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让华青在床上静养,她却不停的左思右想,不知如何才能让父母改变心意,退了这门婚事,又如何才能与那城主之子连上姻亲,那日听旁边众人议论,都道城主家是难得的和善之家,一家子没有那乌烟瘴气的事,同自己的父亲母亲一般,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人又风流俊美,权势富贵无一不令人向往,城里不知道多少好人家的女儿盼着嫁给这样的如意郎君,不知道多少父母盼着自己的女儿能有这样的福气。
华青这头如何能够琢磨出法子来,越躺着越焦灼,这个病养的更加困难起来。以至于华家上下都不准提起大小姐定亲这事。
好在虽然耽搁了些功夫,这日彩珠路过花园的时候却听到有两个丫鬟在聊主子八卦。彩珠柳眉一竖,正要发火,却听到令她不敢置信的事情。却原来是那日媒人上门时屋里伺候的丫头,正无限艳羡的感叹:“咱们宋城城主竟派了人来与我家小姐说亲,真正是一桩天大的喜事啊,满城里谁不想嫁入城主家,没想到我家小姐有这样的运道,却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病倒了?难道我家小姐竟是配不上……”
“嘘——”旁边那个丫头赶紧提醒她噤声,“这个话咱们可不能说,说了老爷夫人岂肯与我们干休!”
彩珠在旁听到事情真相竟然是如此,竟觉得大喜大悲起来。没想来让自己小姐心忧成疾的竟是小姐心心念念的大喜事!一时又觉得这也未免太过巧合了,如此莽莽撞撞的去告诉小姐,万一是自己听岔了,万一不过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岂不是白白害小姐白高兴一场,岂不更糟?
一时彩珠对自己质疑起来。想了想咬牙走出去,叫着两个丫头道:“你们可是作死?老爷夫人明令不许议论小姐定亲之事,你二人还敢在此胡言乱语!”
那两个丫头看到是小姐的贴身大丫鬟顿时都慌了,扑通跪地道:“婢子错了!婢子错了!请姐姐千万为我二人遮掩一二!”
彩珠竖眉:“你们还敢求我!看看你们……!”
两个丫头磕头不止。彩珠叹息一声,拉她们起来,四周看了看,悄声道:“你二人刚才说是城主宋家来向我们小姐提亲?”
两个丫头诧异的看她一眼,赶紧也悄声回道:“不敢欺瞒姐姐,正是如此!”
彩珠道:“你们可确定?”
两个丫头:“千真万确!当时我二人就在厅里伺候,那媒人亲口说的,夫人也是因此才回屋与老爷细商议了,不多久便答应了。”
彩珠心想:难怪如此快!平日老爷夫人极疼爱小姐,没道理这么大的事情不与小姐商议便匆匆定下了,原来却是这样的好亲事,谁家遇到这门亲事都需得赶紧敲定了才好!可怜了我家小姐,白白为此担了几天的心。
因此又叮嘱了两个丫头便赶紧赶回院子。
一路上彩珠一时高兴一时怜惜一时担忧,回到小姐屋子里到底掩不住喜意。
正好华青醒着,看她满脸喜色的走到床边,倒觉得自己这些天真是超脱了,竟生出荒谬的感觉来。
谁知彩珠对她行了一礼,凑上前来悄声道:“我的好小姐,大喜事!”
华青奇怪的看着她,彩珠赶紧道:“小姐,我今日听到两个当时伺候的丫头提起,原来那日来提亲的正是宋城主家,提的正是那宋家大公子宋明!”
彩珠看到小姐呆呆看着自己的样子,心想:小姐也像我一般,欢喜得傻掉了,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了。
彩珠又道:“小姐,我又特意唤了那两个丫头来问,她们说亲耳听到那媒人如此自报家门,夫人也很是震惊,所以立马便请了老爷回来商议,不过片刻便答应了下来。我本来也想小姐的终身大事,老爷夫人必会慎重了又慎重,尤其女家要考验男家的诚意,大多不会当场答应下来的,可若是宋城主家来提的婚事,自然便该是如此。”
华青还是有些呆呆的:“你说的,可是真的?”
