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这声带有威压的话语正是出自撒萨的姐姐赛娅之口。锦瑟眯了眯眼睛,倒是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为何不行?”锦瑟克制自己的语气故显露出友好之意,想借此缓和气氛。
“因为凡卡族长的千金必然是万里挑一的,与我家撒萨的匹配程度也是最相当。而且结下这门亲事的话可以使我两族的关系更加亲近,加上我也十分中意她本人,怎么能随便就放弃这门婚事呢?”赛娅的说得仿佛真的如此,像是害怕错过一件非常重要的宝贝一样。但是在锦瑟看来,她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可是,您的弟弟撒萨总不会愿意做出强人所难的事情。”,锦瑟看向撒萨并且示意道:“您说是吗,撒萨客人?”
唔,这件事情还是本人的意见最为重要。
撒萨看了看面色坚定的姐姐,变得犹疑起来:“姐姐……我……”,可是他的话却被赛娅打断:“撒萨,你的立场就这么不坚定吗?”显然,她的话里有施压的意思。
撒萨皱着眉头,无言以对。
锦瑟微微思索,复道:“您刚才的意思若是我没有分析错的话,是以一族之长的眼光来衡量这门亲事的,主要是围绕着门户之见和两族的关系来考虑的对吗?”赛娅倒是没有否认,锦瑟便继续说:“可是,您有没有想过,您的身份不仅是图尔部落的一族之长,您还是撒萨的姐姐。现在阿蒂玛喜欢的不是撒萨,您却让您的弟弟硬娶一个不爱他的女人,这样做对他公平吗?抛开这些不说,若是撒萨真的娶了阿蒂玛,还会让他背负上凭借势力强人所难的标签。所以,我觉得的这是您作为姐姐不愿意看到的。”
所谓要劝服,就应该从被劝之人的角度出发,表现出在种种方面为其着想的样子。这样才能动摇其立场,使之心悦诚服。现在看来,锦瑟倒真的完美地运用了这样的法则,打心理战,让对方主动放弃。
她逻辑清晰,言辞合理,口才极好。这让一旁的曲枭内心泛起了兴趣,以前他倒真的没有发现她还有这方面的特长。
赛娅没有说话正在微微思量,锦瑟便给她充分的时间去思考,周围的人也都等着她的最后回答。尤其是阿蒂玛紧张地握住锦瑟的手,期待又害怕地望着赛娅。
良久,赛娅带着笑意道:“有趣,我没有想到凡卡部落里有你这样的女子。不得不承认,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看来,今日这门婚事也只能就此作罢了。”
她话音刚落,阿蒂玛便松了一口气,锦瑟也敛开笑意道:“您的话是一言九鼎的,相信周围的各位也都听得清清楚楚。”她故意这样说,是为了让大家做个见证,促使她不能轻易反悔。
赛娅看穿她的小心思,也不甚在意。
正当所有人以为此事结束准备散开时,谁道赛娅又发话了使众人的脚步停住。
“既然我们无缘凡卡族长的千金,那也不做强求。但是,今日来本就打算给我家撒萨挑上一个好女孩,眼下看来,我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众人疑惑,就连锦瑟的心头也浮上不好的预感。
“就由你来嫁与我家撒萨吧。”赛娅指着锦瑟说出了这句话,她的话里连征求意见的意思都没有,有的只是高高在上的施令,尽显一族之长不容反驳的威严。
周围人的眼中纷纷带着小小惊讶之意,随后各自议论纷纷。阿蒂玛一脸担忧地望着锦瑟,带着一种无可奈何和愧疚。
由于赛娅刚才说的那句话曲枭并没有翻译,所以锦瑟并不知道她究竟说了什么,也是十分不解众人的反应。她看向曲枭,看见后者正在冷冷冰冰地望着赛娅,周身散发着不愉快至极的气场。
“她到底说了什么?”锦瑟问曲枭,曲枭这才告诉她。锦瑟讶然,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场面一时僵持住了,这时曲枭发话,他是对着赛娅说的:“不可能。” 毫不留颜面地回绝。
赛娅见曲枭如此反应,有些不悦地猜测着两人的关系,而后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不同意?”
谁知曲枭冷淡地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赛娅竟被他这一眼给震慑住,只因她在这一眼中感觉到了一个身居高位者不容冒犯的强大姿态。
随后锦瑟被曲枭的手臂一揽,呈半环抱的姿势给推着走开,丝毫不理会身后众人,尤其是不给赛娅面子。
他们身后的赛娅盯着两人的背影许久,一双美目中透露出势在必得的决心。只是,这势在必得的究竟是谁,那就不得而知了。
……
锦瑟被曲枭带回平日里他住的帐篷,他道:“今夜你就睡在这儿,明日一早我们就动身离开这儿。”
锦瑟突然不知所措:“不是打算后日走吗?怎么提前了,我们还没有准备好呢!”
