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肖立即不作声,她虽然平时很多话,但她知道男人办正事的时候,如果他要女人闭嘴,那么她最好是听话。
尤其是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
刘忙静静地等着,好像一个优秀的猎手,他知道放暗器的人会过来查看的。
但是,半炷香的时间都过了,为什么没有一点动静,难道他算计错了?
正在他已经快忍不住了的时候,又有暗器打了进来,和刚才的那批相比,好像只多不少。
好狡猾的贼子!
刘忙暗中骂着。
不过,施放暗器的人毕竟没有离开。
看来刚才的隐忍是值得的。
那么,这一次,要等多长时间?
很快,就有四个人向马车这边走了过来。
“你对付上车查看的人,我从车厢顶冲出去,对方一掀门帘,就动手!”刘忙低语道。
一个人去掀马车的门帘,另外三个人站在车厢旁边。
掀门帘的人马上发现自己的胸前有一支剑,那是杨肖的剑,天山的剑法绝对可以在任何情况下杀人的。
刘忙的身形也冲出了车顶,眼角一扫,已决定先行袭击右边两人,随即向那两人站立的方位扑去。
那葛衣汉子手向着刘忙一扬,十二颗铁蒺藜已出手,那青衣汉子也打出了六只铁蒺藜,还有一把铁砂。
日光下的铁蒺藜和铁砂嚣张地泛着蓝光,好像在提醒别人它们是带毒的,而且是剧毒!
即使没有看到那两人手上戴着鹿皮手套,也可认出这是蜀中唐门威震天下的毒蒺藜和断魂砂,因为除了蜀中唐门,还有谁家有这么厉害的暗器?
毒蒺藜是唐门最霸道的暗器,说它真霸道,是因为它不但重,寻常轻一点兵器根本就架不住,而且就算是能够挡住一下也没有用。
因为它上面的毒刺可以在受到外力的情况下自己弹开,令敌人更加难防,叫人挡也不是,不挡也不是,遇上它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躲!
而断魂砂无疑是唐门的暗器里,算是算可怕的一种。
这种毒砂比米粒还要小得多,虽然不能打远,但是一但发出来,就是乌蒙蒙的一大片。
只要对方在一丈至两丈方圆之间,休想躲得开,只要挨着一粒,就必将腐烂入骨,直至毒发身亡,如果在中这毒砂的一刹那后,能及时剜去中砂附近的肌肉,或有可救,但是唐门的人既要杀人,就不会给人自救的机会。
刘忙的身子已经在空中,左边是十二颗铁蒺藜,右边是六颗铁蒺藜加上千百颗断魂砂,后面还有一个敌人业已拔剑直刺他的后背。
显然他们这四人平时是训练有素的,每个细节都经过了极周密的计划。
四个人对付一个目标的话,是如何出手,如何进退?如若需要他们中的一人去查看敌人时,剩下的三人又应该如何站住方位?如何查看敌情的同伴遇袭后,剩下的三人又应该如何应对?
那么,刘忙目前的情况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自投罗网的麻雀了,他还能闯过这一关吗?
刘忙人在空中,却仗着自己的身法,在空中奇异的扭动了几下!
这不过是为他赢得了眨眼间的功夫,但似乎是够了,因为他凭着扭动的几下,不仅已经躲过了身后的那支剑,而且居然躲在了那剑手的身后!
现在的情况看上去,就像是这名剑手要替刘忙去挡这些个暗器。
当然,他是以自己的身体去挡的.
总共十八只铁蒺藜,他勉强躲过了两只,另外的十六只全部打在了他的身上。
那一把断魂砂好像也没有怎么浪费,基本上都被他‘笑纳’了。
他当然知道这些暗器的厉害,恐惧已堵住了他的咽喉,他连叫都不会叫了,只觉得全身的所有零件一下子全都失去了的控制,眼泪,鼻涕,口水,大小便等等一起涌出。
当他落地时,整个人都已经瘫软在地上,却偏偏还没有死。
那葛衣汉子与青衣汉子业已惊呆,他们的计划里看来从来没有对眼前的情况,有所分析和说明应对之法。
他们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葛衣汉子拔出了剑,护住受伤的同伴,那青衣汉子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试图喂解药。
刘忙没有趁机出手,中暗器的人模样实在是太惨了,他甚至故意侧过了身子,只看着那葛衣汉子。
但是那人的嘴却是无法张开,就算青衣汉子不停用掌去掴他的脸,呼喊他的名字也没有能令他张开。
当他终于张开嘴,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涌出的却只有一嘴苦水,又酸又臭又苦。
这时的他自己却是闻不到了。
青衣汉子轻轻地放下了他,这本来就是江湖人的命运,既然身在江湖,又能去报怨谁?