彩珠道:“我的好小姐,真的,真的!您快点好起来,才好亲自去问问老爷夫人!”
华青脸上露出梦幻般的笑容来:“原来不仅我见着他,他也见着我了!”
彩珠看见自家小姐这么多天终于露出有些轻松的神态来,心里也大大的松了口气。
华青挣扎着爬起来道:“为我更衣,我现在便去向爹娘请安去。”
彩珠赶紧扶她:“小姐,您别心急,不如由奴婢去请了老爷夫人过来。”
华青道:“不可,巴巴的请了爹娘来,我如何好意思开口直接问这事!还是我亲去向爹娘请安为好。”
彩珠道:“这宋公子真是灵药,只听到他的名号小姐的病便全好了!”
华青佯装拍她的样子:“你个臭丫头,竟敢取笑小姐我!”
彩珠道:“是是!奴婢不敢!奴婢再也不敢了!”
果然华青便收拾妥当了,带了彩珠直奔正房而去。
二老看见心肝宝贝竟下床来了,慌了一大跳。华青款款行礼道:“都是女儿不孝,累得爹娘操心,如今女儿已经大好了,特来给爹娘请安。”
华夫人搂着她:“乖女,咱家不需要这些个虚礼,你只好好养着便罢了。”
华青道:“娘亲,女儿真没事了,您看——”说罢还起身转了几圈。
华老爷道:“罢,罢,莫转了,可晕?”
华青笑道:“爹爹,真没事了!”
又俯身行礼道:“女儿这几日左思右想,爹娘养女儿这么大,女儿不仅不会为爹娘分忧,还挂累父母,心中实在有愧。女儿想,女儿想,既然爹娘已经应允了女儿的婚事,不知却是哪户人家?”
说到此处脸上流露出三分羞涩来。
华老爷和夫人对看了一眼,都有些诧异,还是道:“乖女,却是城主宋家,实在是咱们宋城独一无二的好人家,所以爹娘才应允下来的,乖女觉得如何?”
华青脸上的羞意更带上了七分,含羞问道:“不知是宋家哪位郎君?”
华老爷和夫人脸上不禁也带了笑:“自是那文武全才的大郎宋明。”
二老亲眼看见女儿脸上的欢喜藏也藏不住,勉强低了头,道:“女儿应允了,多谢爹娘!”说罢转身便跑了。
“哎——”二老赶紧示意彩珠追上去,彩珠忙答应一声,追着华青去了。
华老爷道:“夫人,你看这?”
华夫人道:“老爷,咱家女儿动心了!”
华老爷道:“真的?”
华夫人:“我看啊,十有八九!”
却说那头华青一口气跑到后花园里,才想到,自己怎么就这样跑了?
彩珠喊着:“小姐等等我——”一边追了上来。彩珠倒是跑得气喘吁吁的,华青却没什么事。
彩珠上气不接下气:“小姐,您真是大好了!看您跑得奴婢追也追不上!”
华青咯吱她:“臭丫头,你胡乱编排我什么!”
彩珠咯咯笑个不停,“别,别,小姐,奴婢错了,错了,您饶了奴婢吧……”
两家的婚事便此议定下来,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不过花了大半年时间便将华家大小姐娶进了宋家大门。
当晚揭开盖头,看到宋明的瞬间,华青心里一个咯噔,然而她却并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有一丝慌乱,只好将之归结为作为新嫁娘的常态而已。
直到第二日清早要拜见家中高堂,新嫁娘羞红着脸颊,一一见礼过去,宋老太爷宋老夫人,宋老爷宋夫人显然对着这孙媳儿媳都极为满意,掏出大大的红包不说,准备的珠宝首饰也是又大又亮又精致。
等到宋明将自己夫人引见给二弟宋腾时却出了大问题,华青抬头看见宋腾的一瞬间,脸唰的变得苍白。
宋腾关切道:“嫂嫂怎么了?可是累着了?”
