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理解能力怎么这么差,我被气的头发晕,我说:“既定的悲剧我是无法改变的,即使他今天相信了我的话,告诉他女友十天之内不要出门好好在家呆着,他女友也照做了。可是你想过没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天天不可能躲在家里避难啊?”
他怔了怔:“你不是说十天以内吗,怎么又一年了?”
我沉沉地排出一口气,揉着太阳穴,我说:“大哥,阎王爷要收你命时,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她如果因为我改变了死亡命数在十天之内免于一死,那是她大幸,不过超不过五天悲剧依然要发生。”我看着他,“不过话又说回来,没有人会相信我的话,所以悲剧不会受到我的介入而推迟。当他们相信我时,已经晚了!明白?”
他深沉着脸默默地点头,半晌凝重地说:“思宇同学,你太玄妙了!”
我没好气地说:“我又不是什么机关武器,玄妙什么?”绕开他向前走了两步,转身抬手止住他:“哦,对了,你别老跟着我了,我要回寝室了!我下次进入他人梦境一定会给你打电话的!”
没有听见他在后面说些什么。咦,真是阴魂不散,我拔腿就跑。
第二天军训整队时,沈教官看我的眼神很不友好,这个我能理解。无缘无故说人家家人有难换做谁都接受不了,现在我也无需去缠他,要的是静观其变,让他来找我。
这一静观就观了好几天,沈教官对我的态度稍稍缓了和些,第二天却换了一位皮肤黝黑,脑袋圆圆,脸蛋胖胖,个子高大的教官,和沈教官相比觉得他很有安全感,不过看上去就不那么英俊可爱了,不过看在他是军人的份上还是勉强喜欢了。
他作了一番自我介绍,说他姓吴名云峰,来自山东,和沈教官是一个地方的。此时我才知道沈教官的家乡在何处。
他又说,接下来的军训由他训练。
别看沈教官长得小巧玲珑型,可是一点也不仁慈,军训时相当的严肃谨慎,所以被训的人一般不敢接话茬,几天时间被训的人已经有了一丝军人的严谨和气派了。
今天换了一个教官,他们依然很认真地竖起耳朵只听不问。可是我心中好奇,想知道沈教官怎么了,去了哪里?
于是我在后面大声说:“报告!”
黑脸教官含笑:“出列。”
我就走出方队,站在他面前来了个标准的站姿,我说:“吴教官好,我想知道沈教官为何不来了?”
他毫不客气地回了我一句:“不归你管的事不要管,入列!”
我吃了一个闭门羹,引来一阵嘲笑,于是心里不爽,提高声音:“是!”又来了一个标准的转身进了方队。
头顶阳光灼灼,我很无聊地在病号休息处摆着各种舒适的动作打算小眯一会。在椅子上终于摆了一个可以入睡的姿势,还没有闭眼,那厮的身影就映入我眼帘。哦,我的天,又来了,真是烦死人了!
我装着没有看见,闭上眼睛装睡。我想他是知道我刚躺下,不会这样快就进入梦乡。
脚步声在我身边停下,他轻唤一声:“思宇。”
我闻声打了一个冷颤,觉得满身被鸡皮疙瘩覆盖。我和他很熟吗?怎么唤的这样亲热,哎,真是气死人了。我没有睁开眼睛,捧着肚子痛苦挣扎,还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他问:“你怎么了?”
我睁开眼睛表情痛苦,“啊,我今天吃坏了肚子,拉肚子,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去趟厕所!”他让开路,我捧着肚子急忙慌张地跑向厕所,这动作逼真的连我自己都认为自己真的拉肚子了。
我怕出去早了,他一定会在那里等我,于是我决定时间蹲长一点。我拿出手机边蹲着边玩泡泡龙,刚闯一关,厕所里就有人喊我名字。
“沈思宇同学在吗?”
声音很陌生,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又喊了一声:“沈思宇同学在吗?”
是在喊我,我看她也是穿了一声迷彩服,模样长得清秀,并不是我们方队的。我急忙举手回复:“在,啥事啊?”
她走进笑嘻嘻地看着我,递给我一包手巾纸,“喏,你男朋友真好!”
我接过手巾纸的手悬在半空,不明她什么意思,疑惑地“啊”了一声。
她笑笑,说:“你男友说你蹲了很久,让我把这手巾纸拿给你!”转身走时还不忘加一句:“你男友真贴心!”
