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他们两之力竟教不了这个小女孩?
刘忙满脸疑问。
他这一脸的问号,‘金芙蓉’自然都看在眼里,只听她道:“就算我们俩个人加起来,也不会是她仇家的对手。因为,她的父亲是柳传雄!”
柳传雄!
刘忙一呆。
十多年此人便以一支剑会遍当时几乎所有的成名高手。
只是与少林方丈交了个平手。
再就是与武林泰斗余不传苦斗了一天,才败了半招。
余者五十多战,皆胜!
当时有很多人甚至认为他就是除了余不传的第二大高手。
这样一个人物,却在盛名之下,悄然避世。
一时江湖中传言纷纷,却终无一条线索有所证实。
直到三年前,才有人证实其人与江淮名妓小阳春一起居住在江南的一处小镇——乌镇。
两人皆是日出所作,日落而息,男耕女织,过着极艰苦的日子。
但是,有谁能杀掉柳传雄?
‘金芙蓉’似乎看出了刘忙的心思,叹道:“莫说你相信,只怕传尽天下人,相信柳传雄死在别人手里的人也不多。”
“白掌门和我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不敢相信。但是,事实终归是事实,他和他的老婆小阳春都杀于仇人之手,却是一点不假。”
刘忙疑道:“您知道他是死于何人之手吗?”
“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有一点是肯定无疑的!”
“噢!是什么?”
“杀人者,东瀛人!”
刘忙惊呼,“东瀛人?这个柳传雄已退隐江湖这么多年了,又怎么会惹上东瀛人?何况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他曾与东瀛人交手啊!”
‘金芙蓉’道:“这个问题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是东瀛人下的毒手,却是确信无疑。因为他们身上的伤痕,绝对是一把东瀛武士刀造成的。两人俱是被一刀致命,伤口很窄,也很整齐,就像是柳传雄自己愿意站在那里,被人用刀刺而死。而且,而且是云儿亲眼所见!”
刘忙听了这话竟失声叫了出来,“什么,她,她亲眼所见!她这么小的年纪!还有,那些东瀛人为什么竟放过了她?”
“若不是见到他们夫妇的尸体,我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云儿这孩子竟躲在隐匿处,亲眼见到了自己爹妈横遭毒手,她还能一声不吭。这孩子,这孩子,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刘忙也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
这本来就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却又添上另一个别可怜的小女孩,他的头都大了。
所以,他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但是偏偏又说不出口。
‘金芙蓉’是何等精明之人,虽在叹息中,倒也看出了刘忙的不安,遂笑着说道:“你既是有事,倒也不留你用饭了,只是你常常去‘他’那里玩一下,好吗?”
她嘴里说的‘玩’,绝对不是真的玩,而是去看看‘他’过得好不好,是否需要帮助等等。
刘忙笑道:“这个自然,‘他’那里我会常去的,只要有了空闲,您这里我也会常来的。”
‘金芙蓉’听了他这话,笑得嘴到合不拢了,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刘忙也笑着转身走了,不料一只腿刚踏出这屋子,“等一下!刘公子。”
‘金芙蓉’紧走两步,赶了过来,“云儿若是方才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刘公子包容一番!”
刘忙笑笑,“夫人请放心了,一个小孩子,又有谁会与她记仇呢?”
‘金芙蓉’叹道:“若是别人也这么样想就好了,唉,这孩子也是报仇太过心切了,见了身具武功的人,就想学那人的武功。”
刘忙点头道:“只是夫人为何又不先教她些个入门的功夫呢?”
‘金芙蓉’看了刘忙一眼,道:“难道你没有看出这孩子确是练武的极好之材吗?”
刘忙点点头,表示赞同,“只是,好像更应该早点教啊!”
‘金芙蓉’摇摇头,“你可明白,正是因为她是练武的极佳之材,加上她的对头委实太强,我才更不敢教她。万事万物皆是有根基的,若是根基不牢,而后又想有所进展,只怕任凭你以后再遇能人巧匠,也必定是事倍功半。所以,她现在只好等了,等一个真正能教她的人出现。我实在是不敢耽误这孩子啊!”
若是没有这样的一个人出现呢?
但是,这话只能在刘忙的心里想,却说不出来。
就算是问了,‘金芙蓉’只怕也答不上来。
“但愿她能懂您的苦心!”良久,刘忙才吐出这么一句。
‘金芙蓉’笑道:“其实她懂不懂我的苦心,倒不是太重要,只要这孩子不要做傻事就行了!”
