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我欲乘风
幸灾乐祸却怎么也乐不起来,不知道为什麽会向着王贾说话,会站到王贾这一边,心底里责骂翠云真不是个东西。
整天浓妆艳抹,打扮的与众不同,吸引眼球又如何,不过将自己水性杨花的一面暴露无遗,昭然若揭。
遇到这种事情,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泰然处之,王贾果断地选择了放弃这段厮守二十余载的婚姻是个爷们,是个真男人。
但能否算的上理智,还是得由他自己说的算,旁人左右不了。
也许应该宽容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也全当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没有老婆的王贾生活那是一落千丈,茶不思,饭不想,每天借酒消愁,殊不知愁更愁。
每天自己给自己灌醉,酩酊大醉,抱着未喝完的酒瓶子趴在酒桌上不省人事。看得出来他内心的煎熬痛苦,他放不下,又怎么会说放就放呢?
只不过他想不通为什么妻子的变化如此巨大,就放佛回到了二人刚认识时一无所知的地步,只是长着跟翠云一样的脸却不是一样的人。
当初王贾也是图个翠云的善良柔情,而不是母老虎那个劲,他不需要,是个男人都不需要。
自己开导自己:“来,干杯!干杯,喝!喝!一醉方休…”
和他关系好的也都不敢上来劝阻,没有意识的他抡起酒瓶子朝地上重重的摔去,瞬间就成了一堆玻璃渣子。
万一伤着人这可吃不了兜着走,不如躲的远远的。
也只有苏婶不怕危险能劝上一劝,他也不像豺狼虎豹似的凶恶,态度相对谦和,效果丝毫没有作用,解铃还须系铃人,想必只有翠云才能解开他内心里的疙瘩。
还有一个办法,让他就这样自暴自弃下去,等到时间愈合了伤口,淡忘了伤口,伤口结痂自然就会恢复,断不能如此以往。
时间?多久?多上时间才能让血淋淋的伤口结痂?一个月?两个月?一年还是两年?
苏婶知道王贾内心全是愤懑,长期大量酗酒会伤害身体的,即使没有血缘亲戚,至少是一个村子里的人,遇到困难她是从不说见死不救的人。
有时候她会做些热菜端送过去,或是熬些醒酒汤,不过看到的多半是连容器连饭菜全部扣在了地上,没个模样。
翠云离开这些天王贾的家像是进了小偷,又像是发生过一次小型地震,屋子里根本难以落脚,全是被王贾亲手破坏导致的的废墟,只剩下光秃四壁,惨不忍睹。
“苏婶王贾他,他怎么样了?听说他好长时间滴米未尽了。”我操心地问。
苏婶摇了摇头:“唉,别提了,王贾现在成天混在啤酒堆里,难以自拔,你说翠云也真是的,怎么会做出这样龌龊的事情,可怜了王贾。”
“那厂子?”
“没事,天音香厂有工人们勉强维持着,依我看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工人们也都纷纷罢工,就剩下三五名可信的过,与他们感情较深的工人。”
“那岂不是白瞎了这么好的生意?”我惋惜地说道。
苏婶也是一脸的惆怅:“谁说不是呢!你说这好好的厂子估计这回又难逃此劫了,我得去找找村委会那些干部好好给王贾做些工作,天音香厂里还有我的股份呢!可不能让这白花花的银子打了水漂…”
苏婶急匆匆地离开了,虽然年纪已逾古稀,可步伐看上去还是那么的矫健,灵敏。
可儿从我背后给了我突然袭击:“你跟着操什麽心嘛!王贾,是时候给他一点苦头让他常常滋味,这种人不值得我们同情的。
你不是一天天看不上王贾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了吗?这回怎么改变主意了,心生怜悯。”
“这不一样,这完全就是两码事…”
我也应该高兴才是,怎么会替他感到伤心呢?真是搞不懂自己。不过看王贾现在这般落魄,我真的没有办法去恨他。
我并不是一个喜欢斤斤计较的人,有些事过了就过了,忘了也就忘了,不计前嫌。虽说有时候依然会愤愤不平,那只不过是麻醉自己的假象而已,仅此而已。
“什么两码事,我看就是一码事,你口口说我有一颗菩萨心,菩萨心发作起来,像洪水一样泛滥,满世界的铺盖,不管好人坏人,孰是孰非。
可你又何尝不是呢?不要告诉我,王贾离婚你内心是无比兴奋快乐的。”秀儿收缩着毛孔用炯亮盯着我说。
“我,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王贾得意地时候,我真想上去扁他一顿,叫他以前做的那些蠢事,真是不值得回眸。可,了现在他算是垮了,我的心也不是滋味。”我深思地回答说。
“我看你是怕没有对手,没有竞争者,没有动力了吧!”