宋明听见他如此问跟着一看,果然,华青似乎马上就要晕过去的样子,赶紧一把搂住,彩珠也着了忙,扶着另一边轻声唤着:“大少奶奶,大少奶奶,您怎么了?”
华青虚弱的微笑了一下,掩饰道:“没事,只是突然有点头晕。”
宋明道:“都是为夫不好。”便不再说了。堂上四老都是过来人,自然便和气的笑了。宋老太爷和老太太还老不正经的挤眉弄眼,华青把脸埋了下去。
宋夫人赶紧道:“好了好了,这便算见过了,青儿以后便是我们宋家的人了,明儿你要好好待青儿,我们就等着你们为咱们家开枝散叶了。”
宋腾也道:“恭喜大哥!快快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小侄子小侄女!”
宋夫人道:“正是,明儿,你还是先扶你媳妇回屋歇会儿吧,咱们家不讲究这些,等休息好了再说。”
宋明赶紧应声是,华青只低着头行了一礼,便跟着告退了。
走出房门不远,宋明一把便将华青抱了起来,华青惊呼一声,宋明笑道:“夫人别怕,为夫抱你回房。”
华青道:“这样,别人看见不好。”
宋明笑道:“放心,在咱们家不妨事,爷爷奶奶爹娘都是如此,咱们家下人早就习惯了,自己媳妇自己疼,本是为夫累着夫人了,夫人就别推迟了。”
华青道:“为何,夫君与小叔长得如此相像?”
宋明道:“我们是兄弟,自然长得像,不过像我们如此相像的也是少见,小时大家都道我们是双生子,一般外人都分不出我二人来。不过家里人自然是能分清的。”
华青只觉得嘴里发苦。过了一会又问:“二月二龙抬头那日,夫君可去那琉璃湖畔放过风筝?”
宋明道:“自然去过,为夫正是在那日见到夫人,一见之下惊为天人,回来便央求娘亲去提亲,等了这大半年,为夫很是着急。”
华青低低问道:“夫君是自己一人去的?”
宋明道:“自然是和二弟一起,我兄弟二人多爱在一处。”
为何自己偏偏只见着的是那二公子,却偏偏听人说起的是宋家大公子。华青只觉得心内发苦。
夜夜被翻红浪,三日后回门,华家二老看见姑爷风度翩翩,女儿满面娇羞的样子都甚是满意。
月余后,宋明要外出送一批货物,二人新婚难免不舍。缠缠绵绵一整夜,第二日华青勉强起床送别了夫君,宋明当着众人道:“娘子,你昨夜辛苦,今日且回去补一觉吧,爹娘那里无事的。”
华青红着脸垂下头去。
宋夫人却接声道:“无事,无事,你且去歇着,不过十天半个月明儿便回来了。若不是腾儿还未归,这趟货也不必让明儿去,你二人新婚难免难分难舍。”
华青道:“娘——”
宋夫人哈哈的笑,赶她:“去吧去吧!”
华青白日睡了一整天,晚上便有些睡不着,彩珠要来与她相伴,说说话解解闷,华青只把她赶出去,吩咐众人自去歇息,都不可来打扰她。
却是这一月宋明缠她缠得紧,白日带她四处游玩,夜里自然更甚,引得她倒没有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何况这样一张脸,总是让她迷惑。
好不容易宋明突然离开,她突然想起自己之前那满腔心思来。
突然门轻响,一人走进来,华青道:“不是让你们不要打扰我?”
却没回音,抬头一看,惊了一大跳,忍不住问:“你是谁?”
那人道:“你真的不知道吗?我以为你却是心悦于我。”
华青道:“不,不,你胡说。”
那人道:“那你怕甚?你说说,我是谁?”
华青被他眼睛迷惑道:“你,你是,宋腾。”
宋腾起身上来:“是,我是宋腾。原来嫂嫂认得我。”
华青挣扎:“你不是押货去了?你怎的在家?你怎么可以闯到我的房间来,你快出去!”