可是,这个云儿的性情实在是令人琢磨不透,她能懂得这些吗?会不会真的做傻事?
但这些问题刘忙现在想也是白想了。
出了门,他就被一个红色的影子结结实实的抱着了。
自然是红衣。
抱得真紧,简直就快喘不过气来。
过了良久,红衣才松开手,退了两步,打量着刘忙。
从头到脚,从脚到头这么看了两遍,才一脸疑问道:“怎么,里面没人吗?”
里面当然有人,但是里面的人是不会伤害自己的。
这话刘忙当然不能说。
“里面倒是有人,只是没有找到要找的人。”刘忙平静地说道,带着一丝笑容。
红衣咬了咬嘴唇,“你是不是怪我?”
“怪你?怪你什么?”刘忙笑意更甚。
红衣稍犹疑了一下,好像很艰难似的,“你难道不知道我在骗你吗?”
刘忙装出很惊奇的样子,“你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呢?若是想劫财,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已是身无分文的。若是想劫色嘛,那倒可以考虑考虑的。”
红衣叹道:“你明知道我不是说这些的,是吗?”
红衣既然已打算将话点破,刘忙只好不作声了,算是回答。
她既然自己想说,就算想拦也拦不住的。
“其实,有一点我倒是没有骗你的。”
“噢?!”
“杨肖,她倒确是被青衣楼所劫持。只是,我们也参与了这次行动。”
‘我们’?是不是指她、李重三、大头这几个人,还是另有主持之人?
但是红衣显然并不想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她像是故意有所保留似的。
只听红衣接着道:“所以,杨肖她根本不在这里,不过,你可以放心,她现在很安全,绝没有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你们为何找到我头上的呢?”刘忙忍不住问道。
红衣犹豫了一下,方道:“是因为有一个人告诉我们,你的武功可能完成这项任务,这项任务就是替我们去向他们寻仇。你既然能从这里全身而退,应该知道这里就是玄机门现任掌门白空的家。
玄机门的消息、奇阵仍是天下绝技,如若是一般的高手,只怕一进这道门户,就是阴阳两隔了。
能以武功机智进出自若的人,江湖中不过四五人而已。”
看了眼刘忙,红衣又道:“还好,他们认得你是余不传的孙子,没有为难你,竟放你出来了。”
原来红衣竟以为刘忙能全身而退是因为余不传的原因!
刘忙暗笑。
但是红衣口中的‘那个人’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对于杨肖和自己的关系竟是了如指掌的?
刘忙将这疑问说了出来。
哪知红衣却笑道:“肚子饿了,你若是想知道,我们边吃边说,如何?”
说完不等刘忙有所表示,撮了个口哨,让李重三与大头一同过来。
“那么,你想吃什么?”刘忙道。
“我现在很想吃那家店里的‘水煮小白菜’!”红衣一提起那道‘水煮小白菜’就想流口水。
“不是吧!足足有一百多里路啊!”刘忙失声笑道。
想不到这小妮子竟是如此贪嘴的。
“怕什么,包辆快车,加倍给赏钱!”红衣大气的挥挥手,后面半句是吩咐大头的。
大头领命而去。
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未及掌灯之时,四个人已坐到扬子江酒楼之上,而且是二楼最好的雅座。
仍是点了一大桌子的菜,当然,重中之重,还是那道“水煮小白菜”!
刘忙想到了去看看‘他’,寻了个借口,溜到了后面。
白兰花正在指挥着厨房里忙着,若不是他身上穿着件下厨的衣服,一定认为他绝对不会是一个厨子。
他确实不像一个厨子,更像是一个忧得患失的书生。
漂亮的眉毛总是锁着,明亮的眼睛就算在油烟再熏上二十年,也不会蒙上哪怕一点灰尘。
可这么一个极漂亮极其有灵气的人,却在这里足足做了五年!
刘忙忍不住叹了一声。
这声叹息自然瞒不过白兰花的耳朵,他的耳朵像猫一般。
白兰花原本应该高兴的,因为见到了老朋友,但是他的眉头却似更皱紧了。
“你这家伙,前日不是才来过了吗?白白混了我一碗‘水煮小白菜’的。是不是又没有钱啦!”
刘忙干笑道:“你这个没心肝的家伙,不过吃了你一碗‘水煮小白菜’而已,又不是吃了你身上的肉,难道我没有给钱吗?”
白兰花嘿然笑道:“这么说,你今天应该准备了不少银子吧!”
刘忙莫名道:“怎么银子?带银子来干什么?”
白兰花道:“那么,你认为这里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