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跟姑奶奶来这套啦,姑奶奶七岁时就会这一招了。”
杨肖不屑地说道。
但过了半天,也听不到刘忙的声音 。
回身看时,刘忙已软在地上,再一探脉息,竟是有些不妙。
香来镇,一个很美丽的名字,听上去就人觉得一丝浪漫。
但是实际上,这是一个很老的小镇了,镇上唯一的一间客栈,香来楼,好像也和这座小镇一样古老似的。
当刘忙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在这里又躺了三天了。
但是,当他看到杨肖忙前忙后的照顾他时,他觉得还是多躺几天比较好。
他果然躺在那里,不愿意起床,有这么一个美丽的女人照顾自己,又有几个男人不愿意装病懒床呢?
他唯一有所担忧的是,刘但和金不换怎么样了?
近日来,他一直没有从杨肖那里听到这两个小兄弟的消息。
南方白家的流水宴停了,因为他这个新姑爷失踪了,再请客吃饭,实在是不合宜了。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他这样安慰自己,当然杨肖也是这么安慰他的。
地牢是潮湿的,当然更令人难受的是这里的伙食,还有失去自由的空气。
金不换已经把地牢里的每一寸地方,都查看过了不下十遍,但他好像没有放弃,继续寻找一切可能的逃生之路。
甚至研究地牢里的老鼠和蚂蚁的去向,以期找到一处比较松动的地方。
刘但却和地牢外的两个人交上了朋友。
地牢外的人当然是牢卒了。
所以他们的伙食里,近期总算有了些肉。
是真正的猪肉和鸡肉,而不是原先在碗里随意爬动的蟑螂和苍蝇。
当然,有得必有予。
刘但给他们俩的,是从刘忙那里学来的赌术。
天下的牢卒都是好赌的,这里也有牢卒,所以他们也好赌。
他们一共有二十七个人,分成三班,每班八个人,另有三个名额轮换着休息,所以他们每班的人总不会是同一班人。
但相同的是,每班实际上只有一个人看着,另外的七个人都在另外一间器械房里休息,也就是玩骰子,喝酒。
今天,正是王铁的班,但是他没有去赌,而是自告奋勇的去值班,这样的好事,别人是无法拒绝的。
但是,当器械房里的吆喝响起来的时候,他却出现在刘但的牢房前。
“刘大哥,刘大哥。”王铁压着嗓子冲里面喊着。
刘但当然知道是王铁来了,因为这个班上他只和王铁来往。
不过,刘但却反而把鼾声打得更响了。
“刘大哥,刘大哥,快醒醒,是我,王老二啊!”王铁不得不稍微加大了一点音量。
“啊呀,是王老二啊!哎,想死哥哥啦,怎么,今儿个没去玩两把?”刘但亲热的走到铁门前。
“哎,不瞒大哥说,本来这一阵子手风顺,再加大哥教我的几种手法,直把他们杀得落花流水,连着几个班,都是大杀四方,那,就真叫做威风啊!”王铁说道。
看来这个小子从来就没赢过,一提到自己前几天的风采,就眉飞色舞。
“那今天就更应该冲啊!赢了就要趁手风顺,冲啊!怎么反而跑这里喝凉水来了,唉,我说兄弟,你,你啊!哥哥我都不知说你什么好了!”
刘但一付替王铁担忧着急,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王铁也似为刘但的情绪所感染,说道:
“可不是吗?这几天,我就压根没有下过场,在桌子上杀,杀,杀。可是,昨天那个班上,赵二柱这个混小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学了两手,竟把我,把我的庄都给一碗端了。
就这样,辛辛苦苦几天来赢的四百两银子,一把火,都没了。这不,求大哥,再教小弟两手,求您了!”
“这个,这个嘛……”刘但面露不决之色。
“大哥,怎么说我也算是您半个徒弟,虽然在这里不方便公开,可是终有一天,您老出去后,小弟就决心要随大哥一起挑遍天下赌场。
大哥,您总不会见到您的徒弟被人家羞辱吧!”
