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城如其名,是边陲重镇,流光国历来重视农耕,边城多是穷山恶水,农耕面积稀少,是以边城人多以商贸为主。
可惜战事又起来往的蛮族人已退出边城,以免被流光国人屠杀。
洛倾城还在擎天楼时,曾刺杀一巨贾来过边城,当时她还伪装成女奴被巨贾夫人买走从而潜入巨贾大宅掌握了他的行动才能得手。
如今看来,街边巷角早不复当时的吵闹与繁华,街道上只剩稀稀拉拉的破败摊位,不见一位小贩吆喝,马蹄踏在地面上“哒哒”声在街道上方回响,整个边城犹如一座空城。
边城县令并不知大军会提前到达,等得到消息,凤惊天等人已到府衙门口,县令和县丞急忙在大门迎接,偌大的府衙门口只站了几个人,均跪倒在地。
“下官不知献王大驾,有失远迎,罪该万死。”边城县令一个头磕在地上。
“战事吃紧,一切从简,只是这城中,怎么连个守城的官兵都没见到。”
“王爷有所不知,玉庸关战事焦灼,除了衙门留了几个人与下官处理些琐事,已经全去玉庸关了。”县令不卑不亢。
“起来回话吧。”
“是。”
“你且派个人引我去玉庸关,再安排下军士起居。”
凤惊天带着离奚直接赶往玉庸关了,洛倾城等人被安置在都护府,洛倾城收拾妥当后,束了胸,换了男装,简单遮掩了五官,直奔县衙。
“老爷,献王爷身边的近侍到访。”
县令正与家人用着晚饭,“快请。”
洛倾城一身玄色劲装,在大堂等候,刘县令穿着常服匆匆迎了出来。
洛倾城拱手朝刘县令拜了一下,“刘县令。”
刘县令虚扶一下,“不敢当,可是王爷有事差遣?”
“我乃是王爷近身侍卫离洛,想来向大人了解些事情。”
“离侍卫但说无妨。”
“我们这一路行军,在城外也遇不少流民,想问这府中可还有粮食能下发给流民。”
“不瞒,离侍卫,城中壮丁均上了玉庸关,留下的老弱妇孺已是无人照管,城中早已断粮了,更别提周遭的流民了。”
“离侍卫,小人乃是县丞,我们大人家中如今也是吃糠咽菜,仅剩的粮食也充了军粮,实在是一粒粮食也拿不出了。”
“我记得当地有几户大商贾,除却来往贸易,家中人口众多,不可能一点存粮都没有吧。”洛倾城问道。
“离侍卫,有所不知,战事刚起不久,我们便去征粮,这帮奸商就连夜携家带口的逃往内城了,去了挨家询问也是搜查了一番,确实没有存粮,也不知是不是将粮食也偷偷运走了。”刘县令也是十分无奈。
凡是大户,存储何止千百,怎可能一夜之间运走,洛倾城心想自己也在商贾家隐匿过,不过是藏得好罢了。
“城外流民数量越聚越多,城内百姓也怨声载道,早晚要生事端。”
“离侍卫所言极是,只是身为父母官,下官也是无能为力,真是愧对百姓。”刘县令已经一把年纪,一身常服穿在身上宽宽大大,,面色蜡黄,想是遭了不少罪。
“刘县令可有城中地图,将城中大户均在地图标注出来,借我一用,明日归还。”
“这......”地图涉及城中地势布防刘县令不敢随意借出,“这样如何,我做一副简图离侍卫看是否可行。”
“好,只要城内的即可”
刘县令勾勒几笔,街道楼房跃然纸上,简单明了。洛倾城拿着地图告辞。
入夜之后城中一片漆黑,待翠柳和青柠入睡后,洛倾城一身夜行衣,黑巾遮面,头发束起,踏入夜色之中。
另外一边中军大帐灯火通明,原驻防将军陈显才站在正中央仰视着主位上的人。
“陈显才,你可知罪!”凤惊天惊雷一般的声音直冲陈显才。
“属下不知何罪之有。”陈显才惊了一下,仍然硬挺着脖子。
离奚在陈显才身后,使劲踢了他的腿后弯,陈显才“咚”的一声双膝跪地,刚要起身,被离奚狠狠压住肩膀。
“献王爷,我可是太子的人。”
“你不但延误战机致使驻守官兵伤亡过半,还谎报军情向朝廷邀功请赏,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用军粮来贿赂蛮族,让蛮族不发动攻势。如今竟然还把脏水泼到太子头上,真真是死不足惜。”凤惊天疾言厉色指着跪在地上的陈显才。
站在一旁的副将本来还想搬出太子的头衔压住献王,要知道着陈显才乃是太子太傅的亲外甥,所以才敢如此胆大妄为,在边关作威作福,他本来是就是一纨绔子弟,太子太傅想着边关太平已久,所以派陈显才来边关混上几年沾点军功,掌握住兵权成为太子的一大助力。
献王这句话把太子摘的干干净净,这时候谁要是还敢往太子头上扣屎棚子可就谁都救不了了,副将瞪了一眼一旁的其他军官,大家把要出口的话都咽了下去。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碰巧了偏偏鞑子这时来闹事。
凤惊天中途没有休息直奔玉庸关,给陈显才等人来了个措手不及,居然发现了这么大的纰漏,天灾自然是一个因素,但也不怪鞑子居然敢如此在我流光边关放肆。
“就算我有滔天大罪也是发还京都待审,你能奈我何?”陈显才被恭维惯了,这时不但不低头附小认罪,倒是胆子更大了。
“我能奈你如何?”只听“嘣”的一声,凤惊天拔出长剑,直指陈显才脑袋。
“我可是皇上亲命的太子太傅的亲外甥......”
