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蚱和狻猊走到了家村口,不料斜刺里竟蹿出个人来挡住在蚂蚱前面。
蚂蚱抬头一看惊喜喊道:“嘎子哥!是你呀,这么巧!”
嘎子大嘴一咧回道:“不是我还能是谁?不过有人找你可找翻天了。”
蚂蚱一下发懵道:“你说谁在找我?”
嘎子大嘴一歪笑道:“看你小子这德兴!出去多长时间了?把亲娘都忘了?”
蚂蚱听嘎子一说惊呼:“不好!”
发完这一声竟不顾嘎子和狻猊自顾朝家方向跑去。
狻猊也紧随其后,脚不离地的跑着。
不一会便到了家。
眼前的景象让蚂蚱觉出了异样,此时,院门大开,房屋门也未关严。
蚂蚱知道娘平时串门都是把房门和大门都关得严严实实,然后锁好,眼前这种状况好生蹊跷,只能说娘是在最匆忙走时才会这样做,否则不会。想到此蚂蚱做出了一个狻猊都没想到的举动,他将蛇皮袋子一下甩在地上,眼睛瞬间变得血红,一声不吭如箭打一样射出大门。
狻猊忙从地上拿起蛇皮袋子,顾不上拍打,跟着蚂蚱飞跑起来。
还好,这次蚂蚱没盲目,而是向着嘎子家跑。
到了嘎子家气还没喘匀便问道:“嘎子哥!你看没看到我娘?”
嘎子正在嚼蒸红薯,被蚂蚱一嗓子唬得手中的红薯掉到地下。
蚂蚱睁着血红眼睛劈声问道:“我娘呢?”
嘎子缓过神儿故意装傻充楞:“你娘?你的娘你都看不住,我一个外人怎么知道她去了哪里!”
听了嘎子这般揶揄,蚂蚱恨不能往那丑脸挥一记拳头,可还是忍下了,因为一会要有求与嘎子。
嘎子也不说话,就直勾勾看着蚂蚱气急败坏的样子,觉得象在看真实的蚂蚱在有人逗弄时的跳跃挣扎样。
嘎子越是这样,蚂蚱的火气越来越升腾,最后扩散开形成势头:“枉我喊你一声哥,你在村口就透露出我娘的丁点信息,还是全告诉我吧!我都急出火连杖了,求你了嘎子哥!”
一声嘎子哥直叫得嘎子心里热热的没了躲闪,遂回道:“不知你上哪浪去了,你上哪去也和你老娘说一声啊,结果你老娘这个找,满村子都找遍了。怎么着?你哥听说也不见了,你们哥俩是不是串通好一起走的啊?”
听了嘎子连珠炮似的质问,蚂蚱本想合盘说出实情,又一想狻猊对自己的千叮咛万嘱咐的话,哥哥的事不让外传,就是娘也不能说,所以话说了一半留了一半。
此时的蚂蚱在撒着谎:“嘎子哥,我没有和我哥在一起,我和他在一起。”
顺着手指方向,嘎子看到了在蚂蚱身后的狻猊。
狻猊对嘎子拱手,嘎子回敬,随后问道:“这位是?”
狻猊:“在下叫裘龙,是蚂蚱和他哥哥的好朋友,您怎么称呼?”
看着英俊逍洒的狻猊,嘎子虽自惭形秽却心下敬重,遂答道:“在下叫白龙生,小名嘎子,我们俩名字中都有一个龙字倒是很有缘份!”
狻猊适时接话:“哦?真是呢,看你年纪和我差不多,为了尊重,你就称我为兄长吧!”
嘎子也不含糊,立马躬身敬礼道:“兄长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正在二人称兄道弟之际,一声大喝冲破二人交谈:“你们还有完没完?我这里急得火上房,你们二个跟没事人样,不帮忙算了,别在我面前摆龙门阵!”
说完转身欲走,被嘎子拦住,然后听到的是大声训斥:“行啦!你还呛毛扎刺起来!你现在是啥身份?你还能上天咋地!”
蚂蚱梗梗着小脖反击道:“我还啥身份?我当然是良家男儿身份!总强过有人偷鸡摸狗……”
就在蚂蚱还想往下说时,嘎子猛地转头话没接一句便跑掉了。
蚂蚱知道他说到了嘎子的痛处,打了他的脸。
人都说:人有脸,树有皮。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可自己无意冒犯还是深深伤害了嘎子的自尊心。
蚂蚱是谁呀,别看他年纪不大,可聪明绝顶,聪明的哥哥都稍逊与他,可见他是何等的机灵。一般人在处理事情时通常都是能请神不知如何送,可蚂蚱是能请神也能送神,现在就是他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蚂蚱随着嘎子跑,因为从小经常跟哥哥上山打柴练就了体力,特别是腿劲儿,所以跑起来一般人跑不过,正是发挥这一特长他很快赶上了嘎子,并拦在嘎子前面,殷勤说道:“嘎子哥!嘎子哥,都是兄弟不好,一时没把住门儿,让兄长受委屈了,都是小弟的不是,你打我骂我吧!就是不要不理我!”
看着蚂蚱苦苦哀求的小样,嘎子本来硬冷的心被触动了,对着蚂蚱说:“小蚂蚱,不是我说你,你这是越来越长能耐了,不看你哥和你娘面子上,我非揍你个鼻青眼肿不可,又看你说的可怜,我暂且不追究了。你娘从你和你哥走后就在村里四处寻找,每天找的很晚才回家,嗓子都喊哑了,看着比以前老了好几岁,村里有几户心好人家都出动帮忙找你们,可怎么也没找到,你到底跑哪里去啦?”
