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藤尚好,痕儿漫无目的的围转,却是心事重重,无意之下来到了墨幽宫禁地,愁眉紧锁,一股力量驱使她走了进去,用手轻挑了一下长藤,一道白光显现,伴着亮光,痕儿提步进了洞口, 轰隆一阵巨响,石门迅速关上,白玉壁兀显出来,那佛语隐隐若现。靠近,用手去抚摸那发光的文字:“我作如是闻……”此话一出,痕儿顿觉心宽敞了许多,没那么多烦恼,分外平静。透露的丝丝寒气让她打了个寒颤,情不自禁的向前走去,才发现这个禁地那样深邃。越来越宁静的环境让她从腰间拿出一个火折子,把两边的白蜡点亮,发现四周都渗着水珠,心中纳闷:“此处寒气怎会如此之重?”
走了许久发觉黑暗的环境在慢慢的变亮,朝有光的的地方走去:“哇! 好大一张寒玉床啊!难怪这么冷。”
痕儿轻轻一跃,便跳上了床:“师父说在寒玉床上练功一天顶十天,可这么冷? 谁受得了啊!”突然锁梦的模样浮现在了脑中,哼了一声说她行,自己也行!刚躺下,便感觉床上似乎凸出了什么东西,让自己不舒服,伸手就去触,谁知触着了机关,一不小心掉下了深渊,她用内力减轻自由落体的负担好使自己受的伤害少些,许久,着地后莫名的下降到着一片雪地上,由于从漆黑的一片过度到白茫茫的一片让她缓不过神来,不想头栽进雪堆,吃了一大口雪,跟只小狗一般,打了个喷嚏,忙吐道:“呸呸呸!这什么……”
定睛,回过神来才发现这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让自己惊悚的颤抖。从雪地爬起,壮了壮胆,环视四周,凭着自己的直觉向前方走去,越近随着而来的便是瘆人的剑气,这熟悉的感觉让心忧的痕儿松了一口气,反而一股莫名的惊喜萦绕心头,她可以深深的感觉的到那是幽泪冥悲的本性,那意味着她可以马上见到她的师兄,心里顿时踏实许多:“莫非师父他们在这儿?”欣喜的同时却又是另一番忧心,跟随这前所未有的强烈的剑气,她看到了雪地中两人的灵犀之举与双剑尚未合璧所存在的威力,目瞪口呆,一个黑影飘过,痕儿忙下跪,叫了一声师父!
墨娘瞪着眼睛伫立在那儿,双剑光芒也消失,墨梓蠡与幽锁梦异口同声的诧异的唤了声痕儿?
痕儿朝他们不好意思的憨笑一下,是表示自己不是故意闯祸的,便回过头来很是自觉的准备领取惩罚:“师父,徒儿该死,无意间闯了禁地,还望师父原谅!”
墨梓蠡忙跑了过来,叫了声娘。
墨娘将痕儿扶起,双目铮铮的看着她。
无疑,墨娘的举动让痕儿很是意外,大惊,叫了声师父。
只听墨娘道:“痕儿,你来的正好,双剑即将合璧,凭我一人之力难以成功,还须使出你的水天一色。”
“水天一色?”墨梓蠡诧异:“娘,那不是墨幽宫的……”
不待墨梓蠡说完,墨娘解释道墨痕儿尚小,不懂人心险恶,纯字当头,方教她此功。
墨梓蠡睁大了眼,因为墨娘跟自己说过水天一色只传宫主,想说什么被墨娘打断:“好了,事不宜迟,痕儿,你快助他们双剑合璧吧!”
说罢,在雪地长袖而舞,痕儿跟随,那是真正的水天一色,所有雪花飘零,落地成水,慢慢汇成了小河,潺缓而动,天地只在一瞬间合并,见墨梓蠡眉宇间似有忧愁,锁梦持剑,看出了他的犹豫:“墨梓蠡,我想婆婆是想把天地拟合,让我们双剑合璧出了这冰天雪地。”
这才,墨梓蠡只有放下心中疑惑,迟疑一会,朝锁梦点头,两人姿势一致,持剑。
墨雾白光袭来,飘起了青丝,拂起了衣袂,两人身心相附,一舞这宝剑,震天彻地之声,只见雪花肆虐,狂乱之行,白的可怕。刹那,这绝世美景‘水天一色’就此在巨浪中烟消云散,顿时彩彻区明。
墨娘嘴角留有会心的微笑,微锁的眉头中却可见她的焦虑。
墨梓蠡与幽锁梦相觎一笑:“成功了!”
只有痕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刚莫名其妙进了一个冰天雪地的地方,一眨眼又回到了墨幽宫,师父,这究竟怎么了?”