宋腾轻声道:“我想你,你想我不想?”
华青失声:“你……你……”
宋腾凑上前来突然吻住她,华青愣住,全身都定住了。
宋腾细细的勾勒她的唇舌,她僵得不知拒绝。
宋腾搂住她耳语:“青儿,你也很想我,是不是?”
华青猛的推开他:“可是,我已经嫁给了你哥哥!”
宋腾又抱住她低吼:“不!是我先看见你的,你应该嫁的人是我!”
华青道:“早知如此,你为何不让夫人来提亲?你大哥定下亲事你为何不去与你大哥说,害得我嫁过来空欢喜一场!”
宋腾颤抖:“青儿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也心悦我是不是?是不是?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当时是看见我了的!”
华青眼一闭,狠狠心也颤抖着手臂抱住宋腾,想起了春日里和风拂面,琉璃湖畔,十丈远的公子哥向她拱手为礼,她娇羞的回了一个万福。湖面波光粼粼,少男少女一见倾心。
她情窦初开,却惊以为爹娘将她随意许配了人家,心灰意冷好几日,彩珠却告诉她原来提亲之人正是自己心心念念之人,她满心欢喜,企盼了大半年,以往只想着嫁人便舍不得爹娘,哪知知道要嫁的是他,便连半年也觉得太过久远。
好容易嫁入宋家,他掀开盖头的那一刹那她心凉了半截,原来那不是她的错觉,也不是新嫁娘的忐忑,却是等到第二日,她才知道,确确实实,她知道她认错了人。
别人都说这两兄弟很难分得清,可她一眼便可以看出不同来。那日的少年有调皮有狡黠,做出惊艳的表情还装模作样与她行礼,她一见,不知为何便自动翻译成一句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好像是身体自动的,就冲着他还了一礼: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那少年现出怔愣与惊喜的表情,对着她又是深深一礼。得亏此时彩珠过来,将自己拽走了,不然两人岂非就在湖畔隔着几丈的距离你一鞠躬我一鞠躬的行起礼来。
嫁来以后虽然宋明天天陪着自己,早饭是自己小两口,中午的时候多半在外面用餐,晚上却是一大家子交流感情的时候,总是要聚在一起吃晚饭。这一家子真如传闻中一般,不重规矩,也不折腾媳妇,和乐融融。所以华青与宋腾也是日日相见。显见得宋腾跳脱,宋明稳重,华青更加确定那日与自己相见那人必不是宋明,想那宋明怎会草率做出如此唐突之事?
华青控制着自己不要去看宋腾,所以她也不知宋腾是个什么反应,直到半月前宋腾自请替大哥出去押货,不再日日相见,华青才略好了些,只要不去想,渐渐的自然就忘了吧?
哪知又一批货到,原本以为宋腾还未回,宋明这刚一出门,宋腾怎么就摸到自己房中来了?
他这个样子,分明是记得那日的事情的,那为何会是哥哥来求的亲?既然早已放手,现在又何必纠缠?
