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肖也怔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超过十岁的男人会怕蜈蚣,更何况这只是一只在天上飞的蜈蚣风筝而已。
但是刘忙的脸色确是变了,变得苍白,好像这条蜈蚣就在他的脸上爬来爬去一样,突然间他眼角的肌肉又跳动了几下就像被蜈蚣蜇了几下似的。
杨肖终于回过神来,用力推了推刘忙,说道:
“喂,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你不要吓我,说话啊!”
说到最后,都快哭出来了。
刘忙好像被从恶梦中惊醒,勉强笑道:
“没什么,没有什么不舒服的,你放心好了。真不好意思,吓着你了。”
杨肖看上去很不满意刘忙的回答,说道:
“那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人物出现在附近,你不要骗我哦!”
刘忙想了一想,说道:
“你听说过侗族人没有?”
“听说过,不过只是听过这个名字。”杨肖稍想了一下,答道。
刘忙理了理思路,又说道:
“这侗族人本是生活在深山里的一个民族,他们以狩猎为生,狩猎时多以吹箭和飞叉为工具。
渐渐的,这一民族与汉族有了交往,从汉文化中学会了种植和养殖,汉字和汉语也在他们之中的上层人物中有所推广。
不久以后,他们甚至学会了玩汉人的风筝。有一个名叫李志的汉人,因为和他们久居在一起,想到了将他们所用的吹箭和风筝合在一起。
经过一段时间的试验,他终于发明了一种杀人利器。
他称之为“雷霆神者”,原理就是将先用头发丝搓成细绳,再用这种轻便结实的发绳将吹箭绑在风筝上,每个吹箭的后端都用发绳连在一起,最后的一端再通过一个细管与放风筝的绳子一起由人控制。
需要发射吹箭的时候,只要放风筝的人根据风向控制好,使吹箭对准猎物,然后拉动一个小指环就可以了。
这个“雷霆神者”的威力很大,起初的作用是用来捕杀远处的猎物,后来,逐渐在部族之间的战斗中也用到。
因为这个“雷霆神者”具有远程操作的能力,就避免了人员伤亡,而且一具“雷霆神者”最多可以发射四十只吹箭,这些吹箭因为都被涂上了侗族人所特有的一种毒,中者立死,所以到后来,这个“雷霆神者”被更多的用作对敌作战中。”
刘忙停下话头,盯着天上的那具风筝看出了神。
“那么,他们怎么会到中原来的?”杨肖正听得津津有味,刘忙却停了下来,不由追问道。
“这正是我所奇怪的,据我所知,他们是从不入中原的。”刘忙嘴里说着,却没有转过头来。
杨肖忽地又想到一个问题,问道:
“那你怎么能肯定这天上飞的就是他们所用的‘雷霆神者’?”
“你看那只蜈蚣的脚!”刘忙指着那风筝说道。
“没有什么特别的啊!蜈蚣不都是有很多脚的吗?”杨肖仍是不解。
“但是这只蜈蚣的脚上却是带勾的!而且这些勾不像平常我们见到的蜈蚣风筝那样。平日所见的蜈蚣即使是带勾的,也不过是一些纸做的飘带,但这一只蜈蚣的脚上带勾的部分却是固定着的。”
“那又如何?”
“这就说明它的脚是牢牢绑着那些吹箭的,这样,才不至于在发射时会偏离既定的方向。”
那了半晌,杨肖才道:
“这么说,这个风筝的确是很厉害的杀人兵器了。”
“绝对是杀人的好兵器,杀伤面积大,见血封喉,最绝的是,死了都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你说,我们俩人会不会值得别人用这种杀人兵器来对付?”
刘忙想了想,却说道:
“我本来很想说,要杀我们的方法很多,也许用不着他们这么大费周折。但是,这附近的武林人物除了我们,实在是不知道还有谁。”
“看来我们要先停车了。”杨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刘忙一怔,转念一想,立时明白了杨肖的意思是让车夫先行离开,以免祸及无辜。
“赵大叔,麻烦您老人家先停一下车!”杨肖用手支开门帘,冲着前面喊道。
那被称作赵大叔的车夫,却似年老耳背,坐在车辕上纹丝未动。
“不好。”刘忙一声大喝,抽起床上的棉被,和身向杨肖扑去。
原来他一直盯着那风筝的方向,正当杨肖与马车夫说话的时候,那风筝正好朝着他们的方位轻轻的抖动了一下,刘忙知道是对手已经发动了,情急之下,以棉被去挡那吹箭。
刘忙刚用棉被将自己与杨肖满满罩住,只听得“夺,夺,夺”一阵乱响,显然是那些吹箭射在车厢上的声音。
杨肖正暗自庆幸躲过一劫,却突然想到一件奇怪的事。
那匹拉车的马和赶车的赵大叔怎么样了,他们如果被吹箭射中,怎么会没有声音,难道他们凭空飞走了?
