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微服出巡带回个青楼女子,还大摇大摆地安排在了景阳宫。消息一出,整个后宫顿时炸了庙,特别是李太后,为了此事连年都没有过好。
皇帝太过分了,不仅出宫狎妓,还领回宫里,看这阵势,一定要封个妃嫔才肯罢休。想起这些,她不由心慌意乱,便找来礼部官员进宫商议对策。
“后日朝会,你们礼部上一道折子,就说妓女入宫不合祖制,让皇上把那个贱人赶出宫去!”
礼部官员闻听此言吓得赶忙推辞。看着他瑟瑟发抖的样子,李太后有点恼火:“你怕什么?这是历代先皇定下来的规矩,由不得他乱来!再说有哀家给你撑腰,皇上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礼部官员知道本来三法司就查不出害死郡马的真凶,皇上正因此无处撒气,这个时候上折子不是找不自在么?
顾不得身上冷汗涔涔,他磕头如捣蒜:“微臣不敢!微臣万万不敢!太后有何懿旨直接告知圣上即可!圣上孝顺,定会对太后言听计从的!”
见皮球又踢到了自己身上,李太后无奈摆手喝退礼部官员,心想此事还真要费一番功夫了。
二月初一是皇帝回宫后第一次来给太后请安的日子。天刚放亮,李太后就命人布置了一番。几个太监将新栽种的奇花异草摆在寝宫角落,更是给屋子里增添了几分新鲜韵味。
“母后吉祥!”早膳过后,中元如期而至。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李太后微微抬了抬眼皮:“起来吧!”
起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中元目不斜视。
“皇上乃一国之君,身系天下,做事要三思而行,万不可凭一时兴起而做出不妥之举。”
“只是带回一女子,母后言重了!”知道李太后话中之意,中元只是避重就轻,轻描淡写。
见儿子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李太后不由怒火中烧,刚欲发火,可又怕坏事,便忍了又忍,才语气缓和地说道:“若是平常女子,哀家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她出身青楼,久居后宫,有违祖制。”
见中元沉默不语,李太后端起手边案上的茶碗,又道:“皇上一言九鼎,若是一意孤行,满朝文武自然不敢说些什么。只是你管得住百官,却防不住天下黎民的悠悠之口,到时候我大越难免被人耻笑!”
重重叹了口气,中元真的感觉自己这个皇帝当得没什么意思。从祖宗手里接过来的是个烂摊子,自己好不容易挺了过来,可到头来又能怎样呢?连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都很难。
猛然站起身,他挥舞着右臂,万分激动道:“母后,儿臣不明白,就是单单的喜欢一个人,为何会如此困难呢?且不说朕是九五之尊,即便是个平头百姓,身无分文,也会追求自己爱慕之人啊!”
“可你是皇帝!”见儿子如此执拗,李太后忍无可忍,放下茶碗也豁然站了起来,“你不但纵酒狎妓,还明目张胆地纳入后宫,传扬出去我大越颜面何存?”
“颜面!呵呵!当年皇爷爷立那个半老徐娘,再嫁之妇为皇后时,我大越就已经没有颜面了!”
万没想到皇帝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李太后怔怔地看着儿子,仿佛从来都不曾认识他一般。
“母后,朕只是喜欢她,很单纯的喜欢,就像你喜欢先帝那样。”
言罢,中元转身走向寝宫的门口寝宫。
身后,李太后的声音已是颤抖不已:“皇帝爱怎样就怎样!只是不许带她来见我!”
蓦然停下脚步,中元叹可口气。微闭双眼,他也冷冰冰地回了一句:“不见就不见!”
自从住进景阳宫后,邵琳心中原先那种没着没落的恐慌很快便烟消云散了。多少次,她设想过自己离开云江阁后的日子,最多不过弄几亩薄田,悠然一生,却从未曾想到能跟着皇帝,住进宫里。
望着景阳宫的红墙金瓦,她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惬意之情。这里虽处宫禁,但却像个世外桃源,除了正偏寝宫外,便是下花草树木。树丛间有一条溪水,是从宫外东湖引来的。偶有微风吹过,它便随风翻滚,溅起点点浪花。
欣赏着这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致,她忽地想起江都城外的那片枫林。那儿不也是有这样一条小溪么?莫非……
忍不住好奇,她问起身边的宫女。宫女告诉她这景阳宫除了房子外,其余一切都是在皇上回宫前一个月才改建的。
回宫前一个月?那不正是自己和皇上在德州府小住的时候吗?原来那时他就悄悄派人把景阳宫修成江都城外的模样了。真是个有心人!想到这,她心中倏然暖暖的。
中元政务繁忙,并非时刻陪在邵琳身旁。闲暇之余,邵琳便光着脚在花丛中起舞。在云江阁这十多年,她最大的收货就是练就了一身能歌善舞的本领。
每在此时,景阳宫里的宫女太监就能大饱眼福。宫中舞姬见得多了,可他们觉得哪一个都不如这位小主。
夜舞倾城的美誉绝不是名不副实。
时值三月,汴临已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光着脚踩在柔软的草坪上,邵琳正跳着杨贵妃的霓裳羽衣舞。微风轻打娇身,让她感到畅快无比。
“我道皇上为何把妹妹接进宫来,原来是有这般手段!”
忽听身后有人赞叹,邵琳忙停下舞步,抬眼一望,只见一雍容端庄女子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两旁的宫女太监见到此人连忙收起痴醉之意,俯身下拜。
邵琳见状,知道此人身份高贵,既在宫中,说不定是哪位娘娘。慌忙来至近前,她撩衣跪倒。因不知来人具体身份,她不敢擅自称呼,只是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伸手将她搀起,那女子脸上笑意依旧:“既来宫中,便是自家姐妹,不必多礼!”
客套一番后,两人便在树丛中漫步。那女子问了她起居饮食是否习惯,话里话外一副格外关心的样子。
来人走后,邵琳便问太监她是谁?太监说那是皇上正室,只不过没有册封,还不能称为皇后。
回想起方才的一幕,邵琳不禁有些后怕:虽不是皇后,但也是后宫之主,幸好自己言行谨慎,否则还不知道会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