“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我疑惑地问可儿。
“算了,你别瞎想了,我说以前你也不这样啊!你不是一个大大咧咧,不装心事的人吗?现在我发现你有些多愁善感了。”
“是吗?”我下意识地问道。
可儿为我整理了衣服的领子,扣子,微笑着说:“你说呢?你今天的任务还没完成呢!秀儿自己在里面包,那馅所剩无几了,你快去和点吧!就要肉的,不要素的。”
“哎,好嘞!”我乐颠颠地去了。
有时候干活劳累也是一种减压方式,什麽都不用想,全沉浸在手头的事上了,哪有闲工夫瞎琢磨。
浓浓夜色笼罩大地,空气变得异常稀薄,听不到一丝声音,看不到一丝光亮。
这才晚上九刻钟按理说正是鸡鸣犬吠,蟋蟀在洞里抚琴,蚊子饿得咕咕乱叫漫天飞舞寻找目标,苍蝇试图狂轰乱炸的时候,却听不到任何细微的声音。
天上即使没有月亮,没有星星,至少地上有普通百姓家的灯光,不是通明也应该温馨,都荡然无存,弥漫着丝丝恐怖与胆颤心寒。
但是,我不得不话锋一转,我们家截然不同,相当的不配合眼前的环境。
从卧室到客厅,厨房再到卫生间,房子外面,所有的灯全部点亮,灯火通明,璀璨夺目。你说这不是浪费电资源吗!
我们要那么明亮做什麽?
但事实上我们也不清楚,这开关一直都在客厅里控制着,有人将它们打开了。
今天睡的相对早一些,八点就上床睡觉,很快就睡的跟死猪一样,伴着响亮醇厚的鼾声。
被这突如其来,相当刺眼的光线照的心里直突突,可儿率先醒了过来,将我一并拎了起来恐惧地握住我的胳膊道:“这灯,灯,怎么突然亮了起来。”
“亮了,你在关上呗!或许是电路出了什么问题,我实在是睁不开眼睛先睡了。”我弱弱地说随后栽头就睡。
可儿瞪了我一眼,壮着胆子来到客厅,奇了怪了客厅的灯也被点亮了,再仔细一看外面和厨房里多地的灯都莫名的亮了起来。
可儿倒是打消了怀疑嘟囔着:“或许远处哪里修电路呢!”因为这全都亮了,而不是说单独的某盏灯自动地亮了。
为了确认,可儿又查看了门窗,发现都是上了锁的,没有人进来过的痕迹,心也就踏实了,关上了客厅里的总开关,回到卧室安心睡觉。
闭上眼没多久令人惊恐的一幕又发生了,卧室里的灯又莫名地亮了起来。
可儿猛地张开了眼睛,瞪到最大的程度。
她没有立刻起身,使劲掐了掐我的左侧肚子。
“啊~你干什麽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都忙了一天了!”我一跃而起满脸狰狞的责问道。
“不是,你朝我凶什麽凶啊!你看,你看,”可儿举着瑟瑟发抖的手指着灯。
“看什么?灯?怎么又是灯!怎么了?”
“我刚才去客厅里关了,刚上床灯又突然亮了起来…”
“这么邪乎?不可能,这回我去关。”说着便大摇大摆地下了地,果断干脆地关上了客厅里的开关,一切都陷入了黑暗,正常的夜色。
刚关上卧室的门,灯突然又魔怔般的亮了起来,真特么邪乎。
“你看吧!你还不信,这怎麽回事?不会是犯了怪力乱神之说了吧!”可儿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不可能,你说的这些都是迷信,咱们都是受过教育的人应该相信科学,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的,会不会是爸做的?”
“应该不会,刚才我还去父亲的房间里看,爸还在床上很安静地睡觉呢!”
“那可就真的奇怪了,你在屋里等着,我去客厅看看,一定给找出原因。”
“那你注意点。”可儿将自己用被子紧紧裹了起来担心地说。
我里里外外去看了看,没发现有任何异常。
我再一次关上了灯,没有立马走开,悄悄潜伏到沙发后面来个守株待兔。这是兔子行动这么频繁和迅速我就不信找不到它。
等了不到几分钟,听到了细微的声音,先是门开的声音,接着是脚步的沙沙声,渐渐向我靠近,像开关靠近。
我借此时机先发制人迅速地按下开关,看到了一张惊恐熟悉的面孔,是老爸。
“爸?怎么会是你?你做什麽啊!”我质问道言语中带着些愤怒和强横。
“我,我,算了,我认输,被你们发现了,要杀要剮尽管来,我绝不吭一声。”老爷子有种赴汤蹈火,舍身就义的冲动。
“爸,你胡说什么啊!我是你儿子,你又发病了,这是灯,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别乱来。”我指着灯的开关说道。
“灯,我们可不讲究这些,这是凶器,是敌人安排的机关,它能让屋子变得像太阳一样明亮,我要抓住这些坏人,坏人!“父亲表情生动,声色俱佳,力争金马影帝。
“爸!哪有什麽坏人呢!是你自己做噩梦了吧!”说道这见父亲依旧一脸不怀好意我灵机一动称:“我就是坏人,你要抓的就是我,你把我抓走吧!”我将手并拢伸向父亲。
“嗯!这态度不错,估计我回去也好交差,放心我会帮你说说好话,说不定上级还能给你减轻处罚,走吧!”