华青一想之下,又把他推开,宋腾猝不及防之下,一个趔趄坐到地上。
想起自己刚才的举动,一阵后怕,甚至有些哆嗦,伸出手臂抱着自己,哆哆嗦嗦道:“你快出去!你快出去!不然我喊人了。”
宋腾摔在地上也不爬起来,突然流下两行泪来,滴滴答答的滴在地上。他那么可怜兮兮的盯着华青,华青的心似乎一下就软了。
宋腾道:“那日一回来,我兄弟二人便兴致勃勃的去找娘亲,大哥年长,我自然让他先说,谁知他却说他相中了一位姑娘,大哥不过略一描述,我,我便知道他说的是你!大哥央求娘亲第二日就去提亲,从小到大大哥都是沉稳的样子,我从没有见他那样激动过,别人都说大哥不像个毛头小伙,那一次我却看见大哥又兴奋又着急的样子,生怕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了。我还能说什么?我怎么还能说出同样的话,我同大哥看上了同一位姑娘,我也求着娘亲赶紧为我娶回来,我怎么说得出口?等到娘亲同意了大哥的事情,他们才想起来问我,我怎么说?我只好说,原来二月二有这么多好姑娘,以后我也要去琉璃湖畔选一位意中人。其实,我早已经遇到了,偏偏就晚了一步!娘亲果然第二日便请了媒人去提亲,没想到你家马上就答应了,媒人带回消息来,大哥高兴得合不拢嘴,当晚我去找大哥喝酒,我说是为了大哥高兴,可我知道不是,我很难过,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只好借酒消愁,我甚至想,就这样喝死过去算了……那晚大哥喝了半坛子便人事不清了,可我喝了两坛还清醒得很。心灰意冷之人连喝个酒都不顺心。大哥心急,催着娘亲一遍遍去商量婚期,我总不能日日在家灌大哥喝酒,只好出去押货,以前我只与大哥一起出去押过货,大哥原本不放心我,不过他更不放心同你的亲事,我再三保证必定无事,大哥才放我走了,那半年多我走遍了南北各条商线,自以为已忘记了你,自以为到你们成亲那日必能对大哥笑着说声恭喜。我果然做到了。谁知道,第二日,你见到我的那一眼,你一下白了脸,我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我突然觉得也许我错了。你告诉我,我是不是错了?”
华青呆呆的望着他,他一副伤神的样子卧在地上,泪汪汪的鹿眼迷恋着她,轻声问自己他是不是错了。
宋腾道:“我看你突然白了脸,一阵悸动告诉我,你发现认错了人,我怎么没想到,世人多难分清我和大哥,你当时明明对我回礼,明明答应了: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你可是这个意思?我料想我不会猜错的。难怪你家答应得那么爽快,你一定以为是我遣人去提的亲。我不该为了大哥就放弃你,我应该争取一下的,不管最后你选了谁,至少我不负当初我的承诺。”
“青儿,我想问你一句话,嫁给大哥,你可甘愿?你想嫁的人,可是我?”
泪水还挂在他脸上,华青鬼使神差的便道:“我将人都遣了出去,不许她们打扰,便是因为,我想想一想,想一想当初那个让我动心的男人。掀起盖头我见到你大哥的第一眼,我便知道错了,不是这个人,可是我太害怕了,我们已经拜了堂成了亲,我已经没有机会说不。我便告诉我自己,一定是我弄错了,怎么可能不是他呢,一模一样的容貌,家世,还有提亲的时间都那么巧合,怎么可能不是他呢……”说着华青也是泪如雨下。
“可是第二日,我又见到了你,原来真的有如此巧合的事!可是还能怎么办,你已经成了我的小叔,我是你的嫂嫂!”
宋腾看她落泪,忙跪起身来,就那么跪在她面前,掏出手绢去为她拭泪。
宋腾道:“我本以为我可以放下你,可是每日见你,见你与大哥行迹亲密,我便心如刀割一般的疼,很快我便再次自请出去押货,这几日我日日想你,想得快成了魔,我知道又有一批货今日需要有人去,我便故意慢了一日行程,待大哥出门之后,我偷偷跑了回来,我只想亲口问问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华青道:“可是太迟了,太迟了,太迟了……”
宋腾道:“我并没有多余的心思,我只求,只求大哥不在的时候,陪陪你,让你不要那么孤单,便好,好吗?”
华青摇头:“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宋腾抓住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怀里:“没事的,没事的,我不会做出对不起大哥的事来,我只是陪陪你,我只是陪陪你,好不好?”
华青只是摇头。宋腾道:“你别哭了,别哭了,哭得我心都碎了……”一面说着一面哄她躺下道:“睡吧,好好睡会儿吧,明日我在西山后头等你,不管你来不来,我必会一直等下去。”
华青不答,渐渐睡去,宋腾替她盖好被子,又呆坐了半夜,又悄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