墨娘摸了摸痕儿的头,解释:“水天一色凝结了两个世界,而幽泪冥悲双剑合璧威力无穷,正如当时盘古开天辟地一样。”朝锁梦与墨梓蠡望去:“孩子,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两人点头,黑色的裙袂拂动,墨梓蠡与幽锁梦紧随,痕儿也跟了去。
四人并非去了别处,正是墨幽宫禁地。痕儿赶在墨娘前面,解释道:“我刚就是从此处进去的!有一种力量驱使着我。”
墨娘点头道那便是她了。
痕儿正诧异墨娘口中的她,只听墨娘说道:“我要带你们见的人。”只见那石门已经打开,依旧是天寒地冻,让人举步难行,墨娘的神情让不安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每个人的眉头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锁梦似有感触:婆婆要带我们见的人莫非是……
尽管惶恐却还是跟着墨娘的步伐向前走着,一会儿,墨娘停步。只见一尊冰冻的人像出现在眼前,痕儿忙跪下,墨娘用怜惜的目光看着锁梦:“跪下吧!孩子,她正是你的大姨母紫姮!”
锁梦不相信的神情,眼里闪着泪光:“大姨母?”昔日紫幽宫的血光之灾呈现,那个因将功力全输给紫妍而满头白丝的大姨母也出现在眼前,而今却是一尊被冰完全覆盖的人像,而自己只能眼睁睁见面前这个活死人僵在那儿,无能为力,怎不会有锥心之痛?
墨娘朝她点了点头,坚定她的信念。
双膝落地,跪向紫姮面前,却触摸那冰冷的致命的冰像,泪滑落脸颊:“婆婆,难道我大姨母就一辈子至此,不能活过来吗?”
墨娘走向前去,用独手摸那层厚厚的冰,深邃的目光:“不会的,有办法救她活过来。”
锁梦转悲为喜叫了声婆婆,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墨娘笑了:“用我的血,鲜活的血!”
此音一落,锁梦瘫坐在地,墨梓蠡和痕儿都跪在墨娘面前,示意墨娘三思。
锁梦好一会儿方才觉醒,紧紧的抱着那尊冰像,似要把以前忍下的泪滴全部滴落下来,存有希望的瞬间又立马失去的苦痛已经让她没有力气再去重拾。咬牙切齿:“大姨母,我幽锁梦在此起誓,一定完成自己的使命,一定!”
那番言语又何不会让墨梓蠡默默泪落,两人隔的又岂止一个世纪?
墨娘走进锁梦,蹲下,抚摸她的头,怜惜的语气:“梦儿,你放心,你大姨母不会一辈子都这样的。”
锁梦抬头,梨花带雨:“婆婆,除了那个方法就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墨娘望着她,擦干她眼角的泪水:“你舍不得婆婆?”
锁梦不答,只是她知道墨娘给她的爱是她每个姨母都不曾给过的,她爱墨娘胜过爱自己,只是此刻要不会表达的她怎样去表达这一份感情?
得不到答案的墨娘起身,苦笑:“这一切全是她的赌局,我们都是她的棋子,这一步,已经是注定了的。”
“不,娘!”墨梓蠡大叫,起身挡在墨娘身边:“幽锁梦,无论如何,我不会允许你伤害我娘的!”
锁梦只是一脸的无辜,这中的距离不是也确定了吗?
墨娘绕开梓蠡,可以看出锁梦的不忍,却坚定的告诉她:“傻孩子,师姐的布局只有她自己清楚,我又能代替什么?”说罢去扶痕儿起来。
痕儿叫了声师父,只听墨娘道:“梓儿,你不是诧异我为何教痕儿水天一色?的确,痕儿便是墨幽宫下一代宫主。”
痕儿一脸茫然。而发生的一切,除了忧虑与不安,墨梓蠡似乎不再有其他情感。
墨娘看着痕儿单纯的面孔,笑道:“痕儿,你的武功不比你的任何一个师姐差,你天资聪慧,我便在你幼年教了你水天一色,那时我便已经确定了你的身份,你要听话,打理好墨幽宫,万一师父走了,也安心些。”
痕儿这才知道墨娘已在暗地默默安排了一切,她认定事情又怎么会改变,想罢,双泪簌簌齐下,使劲摇头:“不,我不答应,师父,谁也别想伤害您,你也不能伤害您。”知是无济于补,又跑向墨梓蠡,彷佛就要失去墨娘一般,语速很是急促:“哥,师父最爱的人就是你了,你是她的一切,你快劝劝师父吧!”
墨娘转身,走向痕儿,一把将她倚在怀中,摸痕儿的头:“痕儿,人老了,始终要走的,你虽小,师父的心事你是一清二楚的,不可如此任性……”
不待墨娘将话说完,痕儿跪在她面前,含泪打断她的话:“师父,徒儿不肖。”只是那疼痛的目光充满了内疚,哽咽:“为了师父,徒儿愿意承师父夙愿,若师父为了救她。”指着紫姮愤恨的说:“这个布局一切却撒手不管的恶毒女人,那痕儿就先杀了她!杀了幽锁梦!”
啪的一声响,痕儿手抚脸庞,墨梓蠡与锁梦心悸,锁梦无奈的紧紧盯着冰像,她的严厉与慈爱历历在目,可她确实抛下了一切成了一个不负责任的人。而墨娘,为了自己失去了那么多,自己唯一的心愿便是好好保护她,又哪来的勇气再去伤害她?只听墨娘对痕儿的责骂:“本来我以为你什么都懂,枉你在我身边这么久,枉我对你说了那么多,枉我认为你有能力成为墨幽宫的新任掌门。”
痕儿跪在地上坐了下来,泪珠滚落,不再言语,像一个迷路的小孩,不知道意向何方,力向何方?