葛衣汉子和青衣汉子均已拔出了剑,手里当然还扣着暗器。
但这次,刘忙却抢在他们的前面出了手,因为他实在是没有把握能避开唐门的暗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先下手为强。
他扑向的是青衣汉子。
青衣汉子翻身扬手,又打出手里的断魂砂,剑也没有闲着,直刺向刘忙的胸前。
那名葛衣汉子当然也要配合青衣汉子的动作,但他这次学了个乖,没有射出手中的暗器,只以剑击向刘忙的胁下。
却不料刘忙故计重施,当这两人的剑就快要触到刘忙的衣服时,他却不见了。
只脚下悄无声息的一滑,他的人就站在了一边。
葛衣汉子的剑及时的架住了青衣汉子的剑,但是,那断魂砂却如何架得住?
不过,葛衣汉子还是亲眼见到了有人为他报了仇。
因为刘忙的拳头已结结实实打在了青衣汉子的胁下,正好是第一根肋骨和第二根肋骨的位置。
他甚至听到了同伴的骨头碎裂声和惨叫声。
很快,他就什么也听不到了,他自己也知道,断魂砂是没有解药的,他们身上的解药只能解毒蒺藜的毒。
青衣汉子没有死,断两根肋骨是死不了的。
但他情愿躺在地上的是自己。
来的时候是四个人,就算他能活下去又如何?
他并不知道刘忙会如何羞辱他,会以什样的手段去对付他这个偷袭者。
江湖中人有一种人最招人恨,那就是采花大盗,除了采花大盗,就是暗中偷袭的人了。
所以唐门的名声虽响,却从未被认为是名门正派。
当然历任的唐门主人也知道不为江湖人所容,唐门的弟子几乎就从未出川。
只有在遇上有重要的邀请或是极为重要的事,他们才会偶尔到中原来。
果然,刘心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另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一旁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青衣汉子想充硬汉子,不作答理,但却不由自主的答道:
“小人唐宁。”
“谁指使你来的!”唐宁稍有迟疑,一支剑从他耳边擦过。
准确的说,应该是一支剑从他颈边擦过,因为剑擦过去的时候,顺利将他耳朵削了。
唐宁却是好像已经麻木了,没有看杨肖一眼,甚至没有去为自己的伤处止血的意图。
杨肖正待再度扬剑,却被刘忙抓住了手。
“算了,今天流的血实在是已经很多了,放了他,好吗?”刘忙温柔地说着。
杨肖咬咬嘴唇,想要分辨些什么,但是,她终于没有再说,只是将剑还入鞘中。
唐宁却没有动,他好像不知道刘忙他们已经放过了自己。
“喂,叫你走,你怎么不走,是不是想吃姑奶奶一剑?”杨肖不耐烦的说道。
这也不怪她脾气发作,无论是谁,一天之内几次遇到暗算,都不会有好心情。
“算了,算了,他不走,我们走吧!”
刘忙嘴里这样说着,却仍蹲在那里,反而从怀里取出了金创药,又扯下一截衣袖。
“喂,你有没有搞错,他是来杀我们的,放了他一条生路都算便宜他了,还要替他疗伤,有没有天理啊?”杨肖越说越气忿。
“你既然决定了放他一条生路,又何必在乎我给他包扎?他这样流血,如果不止住的话,很快就会撑不住的,那跟我们直接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刘忙一边替唐宁包扎,一边说道。
“再说你这么漂亮,让人认为是位冷血女杀手可就不妙了啊!”
“我才不稀罕别人怎么说呢?”杨肖撇撇嘴,说道。
但她不再坚持离开了,抱着剑在一旁站着,心里说道,我只在乎你这个傻瓜怎么看我,可是,你会在乎我吗?
很快包扎妥当,刘忙抬起头来,却看见杨肖眼睛盯着自己脸上眨也不眨。
“你想干什么,不会是想在我脸上画个乌龟吧?”刘忙装作紧张的说道。
“才不是呢?有在乌龟的脸上画乌龟的吗?”杨肖的反应也够快。
刘忙装作没有听到后面的半句,又道:
“那你一定是对我动心了!唉,为什么上天非要给我这张英俊的脸,我实在是不想再害你这样的小妹妹了!”
“我呸,谁会对你动心,你少臭美啦!”杨肖被刘忙说到心病了,却死不承认。
刘忙笑嘻嘻的说道:
“那你怎么脸红呢?嗳,你脸红的样子真漂亮啊!也算马马虎虎配得上我了。”
杨肖转过身去,不理会他了,因为她发现自己实在不是这个小混蛋的对手。
却看到“哎”的一声,刘忙似是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