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说的有理,是该如此。”这话得来王眠山赞同的点头,姜息又继续道,“阿出鲁钝麻木恐怕会冲撞了先生,不如让我教他礼法又佐以识文断字,开得灵智。”
王眠山看着一边捂着肚子偷笑的阿出,觉得自己做不来和人抢徒弟的事,因此道:“公子教的一定比我好,如有不便之处也可以吩咐我。”
姜息道:“替阿出谢过您的美意了。”
因为订三间房和不好分,四间房太奢侈,一间房太委屈,王眠山定了两间卧房。
那时姜息见王眠山对着掌柜的询问纠结不已,便利索的替他下了决定道:“两间房。”
伯英犹豫道:“那您……”
王眠山也是一脸探究看着他,只有阿出被外面开开往往的人吸引的有趣,没有听他们在说什么。
姜息道:“怎么了?”
伯英道:“没什么,委屈您了。”
伯英心里心酸,公子身份尊贵什么时候需要屈就来和人同榻?就算那些上了公子床的美人,最后能合榻而卧的也是少之又少。
现在大家饭毕,所谓将来的计划也在马车上决定了雏形,而元乐暂且没什么引人注目的变化,目前一切都可以按计划进行。
吃饱喝足后,他们就困倦不已,至于还要去敛赀财的事,还是等他们舒舒服服休息后再说吧。
到了分散回房的时候,阿出,王眠山,伯英都不约而同走进同一房里。
出于微妙的心理,没人想和姜息同卧,包括曾经有机会和姜息睡过同一张榻子的阿出。阿出对姜息的日益崇敬让他不允许自己和他一起睡,这简直是在玷污心中的神明……之前让姜息抱自己已经是十分大的僭越了,如今身体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他更不会去找姜息了。
等姜息进了房,见身后空无一人,旁边的房门却发出“砰”的一声响,油然升起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进了房,阿出故意挑了个离王眠山远一点的地方,中间还隔了个伯英。他见王眠山只是挑了挑眉,什么也没说。
“客人,您要的浴水来了。”门外有人说道。
阿出和伯英都奇怪的看着王眠山,会做这些事的也只有他了。王眠山不看他们,径直飘飘然地起身对外面道:“来了。”
拉开了门阀让两个人抬着大水桶进来了,水桶说大不大,对阿出来说当然大的淹死他都够了,但对伯英这样魁梧的男子,只能没入水中,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王眠山可不是什么英武高大的人,他就像一个平常书生一样,细说还有几分瘦弱苍白,这浴盆对他来说自然再合适不过了。
王眠山有意露一手道:“我见公子这几天独处时常常皱眉,看见冰河又会凝视一会儿,又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忧心的事,就胡乱揣测一下。”
伯英道:“高!我跟从公子这么久,都没有您了解地细致入微。”
阿出对王眠山能观察这么仔细也佩服的不行。
王眠山道:“没想到我竟然比公子还要先洗上,惭愧惭愧,你们的水还得等会儿才能上。”
阿出和伯英一听还有自己的,还挺开心的向他道了谢。
因为都是男子,也没有那么多讲究,但是伯英和阿出还是有礼地退到了房间的另一角。
水声哗啦啦地响着,伯英静坐半晌突然看着阿出问道:“什么味道。”
阿出羞耻道:“吃太多了。”
伯英道:“长久没有吃饭,你这样胡吃海塞身体又瘦弱当然承受不住,还不快去!”