紫袂摆动,是锁梦靠近痕儿,蹲下,将痕儿拥入怀中,泪水盈满眼眶,却不落下:“傻痕儿,不管什么理由,锁梦发誓会保护婆婆的。”
还有谁会比痕儿更了解墨娘呢?可听见锁梦的话语,不知哪来的信任让激动不知所措的她冷静下来,看了看被冰冻的紫姮,在锁梦怀中抬头,十五岁女孩的不忍:“那师伯呢?”
锁梦微微一笑,泪珠滴在了痕儿脸上:“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自私的让每一个人付出,而自己什么也不做,大姨母那场宁鸣而死,不默而生的赌局就让我来承担吧!”
痕儿在那滴冰冷的泪滴中瞬间清醒,朝墨娘点头,示意她知道该怎么做了,随即墨娘离开,痕儿跟在她的身后。
整个冰窖寒气蒸腾,锁梦无力的瘫坐在紫姮的冰像下。
墨梓蠡走近蹲下,心疼的看着她。锁梦朝他勉强一笑:“墨梓蠡,我好累,能借你肩膀让我休息一下吗?”
墨梓蠡抱住锁梦,她那冰冷的身躯好不让人疼惜,可此刻承受的又岂止幽锁梦一人?锁梦低沉的声音:“梓,相信我,我不会伤害婆婆的。”
墨梓蠡点头,将她抱得更紧了:“嗯,你应该坚信我是最了解、最懂你的人,即便是迫不得已。”听罢,泪如断线的珠子,她无法想象墨梓蠡需要拥有一颗多强大的心去包容因自己发生的一切,那一刻,幽锁梦紧紧的抱住墨梓蠡,紧紧的。
冰窖外,痕儿朝墨娘道歉,说知道自己错了,墨娘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痕儿,不知是太久不见的想念还是即将永别的不舍?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很是满意的微笑的点头,道:“无论我怎样,你一定要协助锁梦去肩负这场宁鸣而死,不默而生的赌局!”
痕儿点头,不去看墨娘慈爱的笑容,墨娘向前一步:“我想我们的危险你也意识到了,我该去见见她了。”痕儿追随。
墨幽宫生机一片,都知道宫主回了,便忙着接风,大厅之上,墨娘身披黑袍,正襟危坐于宫椅上,数十名元老齐呼墨幽宫口号。
墨兰有点手足无措,此场面正是加封下一代宫主的仪式,墨娆呆在角落,示意她沉住气。墨娘威严的话语:“今请各位元老前来,有两件大事,一是我找到了流落在外的妹妹,她的女儿正在我宫中。”
此话一出,躲在角落的墨娆大震,不待她迟疑只听到墨娘的叫唤:“娆儿,还不快来见过几位元老!”所有的目光朝向墨娘的眼望之处,无法,来不及揣测墨娘意下如何,只好出面,走到墨娘面前,拱手胆颤的叫了声姨母!
墨娘手牵她坐到身边,怜惜道:“孩子,苦了你了,不要顾虑太多,姨母不会害你,只是十月十日将至,你已是朱雀化身,不仅是身为你的姨母,为了天下苍生,我都要救你!”
说罢,食指中指并拢朝其额头点去,墨娘吃力的表情,痛苦的墨娆顿成朱雀,一掌将她打向元老:“拜托各位元老了。”
众位元老接住制止其化身。
一盏茶后,念娆变成原形,顿觉轻松许多。
望着恢复原貌的墨娆,很是欣慰,只是这平静的后面又意味着什么呢?墨娘却显得格外的平静,道:“孩子,众元老帮你抑住了雀毒,你暂时不用那么痛苦了。”
墨娆忙下跪感谢众位元老和姨母相救。墨娘示意,她退至一边。
只听墨娘紧接着道:“第二件大事想必各位都想到了,正是本宫封立下一代宫主之事,墨痕儿听命!”
痕儿持剑前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这位十五岁的小女孩,只听墨娘又道:“墨兰,你为墨幽宫付出之举,所有人有目共睹,今封你为护主之贲!”四字一出墨兰如被泼冷水,只听得:“你要好好辅助痕儿,管理好墨幽宫。”
墨兰无法,更不好辩解,一个是字低的只有自己听得见,会后,所有人都离开,唯有她瘫坐在地,咬牙切齿:“墨娘,我为墨幽宫鞠躬尽瘁,你竟如此待我,好!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墨幽宫外,墨梓蠡的步伐,痕儿忙迎上去叫了声师兄,墨梓蠡定了定神,望了她一眼,笑了。
痕儿打量了一些墨梓蠡的四周,一种不祥的预感让她变了脸色:“师兄,幽锁梦呢?”
墨梓蠡诧异痕儿的反常:“怎么了?她回古洞找钰儿了。”
墨梓蠡话还未落音,痕儿喊道糟了,便一溜烟地跑向古洞。墨梓蠡感觉不太对头,叫了声痕儿,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