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晓明时分,逸伦纯鱼已将一切安排停当,赵府的每处都有虎贲把守,更嘱咐不能对外泄露半字,之说丞相暑热不敌,卧榻休息,生怕传到皇上耳中,借机消弱相权。
赵普卧房,纯鱼喂着赵普喝粥,赵普气色略有好转,便问道:“那刺客下毒心狠,是要将为父置之死地,你们昨晚可抓住了她?”
纯鱼望了眼逸伦,逸伦摇头:“恕孩儿无能,让刺客逃之夭夭。”纯鱼补充:“不过义父请放心,我们已布下天罗地网,正等着来一招瓮中捉鳖呢。”
赵普笑笑摇头:“此人并非傻子,又怎会如此容易让我们抓住呢?况此人武功高强,怕是与我有深仇大恨的。”
逸伦锁眉,问赵普怎么看待此事?
赵普皱眉:“伦儿你可知数年前,我也被人刺杀,却被幽冥斧所伤那件事呢?”
逸伦点头:“记得,爹还让妹妹彻查此事,莫非爹怀疑...”
赵普点头:“刺杀我的人无数,可那次杀意却令我毛骨悚然,而昨晚没有幽冥斧,我是十分吃亏的。”
逸伦大惊:“她是个女子,会噬仙阵!”
纯鱼不解:“可她不是用迷药将您迷昏的吗?她要玩小手段,也难怪她是个女子。”
赵普摇头:“她虽会噬仙阵,却练不到三成,武功在我之下,若不用迷药,她是杀不了我的。”
纯鱼动了头脑:“她既然武功不如您,又有什么胜算杀你呢?义父,她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顿时,寂静的可怕,逸伦的眉头锁的更紧了:溯兮啊溯兮,要想混进赵府是何等的不容易,而你心存杀机数年,又是紫幽宫的遗孤,自然知道噬仙阵的招术,要我不怀疑你都难啊!可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让我一眼看破,这其中有什么含义吗?还是你真的不是刺杀父亲的刺客?
赵普见逸伦表情,问道:“伦儿,你可猜到两分?”
逸伦发呆没有回答赵普所问。
纯鱼敲他一下:“二哥,二哥。”
逸伦方才清醒,诧异啊了一声,纯鱼道:“义父问你话呢!”
逸伦连忙作揖:“孩儿甚是不解,中幽冥斧之招,尚能存活吗?”
赵普诧异:他为何如此慌张,莫非……不解道:“不可能是她,昨夜之人明显尚未练成噬仙阵,就算她还活着,也已经到了炉火纯青之地,杀我易如反掌。”
逸伦震慑:“那爹认为?”
赵普道:“当日紫幽宫已遭灭顶之灾,而仅有一人存活,记得我当日已精疲力竭,幽冥斧更是失去光芒,遂让她大难不死,可幽冥斧灵性,数月之后,追赶之人竟是两个女子,一人摔下悬崖,还有一人不知去向。”
纯鱼抓了抓脑袋,一脸不解:“义父,二哥,你们都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逸伦瞪着眼睛,不理睬,赵普知道他的心思,因为此事,害他们父子关系淡了许多。赵普道:“没你的事。”
逸伦听后,大怒,摔门而去,纯鱼嗔目膛舌,望着赵普。赵普似乎悔意重重,叹了口气,便告知纯鱼当年如何得到幽冥斧之事,纯鱼听后,安慰道:“义父,事情既然已成僵局,义父便不必想念,以免劳伤身体,义父还是好生休息!纯鱼在门外守候。”
赵普点头,纯鱼欲走,被赵普叫住:“鱼儿你已劳累一天,还是回家休息!你不必担忧我的事。”纯鱼见他如此说便点头应和,说罢出去。
一路上踱步:听他如此说,那生灵也正遭殃,可数十年前,我和梓兄不是救过一个女孩吗?莫非她就是摔下悬崖之人?也难怪她怪癖难安,若真是如此,怕也……想罢叹了口气,转念一想:不对啊,纵使义父说的和她身世相似,可救她时与义父杀她时的时间不对啊!她们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呢?小桥上,枝叶葱郁,由于他的杀意几片树叶落下,望着小河中游骋的鱼儿,凤眼直瞪:可这次不失为一个时机呐!点头道:“只有如此了。”
回到房间,那蓝縠中的爇雪显现,情不自禁走上去,抚琴,钰儿笑靥浮现,纯鱼脸上只显露出无奈的笑,溯兮听到琴音,走了过来,挥手让彩儿下去,走过水池,坐在纯鱼旁边,只见他闭眼而奏,时急时缓,慷慨激昂,却透露杀意,最后一弦直抵不松,延音许长,溯兮问道怎么了?
纯鱼苦笑:“有一个方法,会让她恨我一辈子,我该不该用这个方法呢?”
溯兮不解,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锁眉:“你也是因为这个离开她的?”
纯鱼点头,疯了一般苦笑:“我不想她陷入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间,所以决定离开。”
溯兮又问纯鱼她知不知道自己离开的原因?
纯鱼冷笑:“或许在她面前我伪装不起来,只有告诉她所有的事实,才发现爱来的太早,而恨却不会离去。”
溯兮感同身受: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本就是一个错误。
只听纯鱼道:“我知道她会劝我放弃恨,而我做不到,既使为了我们之间无邪的爱,我也做不到,换了你,一个深爱你的人,而这个人恰恰是你深爱的人劝你放弃仇恨,你做的到吗?”
溯兮苦笑:“你自己做不到何必问我呢?既然决定已在心中,又何必在报仇之前回想往昔呢?那样不过是一种痛罢了。”
纯鱼手放下,起身:“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溯兮落泪,滴在琴弦上,原来她现在才发现自己和纯鱼会是同一种为了恨不择手段的人,更明白为何他对钰儿的绝情,一切都在她的心底如刀绞一般,心念:因为这爇雪我遇到了此生再也遇不到的人,可我却放弃了,逸伦,你应该都猜到了吧!紫幽宫唯一的遗孤,唯一会噬仙阵的人,你也都明白了吧!在我做那个决定之前,一切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不配得到你的爱。
紫幽宫残垣,逸伦独驻,凄凉的背影,独袖在风中摇曳,眼望夕阳一点点洒下余晖,一下下落下山坡,那颗古树上,妍字玉散发闪闪的光芒,而树下是两个真心相爱的人,他们一起山盟海誓,矢志不渝,而今只是幻影,烟消云散的可怕,如黑暗一点点吞噬着黎明,让人摸不到方向看不到尽头,无存在白昼,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就如白驹过隙般向黑夜靠近,而没有星星的夜空,何以用暗淡来言喻,泪留在脸颊,口张开,朝着山野大喊“为什么?”
黑暗百般,却越编越暗,不知何时成形,何时成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