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哭在兴头上,身边却传来温和的声音:“思宇,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我更收拾不住自己的伤心,收拾不住自己的泪水,呜呜地大哭起来。我心里难受,我不要离开他们,我心中满满都是害怕,都是委屈,可我不能向任何人倾述,我只能哭!
他轻轻拽了下我,我竟很自觉的向他怀里靠去,我这是伤心过了头,不分亲人和外人,谁来都想往别人怀里靠那么一靠找点温馨的感觉。我伤心地在他怀里哭泣,虽不及表哥的温暖,但是也足以依靠一会。
他温柔地说:“是不是想家了?”
我哭地更大声,伤心的一字都抖不撑头,只想哭尽内心的酸楚和委屈。
为何上天让我来到这个世上,来到父母亲人的身边却要这样无情的将我生命早早结束?我心中那个委屈啊是用眼泪水都无法流尽的。我只是哭哭宣泄宣泄而已了。
我在他怀里宣泄了许久,哭的感觉泪水差不多流完了,心中中的委屈虽然无法完全排挤出去,不过这样大哭一场多多少少还是起点作用了。
我靠在他胸上开始抽泣,他递给我一张手巾纸,温润地说:“那,擦擦。能告诉学哥,你在学校里受什么委屈了吗?如果觉得孤单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我接过手巾纸,一股淡淡的清香,就是今天别人给错的那心心相印的味道。我在心中有些嫌弃男生用这么香的纸巾,总觉得给人一种娘炮的感觉。
不过到目前为止,我除了发现他用这清香的手巾纸以外,还没有发现他别的地方有女人的影子。所以,我想我应该纠正一下一竿子打死一边的错误定式。
我为何有这样的偏见,说起这件事也怪我那个初中男同学,他长得十分好看又高,可偏偏是个娘炮,每次和他说话都要抖下我几身鸡皮疙瘩。有次急需要用纸巾擦桌上的水,他给我几张香喷喷的手巾纸,咦,当时我就对娘炮喜欢用香香的纸巾就下了死定式,这个死定式或许今天在学哥身上要翻身重新定义了。
我抽泣着摇了摇头,说:“没有人欺负我,就是有点想家人了。”我退出他怀里,将头垂的很低,我很害羞别人看我哭泣的样子,很难看,幸好夜色浓浓,灯光昏暗,他不会看的很清楚,我想还可以是一种朦胧的委屈,朦胧的美。
他又给我递来一张,我很顺从地接过,一时间竟有种错觉,他是我哥或者是表哥。
晚风撩动柳枝,我头顶的一枝垂柳撩动我的发丝,一丝丝痒。我在想他还要在我面前站多久,或者我应该离开,可是此刻我还不想回寝室。
他说:“要不我陪你走走吧?”
我摇头:“不用,你走吧,我独自一人呆一会就没事了。”
风吹动柳树簌簌作响,像一首傍晚吟唱的歌曲。他可能是见我一直低垂头颅,不抬头看他,说:“我知道哪里有自来水,我带你去洗洗吧!”
我很感激地点头应了。
我在水池边洗好后,用他给我的纸巾擦干手,兜里的电话铃声响起。我取出来看了半天,由于刚才哭花了眼睛,一时难辨屏幕上的那串数字。
那串数字我不知道是谁,拿到耳边喂了一声。电话那头说他是班长,刚才沈教官打电话来说要是我方便就给他打个电话去,沈教官有事找我。他一会就把沈教官的电话发给我。
我嗯了声挂掉电话,心中一朵莲花渐渐绽开,红肿的眼角处笑意淡淡。
我很佩服学哥在这样朦胧的夜色里居然也能辩清楚我脸上的喜忧,他笑笑地说:“看见你笑我就放心了!”
听闻他这句话我有些茫然,我和他无亲无故,我也不会因为伤心去跳楼自杀,他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莫名其妙。
短信铃声响了一下,我赶紧打开看,班长发来的。我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笑意,一高兴忘记了身边一直站着个人。
我拨通电话:“喂,是沈教官吗?”
电话那头声音暗哑:“是!”
我说:“哦,我听班长说教官找我有事,不知道教官找我什么事啊?”
