。
撒萨的心里虽然有些不爽,但既然锦瑟都这样说了,还有周围那么多人都看着呢,他若是不表示原谅岂不是显得他太过心胸狭隘?所以他面上做出宽和的笑意:“我当然不会真的和你较真,只是希望你下次注意些就好,毕竟一个女子随便挟制住男子总是不太好。”
曲枭在一旁注意到话中关于锦瑟行为的重点,不由得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履行翻译的职责。
锦瑟听他这话里绵软中还带着微微刺啦,就道这撒萨没他想象中的那么脓包。或许,要说服他没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她做出不好意思的模样以放低姿态配合他,好让他下台,足以彰显她的诚意。这样,撒萨才表现出满意的样子。锦瑟继续道:“撒萨身份尊贵,但想必尊贵的不仅是身份,您的品性也是万里挑一的尊贵,我相信这点事毋庸置疑的。”
说完后她观察了撒萨的表情,果然是一脸受用。千穿万穿唯有马屁不穿果然是真理,古人诚不欺我,锦瑟在心里感叹。她这样使劲夸,是为接下来的话做好铺垫。她随后复道:“所以我认为,您是绝对不会做拆散婚姻的不义之事的对吗?”她特意把“拆散婚姻”几个字加重了语气,称职的翻译官也依旧很称职地帮助她强调了重点。
撒萨不是傻子,察觉到她话里的意思,反问道:“阿蒂玛小姐结了婚?”
“这倒是没有的事。只不过,是她心中有了未来伴侣的最合适人选,这个人占据了她心里的全部位置,恐怕是再装不下其他任何人了。”锦瑟没有将话挑明,只是先测试撒萨的反应。
撒萨一脸失落:“怎么会?”
“若是不信的话,您可以亲自问阿蒂玛。”锦瑟示意身旁的阿蒂玛,阿蒂玛连忙附和道:“撒萨客人,您非常优秀,只是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还请您不要勉强。正如真主所言:看起来成熟的果子可能吃到嘴里会是青涩的,爱情尤为如此。”
撒萨看起来更加失落了,锦瑟借机添上一把火:“凡卡部落的美丽姑娘不仅是阿蒂玛一个,还有许多。您外表英俊,气质不凡,相信自从您来到这里的那一刻,便已经让凡卡部落的许多女孩子落入您心里的陷阱了。”这话虽然酸德连锦瑟自己都快受不了了,但是效果显著。
撒萨刚遭受到阿蒂玛的拒绝,这时受到安慰使他动摇会事半功倍。他的脸上失落之意稍稍收敛起来,终究是勾起嘴角带着几分羞涩道:“是吗?”
锦瑟笃定:“当然,若是您不信的话,我随便拉一个女孩子问一下。”说完,她还真的这样做了,她拉住一个体态不俗的年轻女孩:“撒萨客人是不是非常英俊?”女孩飞快地瞄了撒萨一眼,后羞涩地点点头。
锦瑟满意地勾起嘴角,看这女孩年纪不大所以情窦初开,正处于对异性有种不分美丑的好感的时间。所以就算是撒萨再丑,女孩估计也会说英俊。
这回又轮到撒萨羞涩了,锦瑟看他的年纪也不大还没怎么和女人接触,因此才会容易害羞。这样便更加好办了,锦瑟对他温和道:“撒萨客人若是再有看中的女孩子,便放心大胆的追,相信您一定能找到心仪的能携手共度的女孩。”
撒萨已经完全被锦瑟洗脑,此刻只有应和的份了。在这样恰当的时机,再回到最关键的正题就几乎完全成功了:“所以……撒萨客人要收回之前对凡卡族长许下的婚事吗?”
撒萨张张口,马上就要说出“好”的时候,一道带着威严的女声出现。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