“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需要的一切。”
“哦。”
锦瑟愣愣地点下头,然后忽然反应过来:“你刚才说,我今晚……睡在这儿?”平日里她都是和阿蒂玛睡在一处的,今日曲枭怎么让她睡在他的帐篷,莫非是她的耳朵出了毛病?
曲枭没有回答,只是将床上的毛毡铺好,然后拍了拍床梆示意锦瑟过来,才道:“没错,睡在这儿。”
锦瑟不确定道:“那,你睡在哪里?”
曲枭十分利落地上床,并且往里面去腾出了外面一半的床位,用实际行动回答了锦瑟的问题。锦瑟:“……”
在确定曲枭不是在开玩笑之后,她扯了嘴角假笑道:“其实我是认床的,若是今日在这里睡可能会睡不着进而影响我们明天的行程。所以……我还是回去睡……”
她说完赶紧转身想往外跑,可是曲枭的身手明显比她要快,他一把抓住了锦瑟按到在床上。由此,两人形成了传说当中最暧昧最容易发生点什么的经典姿势——男上女下。
锦瑟有点慌张地看着曲枭俊朗得脸放大在自己的正上方,无措地道:“那、那什么,我晚上会说梦话打呼还磨牙,一定会打搅你睡觉。我、我还是回去比较好。”说完她又要起身,可想而知会被曲枭继续按住。
曲枭用双臂撑在锦瑟的头两侧,一双黑眸紧盯锦瑟,慢慢道:“没关系,我不介意。”
锦瑟简直欲哭无泪,你不介意我还介意呢!孤男寡女的睡在一起像什么话嘛!虽然她现在对曲枭有好感,但还是感觉这进展有些太快了。显然,她已经忘了很久之前进展更快的事情。
于是她还想继续挣扎:“能不能,就只是单纯地睡觉?”她看着曲枭的脸色,小心翼翼试探道。
谁知曲枭伏低头颅,在她颈侧底底道:“本来就是‘单纯’地睡觉,不然……还是你想做点什么?”也不知道他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薄薄气息喷洒在锦瑟耳侧,带给她一阵蠢蠢欲动的感觉。
锦瑟的脸噌地就红了,她竭力反对道:“当然不是。”,她用手推了推曲枭的胸膛:“我困了,睡觉吧。”
曲枭这次真的放开她,转而躺倒在她身侧。锦瑟蓦然感觉身体一松,她呼出口气,然后转身背对着曲枭,打算闭上眼睛逃避现实。
感觉到身边的男人非常靠近,锦瑟情不自禁往外面挪了挪,但是她一挪,曲枭像是故意似的也跟着挪了挪。于是锦瑟只好继续往外侧挪,曲枭依然“紧追不舍”。锦瑟泪目,还想往外侧挪,这下她睡得地方真的只剩下个床边边了。
这时曲枭忽然大手一揽,把她揽回床的内侧,还调侃道:“你是想顺理成章地掉落到地上然后逃走吗?”
锦瑟闭着眼睛装鸵鸟,不应答他。心里却在恨恨道:哼,还不是你步步紧逼,该死的腹黑男!她在心里吐槽完后,好像听到了某人压抑的笑。若是此刻她睁着眼睛,必定会翻个大白眼给他看。
曲枭不再说话,而是从锦瑟背后轻轻揽住她。她体态想较于他自然是娇小,所以这样的姿势便使曲枭像是一张弯弓,而锦瑟浑然天成地成了补满这张弯弓的形状。两人几乎不留空隙,严丝合缝地紧挨在一起。
锦瑟的背感受到来自曲枭灼热胸膛的热度,心里早已悸动不堪。她悄悄用手覆盖住自己心房的位置,脑中想着为何曲枭今日一定要与她同床共枕。难道是因为赛娅说要她嫁与她弟弟,因此曲枭有了强烈的不安全感,这才有了在走的前一晚一定要她睡在她身边的要求?
思及至此,锦瑟微微有些好笑,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曲枭也就显得太幼稚了。难不成她还会被赛娅半夜给悄悄偷走不成?这可不像睿智高冷的指挥官干得出来的的事情啊!
锦瑟的嘴角带着笑意,心里忽然晴朗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