他们小心翼翼地揭去棉被后,惊奇的发觉拉车的马背上披着一件斗篷,那正应是赵大叔身上穿着的。
斗篷很脏,上面沾满了各种各样的污渍,如果不是被十几只吹箭射过,而在上面有了划痕,根本就看不出它本来的颜色及质地。
刘忙很小心地用手捏了捏没有被箭划过的斗篷,轻声说道:
“原来这斗篷是海绸制成,那就怪不得连这侗人所用的箭矢也射不透它。”
“可是那位赵大叔呢?”杨肖道,
“难怪我刚才让他离开,他不愿意走,想不到他竟是位绝世高手。”
刘忙亦似有感触的说道:
“世间之大,果然是能人辈出,只看他这件斗篷,已是罕世难有,再加上他的轻功,就不知又是哪位武林前辈隐于这里。”
“我想这位前辈,一定是去找寻那放风筝的人去了。”杨肖分析道。
“的确是很有可能。”
“看来这风筝不一定是冲着我们来的?”
“是。”
“那么,我们现在应该什么办?是去找这位前辈,还是在这里替他看着车子?总不能趁着他去找寻那个杀手,我们把他这点家当搬走吧!”杨肖问道。
“都被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那就只好等了!反正这位老前辈替我们赶了几天的车,我们帮他看一下马车也是应该的,何况这件斗篷应是他的珍贵之物,若有闪失,实在是不妙。”
他们不敢用手去拔那车厢上的箭,只好从车厢内取了块毛毡子,将箭支包好了,再一一拔出。
这些箭矢如果放在路边,怕会有无知小儿经过将箭支拾起来玩,又合力挖了个坑,将这些毒箭全都埋好后。
因为是在官道上,来往的人虽不是很多,但不时总有车或人路过,两人又将车赶到一旁草地里,这才回到车厢内休息。
时间过得很慢,半个时辰已过去了,那位扮成车夫的武林前辈却迟迟没有回来,杨肖开始有些坐不住了,对刘忙说道:
“你说,要不要我们去找一找这位前辈?”
“好啊!”刘忙应道,却没有起身的意思。
杨肖推了一下他,道:
“那你还躺在这里干什么?”
“我等你告诉我是该向南边去找,还是向北边去找这位前辈。
“嘿嘿,那,还是在这里等吧!”杨肖被他噎住,只好自己给个台阶下。
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刘忙又被杨肖推醒。
“起来,起来,你给我讲个笑话吧!人家好无聊啊!”
刘忙无可奈何的说道:
“还用讲吗?我们两个在这里前行也不是,后退也不是,更不能离开这车子,难道不能算是个玩笑?”
“不,我要你讲一个别人的笑话。”杨肖坚持道。
“为什么要讲别人的笑话?”刘忙觉得奇怪。
“有看自己的笑话吗?当然是讲别人的啦!”杨肖很为刘忙的智力感到不屑。”
“那,让我想想,再给你讲。”刘忙搪塞道,暗想先混过了这关再说。
“不行,我马上就要听,你别想混我!”杨肖警告道。
“好好,我就给你讲一个吧,不过只一个啊,你可不能再打扰我睡觉了。”实在是混不过了,刘忙只好搜肠刮肚的想着。
“好吧,讲一个就一个,不过,我要是不笑,就不算!”杨肖显然也不是好算计的。
“从前有一个贤人,擅长口技。
一日,有一客人来访,中途,贤人突觉腹涨,羞于客人在座,顿时心生一计。
于是,贤人主动提议表演口技。
贤人学着那麻雀的声音叫了两声,并趁机把屁放了。
放完后,贤人大感舒服和得意,于是便问客人他的口技如何。
哪知那客人却道:‘刚才没有听清楚,请君再演一番。’
贤人奇怪,问那客人原因。
客人答曰:‘皆因君的屁声震天,余者皆未闻。’”
杨肖听得大笑,刘忙却是大叫。
因为杨肖一边笑,一边在他的大腿上用力的捶着。
车厢内的笑声和着叫声,简直可以传到三里外。
蓦然,刘忙抓起那件斗篷将自己与杨肖紧紧裹住。
杨肖正要发问,已经感觉到斗篷上被什么东西打中了,而且是很多的东西。
有大个的,击在斗篷上,发出“扑扑”声,还有小的,发出“沙沙”声。
刘忙俯耳低语道:“不要出声,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