嘎子的话说完就听到有抽泣声,一看是蚂蚱在哭,遂劝道:“行啦,你也回来了,你娘该放心了,可你哥没和你一起回来,你们这家呀,唉!让你娘操碎了心!”
止住了哭泣的蚂蚱幽幽说着:“我是回来了,可我娘却没在家,我哥也没回来,唉!真真的让我弄乱了套!”
看着蚂蚱一愁莫展的样子,好心的嘎子自告奋勇:“我来帮你!”
蚂蚱破涕为笑道:“好啊!好啊!”
回答完嘎子的话,对着狻猊问道:“狻猊哥,你很累了,今晚就在我家住一宿,我和嘎子哥去找我娘,你屋里找点吃的,然后睡一觉。”
狻猊一听蚂蚱如此安排自己,按道理安排得不错,本该高兴,可现在是非常时期,是蚂蚱最需要人帮助之时,自己不能袖手旁观看笑话,想到此,对着蚂蚱说:“你这机灵鬼儿安排得挺好啊!平时这样安排我会心满意足,可眼下是什么时候?是非常时期呀,我心再大也不致于大到兄弟家有难没感受不相帮吧!你真小看我了,我是和你哥义结金兰的兄弟,发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哥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是你哥的弟,也是我的弟,弟有难处哥不帮那还是人吗?就别跟我见外了,我们一起去!”
说完话把肩上扛的蛇皮袋子甩下拉着蚂蚱的手和嘎子三人走出任家大门。
出了大门三人就边走边喊着蚂蚱娘,可是没有半点回音,有时喊得声音大了点惊扰到了村人,会有人从门缝探出头看,有时遇到不友好人家不仅探头还会骂蚂咧咧。
三人不敢惹,在寻遍整个村里无果时都象挨了霜打的狗尾巴草—蔫了。
走在路上的狻猊和嘎子谁也不说话,都怕话头起不好会伤着蚂蚱,所以都闷葫芦似的闭了嘴。
总这样也不是办法,还是年纪小的忍不住,蚂蚱先开了口:“二位哥哥,我现在感觉到很害怕,我娘一个人,按说这小村子一找一个准,可这村里我们都找遍了也没见个影,她能去哪里?”
话一说完,被狻猊接下:“看这情况,娘十有八九没在村里,如果在,我们三人这么大声喊她是会听见的,你们说呢?”
狻猊的话得到了蚂蚱和嘎子的认同。
足智多谋的狻猊又献了一计:“你们看哈,娘不在村子里,我猜测是去了别处……”
蚂蚱嘴快截下了狻猊的话:“去了别处?那去了哪里谁猜得到啊。”
蚂蚱的话说完,嘎子眯缝眼如被芦荻杆支起也顺着问:“是啊,谁能猜出婶子去了哪里呀。”
狻猊看看两人都处于懵门儿状态,于是拿出诸葛神算之态说道:“弟,你今后别在人说到重点话时打断别人,一是不礼貌,二是影响思虑和判断。我接着刚才的话头说,我说的娘去了别处是有根据的,没在村里就是根据,可没在村里在别处这个思路没错,但具体去哪里肯定是不晓得,这是个难点,有时候难点要攻破先要找切入点,切入点不好找,要先排查,刚才我们排查了村子,下一个我们大家集思广议,看看还有哪些地方应列在排查之列,想想看!”
狻猊话音落,嘎子快嘴快舌开了腔:“依我看婶子没在我们村子也没在周边村子,但具体去了哪里还真没想好,等琢磨一会儿再说。”
蚂蚱急得真如热锅上的蚂蚱说道:“嘎子哥说的有道理,可还是等于没说,我这么说你别生气呦。”
嘎子大嘴一咧回道:“哈哈,大家都说说,兴许点子汇到一起可能出来金点子也不一定,不过我不会生你气,都啥时候了我还有闲心生气!”
狻猊看着嘎子和蚂蚱讨论的气氛挺和谐,心里感到安慰,遂灵机一动说道:“我认为嘎子说得有道理,娘不可能去别的村子,因为蛐蛐和蚂蚱去别的村子玩的时候不多,这时候没有去的道理,那就排除了去自住村和其他村的可能,一定是去了村子以外的地方,村子以外的地方可大了去了,范围之广不好揣摩。”
听了狻猊的分析,蚂蚱积郁了很久的泪水象开了闸们似的澎湃而下。
“呜……呜……呜”
“娘!你在哪里?”
一边的狻猊和嘎子也被感染的眼红鼻酸起来。
还是狻猊理智一些,上前劝道:“弟,别哭了,你这眼泪蒿子长得也快,一薅一大把的。哥没说完话又被你打断了,能听我分析完吗?”
蚂蚱停了哭泣回答:“能!”
狻猊接起自己前头话:“我说的范围之广不好揣摩没错,但范围是可以缩小的,比如娘不可能去她不关注的地方,一定是她认为重要的,值得关注的地方,这范围是不是缩小了呢?一定是了,那么你们在这缩小的范围里去琢磨是不是好琢磨了呢?想想看!”
蚂蚱首先发了声:“啊!狻猊哥真不愧是仙人呐!”
说完自觉说突噜嘴,又附上一句:“哥,你可真是个贤人呐,是诸葛圣贤!”
狻猊看蚂蚱反应之快,用惊喜眼光看了一眼说道:“我真成了仙人可行了,仙人不是你们随便看得到的,但你给我戴的贤人高帽也有点高,但还是感谢弟这么高抬我。我们述归正传,我来说我的看法。我分析,娘是去了你哥经常去的地方。这地方你知,我知。”
狻猊的话犹如捅开的窗户纸,令大家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