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儿子突然倒在炕上,蚂蚱娘顿时懵了,她大声喊道:“儿啊!你怎么了这是?刚才我们娘俩还唠得好好的,怎么这一会儿就……儿啊!你醒醒!”
纵然喊破天,蚂蚱还是一动不动直挺挺躺在炕上。
蚂蚱娘到了儿子身边看着儿子双眼紧闭,牙关紧咬,刚要喊就见儿子嘴角流出沫子,那沫子越来越多。
看着儿子越来越不好的状况,她到了儿子面门,用食指狠按儿子鼻下人中,过了有十多秒,才见蚂蚱缓缓的嘘出一口气,用很累的口气说道:“唉!终于回来啦!”
刚要回话的蚂蚱娘马上被接下来的喊叫声惊得如掉了魂儿。
“啊!啊!痛死我啦!”
听着儿子的喊叫,简直穿透心底。
她去到儿子身边问着:“儿,你告诉娘哪里痛,娘先看看是哪里我好请郎中时详说,你这般模样让为娘的心都碎了,告诉娘哦!”
之前还在翻身打滚的蚂蚱听娘如此说,费力从口中挤出一句:“这里呀!”然后用手指着腰部。
顺着儿子手指的方向,蚂蚱娘看到是腰部,接着翻起蚂蚱没来得及脱下的褴缕上衣的“衣角”,唬得她失声喊叫:“天哪!这是怎么啦?这……这?……这???”
蚂蚱有气无力答道:“这是被尸毒液所喷,不见断疼痛,疼痛时剜心蚀骨,如万虫嗜肉,如伤口撒盐,我……我疼的实在受不了啦,娘你去请村里最好的郎中来,快去呀!”
听着儿子说是尸毒液所喷溅形成这般惨状,蚂蚱娘想这不是小毛病,但又不知如何是好,她左右为难,因为她听说过受尸毒侵害用普通药物是不管用的,但具体用什方法却没听说,因为觉得自己和家人用不到所以没上心细问,现在用到了才知道书到永时方恨少,招到用时方恨穷。
此时的蚂蚱娘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正在她无计可施之时,蚂蚱又一声大喊传来:“娘!娘!疼死我啦!你去了没有哇?”
蚂蚱娘:“我马上就去。”
听着儿子撕心裂肺的呼叫,蚂蚱娘如 万箭穿心般的疼痛,俗话说母子连心,孩子是娘的心头肉,自己与孩子血脉相连。她听不得儿子的喊叫,答应完儿子,马上跑着出了院门。
出了院门的蚂蚱娘虽之到去找人看看儿子,可去找谁心里却没数。
她心里如打着鼓,咚咚咚跳个不停,随后思维一片混乱,脚步也不知往哪里迈。
在她六神无主,茫然无措之际,看到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匆匆走着。
蚂蚱娘眼尖,一下便看出是稳婆黄小妹,遂喊道:“黄姐!你这是去哪里呀?”
听有人在叫自己,黄稳婆停住脚回头来看,不由惊喜喊道:“啊呀呀,这不是任家妹妹吗!多日不见,一向可好?”
听着稳婆的相问,一股暖流从心头滚过,忙眼含热泪回道:“是我,我还不错,托姐姐的福!”
稳婆:“都好就行,那你这神色匆匆要去哪里?”
看稳婆如此的刨根问底,蚂蚱娘不得不说出出门的理由。
听完了蚂蚱娘说的出门理由,稳婆嘴张得老大,然后说道:“这可是大事,不是一般的小事。小事一般的看出黑发人就能破解治疗,可这是古墓尸?尸液喷出的玩艺儿,听人家说这叫什么?呃?什么?对!朱漆毒,这毒非常霸道,被喷的人不死也扒层皮,你去找人有没有个谱啊?”
娘:“黄姐,不瞒您说,我现在心里没谱。”
稳婆:“你看看你这婆娘,我就说难事当头蠢人现嘛,这眼前就瞧见一个。你心里没谱不在屋头照顾儿子出来做什么?”
娘:“我……”
蚂蚱娘被稳婆话噎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措着词然后回道:“我不出来在屋头待着心里更乱麻一团,我总不能等着孩子再出现意外而找人相救吧,况且儿子痛的撵我出来找人救他,我不出来能怎么办。”
稳婆:“哦,原来如此,我们长话短说,为蚂蚱找个懂这方面的人来救他才是当务之急。你在认识人当中拔拉看看有没有会这方面技能的人,我也在我的亲朋好友,七大姑八大姨中拔拉拔拉!”
快人快语的稳婆说完话陷入沉思状,蚂蚱娘也再次在脑海里极力搜索会此“技能”之人,可脑瓜想得发胀也没能搜出这类型人才,只能怏怏不快的看向稳婆。
此时,稳婆正在沉思,那神情和以往相比严肃了很多。看着蚂蚱娘在看他,会心一笑算做招呼,然后神秘兮兮的发了声:“看你样子也是没认识这方面的“人才”,我倒想起我们家的一个远房亲戚,他就是干这个的,而且还是这方面的大拿。嘎子爹生前,我们家境好时还互相来往,嘎子爹一去世我们互不往来,等于是老死不相往来,由于我们家穷,我很自卑,觉得和人家肩膀不一般齐,所以断了往来,也忘了这门亲戚,好在肻节上想起来了,但我要征求你的意见,你能不能相信这陌生人?”