阿出连忙起身道:“是。”还没等他完全起身就听“卟”地好大一声炸响。
伯英很是无语地看着他,阿出捂住脸飞快地遁出门去了,留给房里伯英的是一连串的声响和弥漫的臭味。等阿出消失以后,他依稀觉得鼻尖还萦绕着臭味儿,还有连连的屁响,因此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阿出肚子如伯英所说吃不好了,身上被屁放的臭臭的,本来还想忍一忍,却被伯英不留情面地戳穿。他扭扭捏捏问了一个伙计,在茅房里细细松松地呆了好半天。最后两条腿都快不能动弹了,两墙比较宽,他只能两手扶着一面的墙才好不容易爬起身来,两条腿还软的不行。但身体好像轻松了很多,不知道是什么心态,临要走时,他又向身后黑黢黢地茅坑忘了忘。
还好黑灯瞎火的没让他得逞,否则不一定给他恶心成什么样。
阿出脚步虚浮,叉着腰就往回走,感觉身后火辣辣的疼。
“打哪来的?”沐浴后的王眠山抱臂堵在门口问道。
阿出弱道:“之前吃坏肚子了。”
王眠山道:“难怪臭不可闻。”
房间里有隐隐的水声,伯英的水也上了。
王眠山怪笑道:“今天还没有向公子请学吧?业精于勤荒于嬉,一天都不能落下,去找公子吧,你的水来了我就让他们送去。”
阿出皱眉道:“可是您说我臭得很……”他在茅房里呆久了,已经闻不出什么味道了,可是王眠生之前的话还是让他很介意。
王眠生道:“顺便在公子那里一通不就好了?其实也不是很臭,快去吧。”
挥了挥手把他赶出去,王眠生就“砰”地将门关上。门缝紧闭,还真的一点余地都不留。
阿出走到了姜息的门前看了看,又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衣物,原本在王眠生面前感觉还好的衣物,好像真的被他闻到一股臭臭的味道,于是他又回到王眠山的门前,敲了敲门。
王眠山道:“是送水的吗?送到右边那间房就好。”
阿出道:“是我。”
王眠山道:“就算是野人也要学会忍耐,你的水很快就会送到,去学习吧。”
即使没有开门的希望,阿出还是不想去打扰姜息。
至少要等自己不会臭到公子吧。阿出想。可是什么时候不会那么臭,他自己也不知道,只觉得自己好像就是有一股萦绕不去的臭味儿。
偶尔有来往的客人时不时用一种说不清的眼神看着站在门口的阿出。他们看过来的时候,阿出就不好意思地假装看向别处,其实眼神着落在哪里,他自己也不知道,察觉到客人的视线离开自己以后,他又会偷偷的看着那个人,猜测他是哪国人,来这里做什么,有没有钱。当然,他羞于去追问求证。
王眠生没有骗他,有两个人抬着水吭哧吭哧地走了过来。
“客人,您的水来啦。”一回生二回熟,抬水的伙计冲里面道。
王眠生把门打开道:“有劳了,搬到旁边那间房里去。”
“好嘞。”伙计爽快的应道。
王眠生道:“阿出?”这才注意到阿出竟然还站在他的门口。
阿出道:“我……”
王眠生道:“公子又不是吃人的妖怪,你怕什么,他教你这么多,难道你还嫌弃他?”
阿出道:“我这么臭。”
王眠生道:“水都抬到门口了,你还想劳烦伙计再抬回来?你什么样子公子没见过,你还怕什么。”
这时伙计抬完水回来,路过他们,好心道:“冬日水凉的快,还是快点去洗吧,那位客人也让你们不要担心,赶紧去洗呢。”说着又想起那位相貌不凡的客人来,说起来那真是万众挑一的人啊。
说不上什么心情,阿出就往姜息房里去了。房门虚阖着,他还是敲了敲门。
“请进。”姜息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阿出硬着头皮进去,浴桶显眼地在中间正在冒着热气,泛着一股硫磺味。
不见姜息,只听他嘱咐道:“不要贪恋,以免着凉。”
阿出应是,之前就说过,这水桶于他有些大,他慢吞吞地除衣,不知道该怎么和姜息说。
许久不闻水声,姜息道:“阿出?”但见阿出束手无策的站在水桶边,走到他身边道:“下次该给你要个小一点的盆。”
阿出尴尬道:“是。”
姜息正要抱起阿出,忽然道:“你还是怕我吗?”说完又叹了口气,继续把他抱起来,不等阿出回答就说:“不必怕我。”
阿出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沉默就错过了开口的最好机会。
单手撩了撩桶里的水,姜息道:“水太深了。”
阿出低头往盆里看去,元乐人很厚道,桶里的水又满又烫,把整个身子埋进水里,肯定十分痛快。
姜息尴尬道:“我入水,阿出坐在我的腿上应该是差不多。”
阿出脸涨得通红道:“可……可以。”
姜息脱掉衣服,只留下里裤就抱着阿出入了水。原来还很显宽阔的木桶一下子被塞得满满当当,阿出的背几乎要贴到姜息的胸膛上。他两只手扒着木桶的边缘,略略向前倾来企图和姜息的胸膛分开,但是很快他满脑子就只剩下“痛痛痛”的惨叫,他的表情狰狞无比,幸亏他背对着姜息才不至于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