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有些冷厉:“我女友失踪了,已经三天了!我记得你告诉我她有难。我想问你,你怎么会知道她有难,你到底是谁?”他后面这句话咬的很重,感觉他女友失踪是我干的。
哦,我到底是谁?这句话问的相当有水平,我是一个从小被亲生父母遗弃的人;我是一个被养父母精心呵护的人;我是一个能用梦境探知他人灾祸的人,又是能用梦境编织他人梦想的人;我是一个死而复生的人;我是一个即将要死去的人。我的答案就这么多,我却不能如实回答他。
我说:“我是一个学生而已!我与你除了姓氏相同以外,没有任何瓜葛的两个独立体。哦,对了,我这个人呢,从小对《易经》很感兴趣,所以给人看面相十分精准,那天我告诉你那么多关于你的信息,都是我推算出来的。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本来是可以帮你免去你女友的灾难,都是你的不信任所以导致了这样的结果,现在你来质问我,我觉得你很不明事理。”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才说:“那你能帮我算算她到底遇到了什么灾难,她人又在哪里吗?”
我沉吟一会说:“可是可以,不过有些话得当面说清楚才行,我这个人不是个无私奉献者!”
他冷笑说:“不就要钱吗?只要你算准了,多少钱我都给得!”
我沉沉地叹了声气,有些无奈,本姑娘从不缺钱用,不说家财万贯,也称得上当地的首富,还稀奇你一个穷鬼的钱?再说了,本姑娘命都快完了还要钱干什么?
我清了清嗓子:“咳咳,我说了有些话必须得当面说清楚才行,你如果不愿意来见我,我们的话就到此结束吧!”
他急切地说:“我现在在山东如何和你见面?我说话算话,只要你给我说了,找到了她,你要多少钱我一定给你!”
我有些不耐烦:“沈教官现在交通发达,有飞机,两个半小时就到四川了,你不过来难不成要我过去找你。”我又叹了一声气,“这样给你说吧,我要算到你女友在哪里,必须借用你的手去感知你女友的存在,你不来我怎么去感知呢?好了,我不和你掰扯了,你爱信不信!拜拜!”
我毫不客气地挂了电话。长长地排出一口浊气,心中似乎舒畅多了,我敢肯定过不了明天他就来找我了,我得仔细琢磨琢磨明天和他谈交易的事情。
正在沉思中,思绪被身边站着的人打断。
他说:“怎么,教官来找你了,你如何帮他呢?”
我在思考问题时,最怕有人打扰,心中极度烦躁。皱眉看着他想说他一通,突然反应过来他不是表哥,况且刚才也算是安慰了我。
我舒展眉梢浅浅地说:“他来找我了,我还是只能通过梦境去找寻他的女友去了哪里?那晚梦境太悲惨,我强行改变了梦境的结局,救了她。所以根本不知道结果是什么,也不知道她是死了还是被人给藏起来了。”
他眼睛亮了亮,走上前一步,兴奋地说:“那你可以带我进梦境吗?”
晕死,敢情这么多天阴魂不散的跟着我就是为了这个,看来他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可是这是别人的事怎么能插进他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呢?先将他骗过去再说。
我说:“行!到时候叫你。”
迷蒙的夜色里我清晰的看到了他和女友分手后的第一次灿烂的笑容。他轻快地说:“我没有你的电话号码,这几天每次找你都费我好大的精力和时间。你不是有我的电话吗?给我拨一个过来。”
一时间我瓜在了这里,我根本就没有存他的电话,呵呵,要我如何给他拨过去。
我拿出手机洋装很认真地找他电话号码,找了半天恍然大悟一声:“哦,完了,我换了学校的联通卡,把好多电话号码都弄丢了!你的也不在了。这样吧,我给你说,你记下!”
我说他记了下来,然后拨通给我,要我存下。他好像不放心我,走近我身边看着要我存下,我这会不得不存下。当要输入名字时,我就打了两个‘学哥’准备锁频。
他说:“什么学哥,你就记我名字好了!”
我“哦”了声,删去学哥两字,却顿住了。
他问:“怎么了?”
我侧脸茫然地看着他:“你叫啥名字?”
“……”他抢过我的手机,自己把名字写了进去。完成后递到我手中:“看好了,我叫徐宁,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傻笑两声:“记得,一定记得!”
他看着我的模样深沉,半天了说一句:“怕是还得自己费精力和时间了!”
我不明何意“啊”了一声。
他笑着说:“没事了,我晚上还有事,不陪你了,你早点回寝室休息吧!”
徐宁离开后我觉得周边的空气都清晰了不少,在外人面前哭泣总是很丢人的,还在他怀中哭的那么伤心,哎,丢死仙人板板了。再见面我的这张小脸没有地方藏,所以以后还是不见为好,能躲则躲。刚下定这个主意,觉得事又不妙,我把电话号码说给了他,能躲的掉吗?我仰天揉了揉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