稳婆的话刚一撂下,蚂蚱娘的话顶了上去:“我啥说都没有!全听黄姐的,你说东我上东,你说西我不敢去东,我把我儿子的性命都交给你和那个人,你就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
说完话等着稳婆回答,那稳婆是谁呀,纯一个面上人,非常会看眼色。当听到蚂蚱娘问话,才从神思中回过神来,忙回道:“看你说得 ,我们不是好姐妹我才相帮的嘛,你儿子的遭遇和病症很特殊,如果不及时找个这方面的能人恐怕耽误孩子,我的亲戚我敢保证这方面做的比他同行精,所以我才向你推荐他,我们去找他吧?”
蚂蚱娘马上回答:“好!我们走吧!”
一般时候家里来客人在送客人时都是客人在前,主人在后,蚂蚱娘按着这一礼节让客人在前,自己在后。二人刚走了几步,蚂蚱娘倏然停了脚步,然后楞怔站在原地。
走在前面的稳婆走了几步听不到后面的脚步声,回头看向后面,当看到蚂蚱娘停止不前,心头疑虑顿起,大声喊道:“蚂蚱娘,你怎么回事?你儿子病痛很重,你不急着去随我找人来给他治疗倒停了脚步,你怎么想得?快上我面前来说!”
听着稳婆的追问,蚂蚱娘无奈走到稳婆身边象做了错事的孩子般等着大人发落。
稳婆看着蚂蚱娘低眉敛目的模样,心里疼了一下,然后轻声问道:“刚才你没和我说心里话,憋在心里不好受,现在不妨说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
稳婆的温暖温话顿时消除了蚂蚱娘的不安情绪,她对稳婆说:“我们走了,不能很快回来,我担心儿子的病痛犯得更严重,如果没人在身前照顾,我真的害怕……”
蚂蚱娘的话没说完整,她怕最不好的后头话会触霉头,所以留了后半句,以期留个希望给儿子。
稳婆听了蚂蚱娘的话一下明白过来,天下的母亲对孩子的 疼爱永远是最深沉最博大的。
她拉着蚂蚱娘的手爽快说道:“我知道了你的忧虑,我为你先解决这个问题,然后我们再去请先生,走!”
蚂蚱娘开始听得还是糊里糊涂,可瞬间转过弯来,心想到:这是黄姐想方设法在帮我解除后顾之忧啊!想着,感叹着,然后随着稳婆脚步走。
蚂蚱娘跟在稳婆身后,亦步亦驱。
走着走着,她感觉到了稳婆是在向家的方向走,开始还没弄清楚稳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快到稳婆家时听到稳婆说了一嘴:“这臭小子不知在家没,没在家可麻烦了。”
听着稳婆的自说自话,蚂蚱娘终于明白了稳婆的良苦用心,原来是要让嘎子去照顾自己的儿子。
这一发现让她又惊又喜,原来稳婆也不象村里人传说的心黑手辣,他们只看到稳婆的冷面的外表,没看到真正的善良内心。她真的是一个外冷内热的好心肠女人,一个性格刚烈又独立自主的女人。
蚂蚱娘在心里佩服着稳婆,但听得大们吱呀一开,由不得多想迈进了稳婆家的院子。
进了院子的稳婆亮开高腔大嗓喊道:“嘎子!嘎子!你在家没?在家回个音儿,省得我着急。”
稳婆的话音儿一落,就听见屋里传出与她一般宏亮的嗓音:“娘!我在家,有话进屋说,干嘛吓人道怪的在院里喊。”
稳婆耐着性子又喊一声:“你胡嚼个啥?你就是外比都油子吗?我这里都火上房了,快急火攻心了,你倒不急,快点滚出来!”
稳婆的话虽然糙了点,但话糙理不糙。可她的儿子却不知实情,以为娘在外面搞营生不顺当拿自己撒气,所以不情愿磨磨蹭蹭的从屋里出来。
稳婆看着儿子慢腾腾出来就气不打一处来,遂又损道:“你这爬肠(床)货!娘叫你就该立马出来,三字经你不学,孔孟之道你不悟,整天不是打架就是斗殴,再就是与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狼狈为奸,养了你这不孝子我可是……”
“唉!唉!我这命苦哦!”
她还想接着感叹命运对自己的不公,就听到瓮声瓮气的嗓音响起:“娘,你怎么这么损你儿子,我现在已经改的很好了,你不在家我在家都能为你接活,告诉人家什么时候再来等等……我已经够努力了,你还要我怎样?人总是在慢慢变好的是不是?不过,娘?您这是?这?随你来的不是蚂蚱娘,我任婶吗?是什么风把任婶吹我们家里了?快请屋里坐婶子!”
没等蚂蚱娘动嘴,稳婆接过儿子的话:“看你这楞七砍正的样子!你任婶现在没心思屋里坐客,我们有要事,而且很急,要出去一趟……”
嘎子急忙插嘴:“有急事?要出去?那不去办事回家来干嘛?”
稳婆被儿子问得哭笑不得,随后解释:“回来找你!”
嘎子疑惑不解问道:“找我?我能办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