我疑惑地说了那两个字:“男友?”我哪里有男友啊,是不是搞错了。待我回过神,喊时,她已经没了身影。
我觉得时间也蹲的够长了,腿已经麻的站不起来,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站直身子。
走出厕所首先张望病号休息处我刚才的休息椅上有没有他的身影,没有,我乐呵呵地走了过去。腿还麻,我走的一瘸一拐。
我坐在休息椅上已经没有了睡意,掏出手机打算继续玩刚才没有结束的游戏,从兜里拿手机时,不小心带出刚才那包手巾纸,滚落在地上。
我弯腰牵起,才仔细看了上面的图案,粉色的包装,写着心心相印几个字,还满香的,放回兜里。没在考虑是谁给的,反正我确定是给错了,错就错呗,一包纸而已,正好我自己的用完了。
打着游戏突然有来电,我先是有些烦躁马上就要过关了,却活生生给阻碍了。好好一看是黄兴宇表哥的,心中顿时高兴接电话就问:“你啥时候来看我啊?”
问了我就有些后悔,他现在复读高三,抓学习要紧,我这样一问以他一根筋的脑袋说不定啥时候就跑来看我了。
他说:“等周末我就来看你。”
我立马说:“我就故意问问你,你小子还当真,你要是不好好学习跑来看我,看我理不理你,不许来看我知道吗?”我呵斥一声。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知道我的性格对他说一就是一从不仁慈。他在电话那头怏怏地答应了我。又问:“在学校没有人欺负你吧?”
我说没有,让他放心,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明年一定要来陪我,表哥答应了。我两漫无天地的聊了许久,直到教官的哨子吹响喊我集合了,我才挂了电话。
和表哥聊了半天,心中舒畅多了,虽然很想告诉他我现在的情况可是我怕影响他学习,就挑了些好的说给他,比如说那位学哥遭遇的事情,从头到尾给他详细倒去。不过他的事情我也只能给表哥说,彩依看似温柔,我心里却总认为她不是很踏实的人,所以有些话我还是不和她说为好。
吃过晚饭,我又给彩依打电话,她说她在洗衣服,一会洗好了再来找我。
挂掉电话后我独自一人漫步在临河的校路上,河风清凉,水声潺潺,何对岸的公路上车水马龙,霓虹灯闪烁不停,投身在我心中却十分的孤独。
我或许是依赖家人习惯了,特别是表哥,初中高中时我们两个形影不离,我很多时候都在怀疑我们或许就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所以志趣爱好很多地方都很相似。
那时候我被人欺负了,表哥就替我出气,将欺负我的人给毒打一顿,为此进了好几次老师的办公室,有一次还差点被学校开除。可是我还是一个不领情的人,不高兴了就欺负他,让他给我洗衣服、洗完、打水、打扫卫生等等,他确从无怨言,每次都很殷勤地给我做。
现在想想觉得那时的自己太过分了,现在想欺负也欺负不到了。我不知道表哥明知道我不是他的亲妹妹为何还对我那么好?或许是我们从小建立的亲情,一种割舍不掉的亲情。
我记得小舅妈给我说过,埋葬我那天表哥两眼挂着泪水,硬是要抬棺材,掌事的老人说,棺材很重他一个年轻小伙抬不动的,可他偏偏不肯松开抬棺材的木棍。一群人拧不过他,最后就让他抬了。
棺材是给奶奶备用的,松木做成,足有两百多斤重,再加上我一个近一百斤的人就三百多斤了。虽是四人抬,分担在四人身上的重量也不轻,而且离坟山路远又险,在爬上坡的时候,表哥咬唇不松手,硬撑着将我抬到了坟地。那是他的唇被咬破了一道深深的血印。
后来我醒来,看见表哥喜极而泣,我记得是他将我背下了山,背回了家。其实当时本应该是我哥哥背我,表哥却说他才是我的亲哥哥,硬要背我回家,哥哥犟不过他,让他背我回了家。
小舅妈还给我说,表哥是打心眼里疼爱我这个妹妹,她从未见过表哥关心他的亲姐姐,说我一个小小的感冒,要是被他知道了他半夜包车都要赶来看我一眼才放心。这个我知道,我死的那晚表哥就是包车赶了六十多公里的路程来看我。
想到这些我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我虽然被亲生父母遗弃却得到了这么多人的爱护,他们给予我的爱胜过千山万水,我此生却无法偿还他们丝毫……
我面朝灯柱,靠着灯柱伤心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