陈显才话还没说完,已被凤惊天一剑斩去首级,脖腔里喷溅出血液直达帐顶,几个离的近的副将满脸血污,颤颤巍巍的跪倒了一片。
“陈显才,贩卖军情,倒卖军粮,暗通蛮族,事情已经败露,自戕谢罪,谁有异议!”陈显才的血顺着凤惊天长剑的剑脊一滴一滴滴落在地,帐中一时鸦雀无声。
陈显才的尸体已被脱出去处理,地上帐子上的血一时没办法清除干净,凤惊天和剩下的副将们议完了军事,重新作了部署后已是深夜。
“主子,我看你还是先去别的帐篷里休息吧,这血腥味怕是一夜都散不干净。”离奚伺候凤惊天脱了盔甲。
“就在这里休息,这地上和篷顶上的血迹也不许清除,我要让他们记住枉顾人命,玩忽职守的下场。”
“主子,刚才为何不把他们一起料理了,省的夜长梦多,再出什么幺蛾子。”离奚问道。
“战事吃紧,我本就是初次带兵,手下没几个可用之人,这时候赶尽杀绝无疑是自掘坟墓,倒不如先将他们留下来,看看是否有可用之人,但是你让近侍盯紧了,谁要是敢搞什么小动作,马上回报!”
“是!”离奚领命。
奔波了一天躺在床上的凤惊天有时间想到了一个人——洛倾城。
她应该睡了吧,本来还怕她一个女子,执意要进军营,如何能安置,谁知她却什么也没说老老实实的待在了都护府。如此温顺到不太像她了,好像她一直是张扬的,厌烦着除了自己之外的一切。
而此时的洛倾城正趁着夜色在房梁上奔走,她身形轻盈,落在瓦片上的脚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今夜的月亮通明,也只能看见一道残影。
洛倾城几步借力翻过院墙落在院中的一棵树枝上,树枝微微摇摆,像是被轻风拂过。
洛倾城拿出刘县令给的地图,对了,就是这里。
院中十分空旷,主家都已经逃走了,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更别提会留下什么护卫了,只有几个留守的老奴已经睡下了。
洛倾城迅速穿过院子摸到了长廊。
主院已经找了个遍找到没有任何发现,洛倾城来到了侧院屋内翻找一番之后,屋外传来响动,洛倾城就地卧倒几个翻身藏在了床底。
过了一会外面安静了,洛倾城就要爬出床底,忽然发现了地板的异样,用手指节轻轻敲了敲,地板发出空空的声音,“下面是空的?”
怪不得怎么都没找到机关,原来竟将密室藏在自己女儿的床底下,不愧是城中首富。
洛倾城掀开地板,接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下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点燃了火折子凑近洞口看去,火折子的火星燃烧良好,洛倾城将一个手指放到洞口上方,“咦?有风?”居然是一条密道。
洛倾城一闪身消失在洞口。
通道很长,应该很长时间没人来过,看来连留守的老奴都不知道密道所在,走了一段时间,密道开始向上,洛倾城用了些力气才打开密道尽头的木板。
从地下出来并没看见什么特殊的,只是一件破败的柴房,洛倾城看着满柴房的稻草有些失望。胡乱的查看了一下。
咦?稻草下居然全是粮食!
洛倾城走出柴房,是个简单的院子,朴素的过分了,奇怪的是每个房间都落了重锁,洛倾城抽出匕首,锁断开稳稳的落在洛倾城的手中,放置一旁洛倾城打开了房门。
全是粮食!整整一屋子的粮食!
洛倾城惊讶非常,突然从门廊两侧柱子上射出六只箭,全部瞄准洛倾城的要害,洛倾城躲闪不及,挥舞匕首将五只箭全部打落在地,第六支箭只扑洛倾城面门。
洛倾城一个弯身,甩出匕首打在箭尾,箭偏离了方向擦过洛倾城的脸“咚”的钉在了门框上。
洛倾城的面巾划开了一道口子,脸上流下了血,面巾伤口附近的黑色加深了。
好高明的机关,几乎避无可避,都怪自己惊愕过度没有及时反应。
洛倾城有了戒心,将院中的机关一一找出,逐一破坏掉。
把院子所有的门锁都打开,还是粮食!
洛倾城在院墙发现暗门,通向另一个布局差不多的院子,又是满屋子的粮食!
洛倾城明白了,这边城首富将附近的民居全部打通做了自己的仓库!谁又能想到首富的家财居然全部不在自己家,而在周围这些破落的院子里呢!
洛倾城将一把银票抓在手中,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