王铁又改用了激将法。
“可是,……”刘但还在犹豫。
“别可是,大哥,您都教我那么多了,也不在乎多这一手嘛,待会儿吃饭时,我保证再给您老人家弄两只肥鸡腿!”王铁又开始许愿道。
“真的,两只肥鸡腿!”刘但露出了一副贪吃猪样。
“当然是真的,大哥,小弟几时骗过您老人家?”王铁见妙计售出,心里十分得意。
“好是好,可是,我这一招可不像原先教的那样简单,我师傅当年教我的时候,足足花了三天的时间,手把手教我,才学会的。
当然,这一招是我师傅的绝技,此招叫‘飞天一线’,招出必胜,绝对是玩骰子的必杀招。”
“这,这如何是好,要不这样,大哥,您就出来教我吧!噢,不,还是我进去比较好,省得让他们那几个看到,那就不好交待了!”王铁显然已是利令智昏了。
当然,他的智力本来就不是太好,要不怎么久赌不赢呢?一定是小时候吃糠比吃粮多,导致脑袋发育不完全。
刘但这么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只点头表示勉强同意。
情形发展的正如刘但所设想,王铁一打那扇铁门,马上就被躲在一旁装睡的金不换点了穴道,两人不仅出了地牢,而且拿到了那一长串钥匙。
这串钥匙不仅能帮助他们自己逃脱,更能打开地牢里所有的铁门。
这其中刘但和金不换竟没有一个人是认识的,也许是这些人在此时间已久。
不过,既然是被南方白一伙关押在这里,想来都是武林正派人物,两人略一商量,决定都放出来再说。
很快,悄无声息的,三十几间地牢,四十多位武林好汉已经出来了。
但是,中间有很多人因为被关押的时间太久,或是受了比较严重的伤等等原因,尚有战斗力的不过十人,包括刘但和金不换在内。
但这些人,对付那些牢卒,还是绰绰有余的。
牢卒很快就被制服了,但这些刚刚得到自由的人,把一股怨气全撒在这些牢卒身上。
哪怕是最老实的那个牢卒,在金不换他们一冲进器械房,就把手放在墙上,示意屈服,也没有得到一丝宽恕。
当刘但感觉有必要阻止时,这七个人已经被拳脚和家伙砸得没有了人形。
刘但叹了口气,说道:
“这些人,本来不过是些讨饭的小角色,诸位大侠,下手未免太重了些。我理解大家的心情,在这暗无天日之地被关了这么长的时间,难免有些怒火。
也罢,现在大家的气也出了,我希望待会儿我们冲出去时,大家最好得饶处且饶人,以免伤天和。”
“阿弥陀佛,小施主言之有理,所谓天道轮回,请各位施主宽以待人!”
原来是站在门外的一位老和尚,此时也在别人的搀扶下进到室内,见此人间惨景,连呼‘阿弥陀佛’。
众人发泄了一番怒火,心境本来就平静了许多,再一看这老和尚,虽然是须发零乱,僧袍破烂不堪,辨不清本来颜色,但还是有人认出是五台山的了然大师。
了然大师仍是佛门得道高僧,且掌门五台山一派二十余年,他说出的话,可谓是掷地有声,众人当然信服。
“唉,要是留一个活口就好了,现在大家如何离开?”
人群中有一人说道。
一时引得众说纷纭,场面嘈杂不堪。
“大家请安静,那间牢房里还有一名活口,只是请大家出去后,不要再加害于他!”刘但慎重的说道。
“这位小侠救了我们,我们当然应该听他的。”
“就是,大丈夫行事,敢作敢当,自然不会再迁怒这些个奴才!”
刘但见众人心境渐平,应允了他的意见,当下自与金不换去地牢内,拍活了那王铁的穴道,对他说道:
“兄弟,我们地牢里的人都已经出来了,你的同伴都被制服,你若是要活命,就带我们出去,我可保你一命!如若你要当英雄好汉,我这个金兄弟的剑也会成全你!”
那王铁听知地牢中之人都已出来了,早骇得心胆俱裂,知道这地牢里的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汉子,只道小命难保。
再听到刘但后面的话,哪里敢楞充什么英雄好汉,想出声应允,嘴张开了,却出不了声,只得连连点头表示应允。
一干人由地牢鱼贯而出,有那受伤或有病之人,自是安排了体力稍强之人搀扶。
刘但和金不换,以及王铁自然是走在前面开道先行。
一路行来,除了经过了几处岔道,没有任何守卫。
刘但感到奇怪,问道:
“为何此地再没有看守之人?”
那王铁忙回答道:
“因为这里原本就十分隐蔽,所以除了地牢里有人看守囚犯,这一路都没有另设人马。只是洞口有一班人马,也没有什么武功,和我们地牢里的看守一样,也不过是望望风而已。”
金不换却没有留意这些,只是问道:
“这一路来,有几处岔道?都通往哪里?”
王铁又回答道:
“一路走过,共有三处岔道,其中一处,是通往我们这拔看守地牢的休息场所,也就上从里望外走的第一个岔道。
第二岔道,上面说了,严禁我们使用,但是每天给我们及地牢送饭的,都是从这条道上来的,我是一次无意中看到的。
最后一处岔道,也就是距洞口最近的一处岔道,是守洞口的人休息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