……
一直忙活折腾到了午时十分,父亲这老顽固才消停下来,被我搬上了床盖上被子美美地进入梦乡,希望能做一个如花开四季的美梦,在梦里有自己扮演的角色,演绎的生动形象。
偶尔会做到噩梦,偶尔会惊吓了一身冷汗,但是自始至终主角都是自己,一个人唱着独角戏,没有人陪衬铺垫,的确需要强大夯厚的演技。
被父亲这么一搅,睡意全无,睁着两只眼睛望着看不见的一切。
“睡了?”可儿试探性地问道。
“没有。”我低声嘟囔了一句。
“那正好,我跟你说一件事,刚刚才想起来明天咱们去邮局将香忆的那些木雕邮过去。”
“邮木雕,就那些小人?香忆不是倒腾红酒了吗?要这些玩意做什麽?”我不解地问道。
“我也不清楚,前些天他给我打电话说要这些,没说干什麽。这孩子那么喜欢木雕,这些在咱们眼里不算什麽,但可都是一刀一刀地刻出来的,时孩子的一片心血,或许是留个念想,毕竟这是青春的梦想。”可儿突然感慨说,话语中透露着对青春那段黄金日子的怀念。
“那你自己去吧!我还得招呼这农家乐呢!”
“你有车,你就干脆开车拉我去嘛!不然还得打出租车花钱还不灵便,再说这玩意我也没邮过,这万一邮错了岂不是糟心?”
”好啊!我和你一起去顺便去趟专卖店买一部手机,我这个上了岁数,反应迟钝,卡得要死…
先睡觉吧,睡不着也得睡,不然哪有精力工作啊!”我闭着眼睛伸缩着眉毛道。
很不巧的是在邮局我们遇到了冤家对头——王贾,看样子像是想开了,气色红润起来,言行举止大方得体,似比以前更开明了。
他浑身上下一体黑色,黑色的西装又不是西装的板正衣服,黑色敞腿的裤子,这双擦的黑亮的皮鞋,不知为何竟多了几丝绅士风度。
他手里牢牢握着一封厚厚的信笺,里面装的多半是钞票,不知道是寄钱还是存钱。
我们来到了相对应的窗口,就在他的身旁和他擦肩而过,没有说上一句话,心里也是满满的尴尬。
过了冰冷的几分钟,王贾突然开了口:“李老板和老板夫人这是在做什么?”
我们二人吓了一跳,想象不到王贾竟然主动跟我们说话,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哦!这不是王老板吗!真是眼拙才看到,我们这是给儿子邮寄些东西,不知王老板作甚?”我很平和的回答他就是带着些辛辣和讽刺的味道。
我不想这样的,可一见到那张脸就控制不住。
“哦!我这是给我夫人寄一些钱,我老婆离婚后生活没有依靠,我这个做丈夫的起码得救济些吧!”王贾坦诚地说。
“是啊!一个女人家实在是不容易…”话才说了一半可儿便抢了过去,不过也整好挽救了我,说完这句话,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应对王贾。
“王老板,你不是和翠云离婚了吗?你是从伤心中走出来了吗?那怎麽还给她寄钱呢?”可儿滔滔话语不断充斥着王贾。
他笑着回答说:“你们消息蛮灵通的嘛!是,没错,我们的确是离婚了,但是离婚归离婚,夫妻做不成情分还在呢!我有什么可伤心的呢?离婚说明我们情感不和,在此次身上寻找不到慰藉,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儿向他回了一个笑脸说:“王老板真是好气量,妻子都…”我赶忙打住了可儿道:“那个,我们办完了,我们就先走了,告辞。”
我连拉带拽将可儿扯了出来。
“你是不是想说翠云出轨的事情?”我生气地说。
“是啊!怎么了,你还不让我说话。”可儿一脸木讷道。
“我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王贾刚刚离婚你就问这档子事,人家心里是滋味吗?再者他是什麽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寒暄几句就得了呗!何必往深地谈?”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这没什么吧!怎么就往深的谈?谈什么了?谁是傻子?你看你一脸的戾气,像是讨债的似的。
我有分寸行吗?
反正儿子的事也办完了,你回去吧!我再逛逛打车回去,不用你了。”说着抢过包包扬长而去。
我大喘着气,也没有心思去买什么手机了,驾着车朝着来时的路开回家去。
没有管可儿,我也知道都是暂时的闷气,云淡风轻,过后就好了。
中午左右,可儿拎着大包小包兴冲冲地回来了。
面容中透露几分傲娇,拿起一个包子走四方步到我面前:“你猜我给你买什么了?”
“什么?”
“你猜猜,准保你称心如意。”
“给我的?”我问道。
“当然是给你了,后面这些有一半都是你的。”
我笑了笑说:“这么多啊!你买什都是最好的,我都喜欢。”
“你看!”可儿从背后拿出来了盒子。
“手机?”
“嗯,你看看怎麽样,你喜不喜欢?”
我还有哪门子的闲心去看手机,迫不及待地将可儿拥入怀中。
“老婆~”
“老公~”
接着一阵热闹响亮的鼓掌声铺天盖地而来…